什么?!
老太太震驚異常,有生之年啊。她被一個大男人用死威逼了。他是怨婦嗎?她是渣男嗎?錯了輩啊。
真特么開了眼界了。
老太太心里爆粗,這個不成器的混賬孽子,這個沒良心的禍國妖姬。
心理活動太劇烈,面上一時跟不上,呆立當場。
郝靈輕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慧云正旁觀著,突然耳里聲音響起,微微一愣,念了聲佛開口:“我等初衷不過是不讓鬼物入世借機害人。既然你二人如此情真意切愿為彼此付出,那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眾人一驚,皆望過來,這是要成全?白夢蘭眼里生起希冀,果然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像那臭老道一上來青紅皂白不分就喊打喊殺。
老道黑了臉,特么,又是這樣,道門出人出力,佛門最后出來撿便宜。賊禿驢,剃了頭發都塞心里長成心眼子了。
他喝道:“你個賊禿少來做人情,她鬼氣厚重殺心已生,萬不可放縱人間。你若敢徇私,老道就拆你家佛祖的堂去。”
慧云無語:“都是同道之人,你且聽老衲說完,老衲說的不成你再開口不遲。”
老道哼了聲。
慧云頓了頓,一字一句按高人說的轉述:
“生有生路,死有死路。”
“第一個法子,就如上官施主所說,他自愿舍命陪亡妻。”
這可不行,老太太要叫,被慧云眼神安撫住。
“第二個法子,白施主回畫里去,我們給畫設下封印,以后白施主安心在里修行。”
至于修行到什么時候,以高人的能耐,大概是修行到魂飛魄散。
這個和以前有什么區別?上官鴻和白夢蘭不愿呀。
“第三個法子,白施主不用回畫里,但也不能無拘無束,為免她傷及無辜,還是要為她找處容身之所,這容身之所,沒有比上官施主更合適的。”
眾人聽得有些不明白,老道卻是眼中精光一閃,賊和尚,真賊啊。
慧云道:“若白施主以上都不同意,那大家只能送您去您該去的地方。”
這個時代鬼該去什么地方?自然是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白夢蘭咬唇,上官鴻不解的問:“大師所說的容身之所——是要我做什么嗎?”
老太太不明白卻本能拒絕:“不行,養鬼傷人,我家鴻哥兒可要長長久久活到子孫繞膝。”
呵,惹出這樣的麻煩想要的還挺多,當即老道毫不留情的懟回去:“老太太別妄想了,你家這孫子的面相一輩子無子無女孤老終生的命。”
嚴橋無奈:“師傅——”這個時候能別刺激人嗎?這把年紀了再把人刺激過去,咱圖啥啊。
老太太倒在媽媽懷里:“你胡說、我我我——”
又氣又急又怕,眼淚流出來。
老道一看,莫名心虛,立即閉了嘴。
郝靈哈哈:“他是無子無女孤老終生,可人家快樂啊。嘖嘖,有錢人的快樂老道你想象不到。”
上官鴻:“大師,我要怎樣養我的妻子?是貼身以精血養之嗎?”
慧云看著他,眼底憐憫,可憐的孩子,不聽老人勸,非得鉆那魔障。
“非也,乃是用你的身體溫養,即我們將白施主的魂魄種入你的體內,一體雙魂。”
被老道氣得心慌氣短的老太太聞言兩眼一翻就要過去,慌得媽媽急忙叫著老太太又去掐她人中。
老太太幽幽轉醒,人往地上滑,哭道:“我上官家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惹上這么一樁孽障,我不允、我不允——”
什么一體雙魂,這不是在說以后鴻哥兒要不男不女?毀了啊,全毀了啊。
白夢蘭也心知這對上官鴻肯定不好,怒氣攻心,還以為這和尚能給出什么好提議,說來說去,還不是不放過他們?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她對上官鴻道:“鴻哥哥,你起來,這些江湖騙子不過是用別人的犧牲來成全他們的美名。哼,什么大師什么高人,不過一群沽名釣譽冷血冷情的敗類。我這就——啊——”
正要大發雌威的白夢蘭才提起一只手亮出爪子,突然慘叫一聲一個搖晃側倒在地,她捂著肚子,仿佛里頭有一只無情的大手在攪動。
郝靈輕輕轉著手指,一派冷然,她還真是高估了白夢蘭,以為她是受上官鴻與那些女子燕好的刺激才心性大變怒而殺人的,畢竟,她殺的人都是那些靠近上官鴻的女子。
可現在呢?
她分明是起了將在場所有人一網屠盡的念頭,這里頭有上官鴻的親奶奶、有完全無辜沒得罪她的傭人。這份歹毒陰狠,萬萬留不得了。
三條路,是她給的慈悲,不接受,就徹底去死吧。
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是你想太美。
高僧暗暗吃驚,這女鬼如此厲害,看那老道折騰的猴一樣就知道了,便是自己對上,也不會好多少,可高人不動聲色之下就拿捏的死緊——果然高人不打逛語,說在掌控中就在她老人家的手心里啊。
他再開口轉述:“一炷香的時間,選一個,不然——”
不然什么?
大家親眼看到了,白夢蘭痛苦的捂著肚子,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她身上線頭一樣鉆出,煙氣一樣消散在空氣中。
等黑氣散盡,世上再無白夢蘭。
一炷香。
老太太巴不得他們能多想想,她的親孫子哎,這個時候可一定要優柔寡斷啊。
可惜,上官鴻哪能眼睜睜看著白夢蘭受罪,只要一看她痛苦蒼白的臉他就繳械了,都沒到三十秒,他便叫了出來:“我選讓夢蘭活,活在我身體里。”
痛苦散去,白夢蘭坐在地上對他流淚:“鴻哥哥...”
老太太又白眼一翻過了去,媽媽再將她掐醒,這個時候可不能昏,提醒:“老太太,這事太大了,得告訴老爺子還有老祖宗。”
對、對對,她攔不住,家里老頭子行啊,還有積威甚重的老祖宗,鴻哥兒最怕老祖宗了。
“打電話,我這就打電話,讓老頭子來。”
呵,她郝大師是會等別人的?哪個別人有這樣大的臉?
于是她一抬手,坐在地上發黑氣的白夢蘭嗖一下飛了起來,變成一道光鉆進上官鴻心口。
這次,老太太結結實實翻著白眼暈過去,怎么掐都掐不醒。
媽媽慌了:“叫醫生,快叫醫生啊,給老太太、還有少爺——給家里打電話,快找老爺子來啊——”
一片忙亂。
老道面色怪異,他準備了幾個月嚴陣以待,就這樣突兀的收場了?看賊和尚的模樣,很輕松啊。
他過來,也站到床上,上下打量他:“你這么厲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慧云不搭理他。
嚴橋默默的收起陣法,將沒怎么派上用場的法器們塞回大袋子里,要他說,挺好,管誰收的女鬼呢,他師傅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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