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恒轉了轉腦袋看了看四周,問道:“我忘記了什么?”
櫻桃捂著嘴笑道:“姑爺你忘記賞賜了呀。”
葉恒一拍腦袋:“我確實是忘記了,今天夫人生孩子。每個人都有賞,大賞。”
這院子里的人不管是女使還是婆子,都對葉恒贊嘆起恭喜起來,那嘴里的好話就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面扔。
葉恒都說了,今天有賞,而且是大賞,她們豈能吝嗇于這些好話,而且夫人生了孩子,這又是個龍鳳胎,確實是讓人十分的開心。
不過這邊,林如海在經過了最開始的開心,卻對著葉恒和盛如松使了個眼色。
不用林如海多說什么,盛如松就已經點了點頭,他知道林如海要說什么,不過還是跟著自己的岳父到了一旁。
葉恒此時還沉浸在大娘子生了一對龍鳳胎的喜悅之中。還摸著腦袋,不知道岳父此時對自己有什么吩咐。
“岳父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您直接說。”
林如海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剛從陳州回來。這會兒應該進宮去面圣的,如今你們已經在家里待了有好一陣了,怕是宮里也知道這件事情了。不過你們在陳州有功。又加上嵐姐兒剛好生產,你們在這里逗留了一段時間,也算是情有可原,不過如今嵐姐兒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你們再在這里逗留下去。官家的心里也該有想法了。”
哪個皇帝不希望自己的臣子大公無私?
葉恒這才陡然想起來,他們從陳州回來這一次是回京述職的,若只是普通的官員回京述職只需去吏部報到就可。
拖上幾天也沒有什么關系。
問題是他們之前在陳州的時候擋住了齊王和賀王兩位王爺的垂死掙扎,還有很多兩位王爺從各地調派進京的軍隊。
這件事情的性質就已經不一樣了,所以他們回到京城的第1件事就是要進宮面圣。
誰知原本葉恒只是想在碼頭上見見自己的大娘子,可又得知了林晴嵐馬上就要生產的他,壓根就想不起來要進宮面圣,當即就騎了馬往家里趕。
葉恒此時想起來也沒有任何的想法,嵐妹妹馬上就要生產了,他連嵐妹妹十月懷胎這么長時間都沒有陪伴過一天。正好等到嵐妹妹生產的那一這一天回來,他又豈能不在現場等待。
說起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相信官家也不會太在意。
盛如松道:“那我們就趕快進宮吧,沒準晚了。當心官家心里不在意,其他人也會嚼舌根。”
葉恒還有些不愿意,看著產房的方向,想要見林晴嵐一面,可惜林如海根本不會如他所愿,當即就對葉國公說了起來,葉國公轉頭對葉恒說道:“還是以公事為重,否則的話……”
否則什么的話,葉國公并沒有說出來,這件事情不好宣之于口。這里的人不少,一旦傳出去。對葉家不利。
盡管不情不愿,葉恒還是被盛如松拉著,又在外面匯合了陳宇澤和王厚德兩人一起往宮里趕去。
在宮外等了一會兒,四人就被召見了,一路來到官家的宮殿門口。
也不知官家是不是在處理其他的事情。他們在宮殿門口等了好一會才有內侍出來傳召他們進去。
進來宮殿,就看到官家坐在上首,垂著腦袋正在批閱奏折。
這位官家果然是十分的勤政。外面的那些民眾都對這位官家十分的愛戴。
不過此時,也是露出了老態。
四人拱手見禮:“見過官家。”
但上手的官家一直沒有說話,專心的批閱奏折,仿佛手中的這一本奏折十分的讓人入迷,以至于官家都不知道他們四人已經進來并且見禮。
四人也不敢動作,只是保持原本見禮的那個姿勢,一直等待著。
好長一陣,官家都沒有動作,四個人的額頭上都已經沁出了汗珠。
若只是單純的站著,這種動作并不會讓人覺得很疲憊,可惜他們拱手見禮,這種動作顯就顯得比較疲憊了。
盛如松用余光瞥了一眼葉恒,這件事情不用問,肯定是官家在敲打他們幾人。
葉恒也反應過來,恐怕這是官家已經知道自己從陳州回來下了船,到了碼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騎了馬往家里趕,并且在家里呆了一個多時辰,等著大娘子生了孩子之后這才出來進宮面圣。
心中腹誹,不過葉恒也不敢表達出來,生怕自己的表情被官家看見了,到時候又是一樁罪。
不過心里葉恒也在想著,若是年輕時候的官家,怕是做不出這個事情來。關鍵還年老,才會處處注意這些事情。
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十分的荒涼。
人在不同的年齡時期,所注重的事情自然是不一樣的,年輕時候的官家勵精圖治,肯定想的是如何把國家治理好。
而如今的官家們年事已高,又立了太子,怕是沒有多少年可好活的,所以作為官家開始注重身后事,也注重朝堂的穩固以及權力的更迭。
今天的這種打壓行動,不得不說,官家其實也沒有責怪的吸死你。
只是在向外表達一種態度,即使是林如海的女婿們,也必須要按照規矩來。
葉恒想到的事情,盛如松也想到了,雖然心中震撼,不過表面卻沒有任何的表現。
也是最近幾年,因為在地方官官場上歷練出來了。
陳宇澤是個心思靈透的人,他自然也想到了這些,不過經過了明致侯府的事情之后,又經歷了家庭的變遷,陳宇澤對這些事情也是十分的擅長。
內心雖然很震撼,不過表面上卻是一點反應都看不出來。
唯獨王厚德出身不高,做官也不如其他三位。心中想著什么,表面上就透露了出來。
等了好一陣就在四人都站不住了,官家才抬起頭,看著四人抱歉的說道:“人老了這精力就不行了,不過是一份奏折,看著看著就入迷了,四位卿家快請起,真是對不住。”
身為臣子,四人自然不能有怨懟。
況且官家還為此事道了歉,姿態做得很足,四人都是拱手連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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