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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錦琿

  衛靖走了沒多久,孫鶴過來了。

  “小張大夫,”他笑瞇瞇道,“我們又見面了,你的鶴放飛了嗎?”

  張曉瑛翻了一個白眼過去:“還好意思問我,要不是你家將軍,我現在哪里還要多養一只鶴,你們應該付我撫養費。”

  “哦?那你怎么不跟將軍提呢?”孫鶴故作驚訝道。

  “忘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忙得記不起來了。”

  “你家兄長好生厲害,”孫鶴卻又轉了話題,“我向來只服我家將軍,但如今你家兄長也算一個。”

  “是嗎?”聽到他說自家哥哥,張曉瑛有些好奇,“他怎么個厲害法?”

  哥哥自從上了大學就很少回家,回家的時候連個小偷也沒遇上過,張曉瑛自然不清楚她哥究竟厲害在哪。

  這下孫鶴是真的驚訝:“你竟不知?”

  這兄妹倆看著感情甚好,如何做妹妹的卻不知曉哥哥的本事?

  張曉瑛有點尷尬,看孫鶴的反應好像她是個不關心兄長的自私冷漠的妹子似的,她不由解釋:

  “他沒在家里人面前展示過。”

  “原來如此。”孫鶴點點頭,其實還是疑惑,難道他平日練武你都沒見過的嗎?但他也沒再問。

  “他昨日一人對打十五人,這十五人都是軍中好手,不到半刻鐘就把人都打趴下了。”

  “什么?”張曉瑛這下也驚呆了,我哥也跟古惑仔一樣打上群架啦?這這這……

  但是她一下又反應過來,不禁怒上心頭:“為何軍中那么多人打他一人?”

  自個哥自個了解,她哥絕不是無事生非無故尋釁滋事之徒。

  孫鶴瞄她一眼:“他問人家這么多人干站著不動是不是要給他磕頭認他做爹。”

  張曉瑛:!!!

  這人不是她哥,她哥最多就是在小區里嚇唬嚇唬想欺負她的小男孩,可也只是口頭嚇唬,說些“再讓我聽說你欺負我妹妹就把你扒光掛路燈上”之類的狠話,讓別人認他做爹?這怎么想怎么違和。

  張曉瑛腦補一下他哥說這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嗯,雖然她哥一人對打那么多人,但是昨晚他過來的時候看起來也沒吃虧呢。

  站在門外的蕭元錦也跟著笑了。

  她正要進門,卻聽到了門里有人對小張老師提“你家兄長”,她一時好奇,便沒有立即進門。

  原來他竟是這般驍勇,可他面對自家妹子的時候卻又充滿了拳拳愛護之情。

  蕭元錦走進門,喊了一聲:“老師。”接著向張曉瑛行了一個揖手禮,她也和張曉瑛一樣一身灰樸樸的男裝,頭上也綁著男子發飾。

  張曉瑛還禮,道:“蕭同學,早上好!”

  孫鶴轉身,愣了一下,再定晴一看:“公主?”趕緊單膝下跪:“小的失禮,公主恕罪!”

  張曉瑛:……

  蕭元錦:“無妨,你先出去吧。”

  “是!”孫鶴松口氣,快速起身出了門。

  嚇死他了,一轉身看到那么俊俏的小白臉正覺稀奇,本想多瞅兩眼,沒想到竟是公主。

  蕭元錦也沒讓馮嬤嬤小福子跟護衛們進門,她把手上的一個紙封遞給張曉瑛:“老師,昨日太過匆忙,不及準備束脩,今日我拿過來了。請您收下。”

  束脩?張曉瑛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啥,接過紙封才想起來,這是古代的學費啊。

  她自己也就是小學到高中教師節給老師送自制的賀卡,大學時每人一枝花湊成一束送給老師,學費都是交給學校。

  “是什么?”她有點遲疑地問道,該不會跟她哥得的那樣是一筆巨款吧?那她拿著燙手啊!她昨晚還覺得自己是個賈老師呢。

  “是附近的一個莊子,叫杏園,我瞧著甚有意趣,便買了當束脩送給老師。”

  張曉瑛:!!!

  原來你是這樣的權貴!!!

  張曉瑛不敢置信地看著蕭元錦。

  這是送她一個田莊的意思嗎?她收下了會不會犯受賄罪坐牢!

  “紙封里是地契,上面是老師的名字,您打開看一下吧。”蕭元錦看到張曉瑛的反應,有些不安。

  什么?暨成事實了?

  張曉瑛顧不得多想,坐下來打開紙封,果然,地契上她的名字戶籍地清清楚楚。

  “公主啊!”她也不喊蕭同學了,“這使不得呀!我何德何能,竟然要收下一個莊子當學費。”

  “不值什么,”蕭元錦誠懇說道,“我就給老師送一次。莊子年年都有產出,就當我每年的束脩了。”

  張曉瑛低頭看了一眼地契,標注有“共一千零六十九畝”,她想像不出來這上千畝是多大面積。

  放在現代,這得判不少年了吧?古代也有受賄罪呀!

  她把地契放下:“我收下了會不會坐牢啊?”

  她直接問蕭元錦道。

  蕭元錦笑了:“老師,這是我送給您的,你如果擔憂,就當是我賞給你的也行。”

  雖然話有些不好聽,但是看小張老師嚇成那樣,不如就讓她安心收下好了。

  還能這樣?張曉瑛恍然,自己又忘了人家是公主,哎!這萬惡的階級社會。

  但是也不妥啊!都說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這么大一個熱乎乎的餡餅,她拿著覺得燙手得緊。

  她想了一下問蕭元錦:“不知這莊子一年產出多少?”

  蕭元錦道:“小福子應該清楚。”隨即喊了小福子進門。

  小福子進門行禮后說:“那杏園共有田地三百五十八畝,杏樹一百三十六畝,湖泊水面逾五百七十余畝。每年田地出糧值銀錢二百五十兩,杏樹產果值銀一百六十兩,湖泊里的湖魚滋味鮮美,最是值錢,每年漁獲上千兩銀子。這都是除去稅銀、人工后的純利。”

  我的個乖乖!

  這一年就有這么多收入,她不過是教個學生,哪里就能占這天大便宜!

  “公主,”她看著蕭元錦,“我肯定是不收這么多束脩的,莊子每年的產出這么多,我每年拿二百兩即可。”

  她給自己的定位是稀有人才,拿的比現在的縣令低一半左右,很可以了。

  “多出來的銀錢,”她頓了一下,“我兄長要辦學堂,如果公主不介意,我想把這些銀錢用在學堂上。既是公主出的銀子,學堂就掛公主的名字,比如叫錦琿希望學堂。公主的錦字在前,我兄長的琿字在后。”

  張曉瑛說著,卻發現蕭元錦的臉漲得通紅,反應過來,她又忘了,這是古代,又是階級社會,一個貴族女子的名字哪能跟一個平民男子的名字放在一起。

  “對不起,”她忙道歉,“公主不喜歡就算了。”

  “不!”蕭元錦忙道,鼓起勇氣:“這很好,就按你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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