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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臨告別心有不舍 坐公交發覺怪人

  “我先回去了。”

  接下來的二人單獨壓馬路的“約會”,小林明顯發現顧戀的心不在焉,開心的笑容,再也沒有在她秀氣小巧的臉龐上出現過第二次。

  他也不敢過多的打擾,只敢在默默陪伴在左右。

  終于她向他道了別。

  “哦,哦。”

  他心底一下子涌上來強烈的失落感,隨后就是說不出口的依依不舍。

  “有心事兒,因為那個光明正大偷內衣的男孩兒?”

  “這不是他能夠選擇的,這是一種病。不要隨便給別人胡亂貼標簽,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顧戀似乎從頭到尾都在給這個奇怪男孩“鳴不平”,這是她的職業病,總覺得每一個生理行為異常者,都有不同的苦衷。

  偷內衣賊就是偷內衣賊,而且被當場抓了現行。

  同顧戀這些學者不同,他平時正兒八經接觸過不少案子。

  聰明點的不少都拿精神病行為障礙,作為逃避法律制裁的正當理由,拿出精神診斷鑒定書,口口聲聲宣稱自己有病,那架勢仿佛是拿了塊免死金牌,職高氣揚的似乎殺人放火什么罪過,在這塊免死金牌面前都可以一筆勾銷。

  最不濟的也能通過幾次的司法鑒定,來回拉扯,受累受苦受折磨的,往往是受害者以及其家屬。

  有病?哼,那也不能作為傷害別人的正當理由!

  當然這樣掰扯的話,小林是不會同顧戀當面爭執來說的,沒有什么意義,還反而要留下“三觀不合”的不好印象。

  他選擇了另一條比較聰明的路,趕緊岔開話題。

  他可不想前面的還算“愉快”的相處,因為這幾句不著邊際的話全部給毀了。

  “那我送送你吧,天色也不早了。”

  “不用了,我就住在附近很近的幾步路就走到了。倒是你趕緊回去吧。分局離g大可不少路呢。”

  “我放假了,準備直接回家,不回單位宿舍了,你忘啦?”

  小林有些小失望的摸摸自己后腦勺,雖然也知道自己的事,女神不可能事無巨細都清楚,可記憶里她明明是一個記憶力超群又十分細心貼心的女孩兒,觀察入微,作為班長,可以記得很多人的小癖好小習慣,這一點,從半年前她組織高中同學聚會時就一目了然。

  他明明下午剛才微信里說了,自己休假,她卻并沒有在意,很明顯是不想記住。

  不得不說,關于顧戀的各種沒有理由的腦補解讀揣測,小林做的是出神入化。

  這也許就是自我認知為一只卑微“備胎”,又同時不甘心,兼有豐富的內心戲后,只能默默自我消化,旁人說完全不能理解的喜怒哀樂心路歷程。

  分別之后,他拐了一個十字路口,在蚊蟲盤踞飛舞,昏黃的路燈下,默默走了好一段路,才終于看到了那塊光桿的十二路公交車站牌。

  抬手看了看手上彰顯氣質,大半年工資攢下來買的機械表。

  指針已經指向了九點。

  他松了一口氣,感嘆幸好還能趕上末班車,便在這有些“荒涼”的大學城內,獨自一人,苦苦守候著這最后一班車。

  九點二十六分,“嘎吱”一聲。

  公交車司機例行公事,將車緩緩地停在站牌跟前,車門緩緩打開,小林上去投幣。

  大致瞅了一圈,除了兩三個下夜班回來的上班族,都是年輕小姑娘,估計都是在附近科技園里上班的,住的也比較遠。

  車內只有前排駕駛區域是亮著燈的,后排乘客落座的區域,照明全靠兩邊的路燈以及外面撒進的月光。

  公交車平穩地行駛著,起步剎車都很緩慢,似乎在照顧車上昏昏欲睡的上班族們,不愿他們受到打擾。

  小林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外邊兒時而輝煌時而繁華落盡的兩邊街景,似乎能一下子完全看清這個城市的兩面,直到司機第六次停泊,上來一個矮小,穿著打扮怪異的男人。

  小林因為知道自己比較晚下車就坐在了后排,那個男人投了幣之后,從車的前頭,徑直向后排走過來。

  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還戴上了帽子。

  最讓人覺得可疑的是,他身上,無論是上衣還是下褲似乎穿的都不是自己的碼,袖子長的可以唱戲褲子長的也都堆在腳踝處,走起路來并不方便,移動的車廂本就不穩,讓他不得不想盡辦法通過衣袖里兩只小短手,抓住兩旁的公交車坐座椅椅背,來維持平衡,這樣一看來,腳上那雙40多碼的大鞋,應該也是很不跟腳的。

  小林看著有些心酸身子微微前傾,屁股離開座椅,想著隨時看他站不穩,伸手過去幫扶一把。

  好在人家幸運地跨過“千難萬險”,同樣來到了最后一排。

  他同小林一左一右選擇了靠窗位置,試圖隱沒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

  落座之后他做的很規矩,甚至都沒怎么動。

  不知道的人,乍一看還以為,是商場展示柜上,哪一位心靈手巧的促銷員,為了銷量特意將衣服疊成了人穿的形狀。

  公交車繼續一如既往地開著陸續上來幾個,但是下車的卻很少。

  深夜的公交,大家似乎都是心照不宣要坐到總站的。

  小林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除了會去看窗外的風景,更多的時候,會忍不住去用余光瞟自己左手邊那位,坐的最遠距離的怪人。

  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妥,但又說不上來。

  緊盯著又發現不出其他異常。

  這樣又過了兩站之后,他決定向那個怪人靠近一些,于是,便大膽地扶著座椅,挪過去了幾個位置,兩個人并排挨著坐。

  小林甚至一不小心坐到了人家寬大的上衣衣擺上,他馬上借故大聲對那怪人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師傅,把您衣服坐皺了!”

  身旁的人沒什么大反應,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并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就接著這么無聲無息,互不干擾地坐著。

  直到小林的電話響了。

  屏幕上跳動的是父親的號。

  他接起來,是父親擔心著急的催促,問他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到家,母親還在等他回來吃飯,不肯睡覺。

  有時候,父母過度的關心也是一種負擔。

  早知道就不告訴父母,自己回來休假的消息,幾個小時時間,已經有不少未讀消息。

  眼看著外面的景物,越來越熟悉,自己快要到站了,他只能煩躁地連聲說著“到了,到了。”

  匆匆地下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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