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概兩點多,寶琳睡了一個午覺后,一醒來,感覺渾身是汗,特別是后背貼著竹席的那部分,感覺都能擰出水了。
走出屋子,跟王建黨蘇紅英匯合后,一家三口拿著鐮刀麻繩出了門,今天下午他們得去砍竹子,慢慢把家里的竹籬笆造起來。
一走出門,太陽被一朵巨大的黑云擋住了,可三人卻是沒有覺得有什么好期待的,依舊照常走著,這事最近這兩個月沒少發生,最厲害的一次是滿天的黑云,感覺立馬都要壓下來,電閃雷鳴下大雨了,可最后,就那么幾滴雨,連路面都沒打濕,這云就散了,空歡喜一場。
嗯,看多了,也就沒了期待,現在頭上這朵黑云,也就給他們遮遮太陽吧!
一家三口經過他們屋子左邊的紅薯地的時候,發現紅薯藤早就被曬的蔫嗒嗒的了,大部分葉子都已經被曬的翻了身。
這點跟他們家后屋那塊紅薯地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寶琳家的地有人悉心照顧,拔草澆水,所以雖然每天被太陽曬的蔫吧后,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還是很精神的,根部也只有零散藤枝變黃變枯。
而這塊紅薯地就不同了,現在村里人絕大多數人都顧著水田里的稻子,生命力頑強耐旱的紅薯已經差不多十天半月沒人打理了,紅薯地里雜草叢生,紅薯藤上的紅薯葉子已經有將近1/4變枯變黃了,一看就知道今年的年成不會很好。
不過也什么沒辦法,大多數紅薯都是種在旱地上的,村里旱地離大青河是真的遠,三天兩天的給這紅薯地挑水澆地也不現實啊!
再加上十天前,村里有十多畝水田干了,里面沒水,那稻谷怎么抽穗呢?已經抽穗的怎么灌漿呢?
跟別提現在了,每天那水田絕對不止十多畝地沒水。
所以這段時間,村里人都集中在處于緊要時候的水田那去了,要不是上河村跟下河村十多年前定下了協議,徐愛國早帶人把大青河的水給它全堵了。
從紅薯地的一側上去了,就是小竹林。
到地了,寶琳把手里拿的鐮刀依依不舍的遞給了她爸,這鐮刀拿著劈砍路上的小花小草小樹葉什么的,還挺好玩的。
不過,這時候劈砍竹子還是得看兩個大人的,她那小身子板效率不高就不說了,有時候還會不小心傷到自己或者旁邊人。
別問她怎么知道的,都是以前的寶貴經驗啊!
不過雖然她不能砍,但是可以搬吶,她有空間,把竹子拖出竹林,就能收空間了,嗯,這空間總算是能派上用場了,不再只是一個單純的儲藏工具了。
呃,好像這個搬竹子也是儲藏啊,算了,不想了,是不是都沒有什么關系。
在寶琳想著等會兒怎么操作的時候,王建黨手腳麻利,一頓操作,“咔咔咔”的,不一會兒就砍倒了三四顆竹子。
寶琳看到了,頓時慕了,可惜她那力氣就那么點,還是想想算了。
她一直覺得砍竹子最主要的是刀,其次是人,刀好力氣大,那砍起來才痛快,像寶琳這種力氣小的,刀再好,她也砍不斷吶,一點都不干脆利落,費事。
王建黨砍的竹子是不分新老的,只要是有個拇指粗,長成了的竹子,就都砍,至于那些個小的,就都會留著,等砍完了外圍那些粗的,就往里去。
這小竹林雖然帶個小字,可里面的竹子絕對不老少。
蘇紅英也是一樣,不過她手里拿的是舊鐮刀了,就算是出發前用磨刀石磨過才來的,可到底刀刃有缺口,砍的時候,一般都要兩到三下才能徹底砍斷竹子。
寶琳等了一會會,看砍了有十幾根竹子了,她也跟著忙活了起來,把她媽砍的和她爸砍的,匯到一起,用從家里帶的麻繩捆好,一只手扯住麻繩,另一只手拿著竹竿探路,就開始往竹林外面拖。
“閨女,重不重?要不一次只拖十根就好了。”王建黨看被寶琳拖在身后看起來好大一團的竹子,擔憂的問道。
寶琳可從沒干過什么重體力活,這一次拖這么大一團東西,看的他有點怕。
現在砍的竹子那些個枝枝葉葉是沒有休整的,要修整也是回家去修,修下來的枝葉還能當柴火,這可不比扔這竹林好多了。
所以一根竹子看起來就很大,好像很重似的,更何況十多根捆一起,那視覺效果更是明顯,小小一個人在前面拖著走,他不擔心才怪。
“沒事,竹子是很輕的,里面都是空的,再說,我這就是看著多,其實拖起來一點都不重。”寶琳拖著這些東西都沒回頭,就直接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回的話。
這里的竹林常年有人砍竹子,靠近土地根部那一截都留在了原地,大多為一尺,現在竹林里這種一尺多高的竹茬子非常多。
有的是很久之前的,風吹日曬,都腐朽了,這種踩到問題不太,大多都是虛驚一場,那要是踩到近些年留下的那就慘了,輕則破皮流血,重的話穿透整個腳心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得格外小心,要是一個不小心中招了,那就是透心涼了。
畢竟她現在穿的可是草鞋,這種鞋子的防御力實在是不堪一擊,一踩那就是直接到肉,所以她才會備著根竹竿探路。
“那你自己小心點,小心看路,走路不要快,下腳也不要重,就那么慢慢輕輕的走就是了。”
“要是下腳重了,發現腳底下有竹茬子的時候也晚了,下腳輕的話,還能有移開的機會,就算是移不開,那也不能傷多重。”
“知道了嗎?”
王建黨有點啰嗦的又叮囑了一遍這個,來的時候,蘇紅英已經說了兩遍了。
至于為什么提著心,寧愿反復叮囑寶琳,也不讓她自己一個人在家好好待著呢!
王建黨也不想,可是他沒那本事,只靠他和媳婦就能好好的把閨女保護好,不讓她受一丁點苦。
以后的路還得寶琳自己一個人走下去,現在只能讓她跟著他們多歷練歷練了。
“知道了,爸,你放心吧,我小心著呢!”寶琳停下腳步,轉頭朝著王建黨的方向笑了笑,雖然他不一定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