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嚇了一跳，她站了起來，一時竟然不知是該扶住爺爺的胳膊，還是抓住爺爺的腳。
最后她抓住了爺爺的手。
“爺，你別亂動。”
李老頭呼呼著氣，艱難說：“沒事，沒事，就是剛剛太激動，抽筋了。”
抽筋？
“哪里抽筋了？”
“臉抽筋。”
李明月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第一次聽到有人臉抽筋，這個人還是她爺爺！
李老頭看孫女不信，委屈道：“是真的，我的臉現在還疼呢。”
李明月：......看來您是真激動！
李老頭緩了緩，才不臉疼了，他問：“棗兒，Y國大不大？比咱們石背村咋樣？是不是去了Y國，咱找人問問就能找到你奶奶他們？”
“爺爺，Y國很大，比晉寧縣城還大，跟咱們省差不多大吧。”
李老頭立刻有些憂愁道：“那還挺大的，這就不好找人了。”
李明月把話題拉回關鍵之處，“爺爺，你的腳崴了，這次還是我一個人去吧，Y國地方那么大，不一定能找到，我先去探探路，等下一次你腳好了，咱倆再一起去找人。”
其實她覺得就憑自己現在對氣運值，找人應該是十之八九的事。
不過這個就不告訴爺爺了，否則該讓他在身體受苦的同時心理再受苦。
李老頭努力爭取，“這幾天我的腳都養得差不多了，要不，我給你演示演示，慢慢走，我也能走的，真的，我走得可得勁了。”
他說著就要下地走路給孫女看。
李明月想了想，也沒有阻止，正好也能看看爺爺的腳現在到底啥情況。
她站起來緊緊抓起爺爺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讓他把重心往自己身上靠。
正在這時，給李明月端了飯來的張軍波正好敲門進來。
一看這情況，就驚叫：“師父，人家醫生讓你躺著，你咋這么不聽話就下地了呢！太不聽話了！”
說著話，他飛快進來，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放，就過來一把抱起李老頭，并把人輕輕放在了炕上。
李老頭：......
真后悔當初收了這么個徒弟！
李明月目瞪口呆看著張二哥輕松抱起爺爺，然后小心翼翼放下爺爺的全過程，力氣大就是牛！
她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二哥，醫生當初是咋說的？”
張軍波道：“人家醫生說了，說這么大年紀崴腳可要命了，一定要在炕上躺著休養，至少一個月，或者覺得腳上沒啥異常了才能下地走。”
李老頭吐槽：“讓你學習的時候，你背了兩個月都沒把乘法表背會，醫生隨口說一句，你咋就記這么清楚？！”
張軍波嘿嘿傻笑著撓頭，“師父，這說明我把你放心上了。”
這是他媳婦給他分析的，他覺得很有道理，現在把這個道理轉教給師父。
李老頭朝他翻個白眼，不想說話了。
李明月見此，堅決改變主意：“爺爺，你還是留在家里好好養腳吧，實在不行，我也不去了，我在家陪你，Y國就在那里，也飛不走，以后去的機會多得很，咱們隨時都能去。”
說到這里，她腦子轉了過來，對啊，等以后兩國正常建交，想去Y國隨時都能去。
真不急于這一時。
反正她十八年都過來了，不，是兩輩子都過來了。
李老頭一聽孫女也不去了，趕緊道：“我不去行，棗兒，你得去，你千萬別惦記我，我就在家好好養腳，等著你回來。”
他覺得機會難得，下一次機會誰能知道什么時候啊。
旁邊的張軍波聽得一頭霧水。
要去Y國，去Y國干啥呀？就師父這腳，還想出國？
開玩笑的吧。
“師父。”張軍波突然插話，成功吸引了李明月和李老頭的注意力后，他嚴肅地說：“我打算去R國了。”
李老頭和李明月齊齊驚訝地問：“你去R國干啥？”
張軍波驕傲道：“去燒磚頭。”
燒磚頭？
李明月眨了眨眼，覺得頭頂一片黑線。
李老頭還沒反應過來，反而繼續驚奇地問：“你為啥會去R國燒磚頭，國家派你去的？”
張軍波沒回答，反而道：“師父，你去不？我背著你去那旮瘩上廁所。”
李老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徒弟給涮了。
他伸手拍了徒弟一巴掌，自然又是拍到了腰上。
張軍波摸摸自己的腰，心里嘀咕：老這么拍他腰，有沒有影響啊？
“明月，路上沒吃飯吧，出國不出國的不著急，先把飯吃了吧。”他提醒李明月趕緊吃飯。
晚飯做的烙餅和稀飯，一直在鍋里熱著來的。
李明月還真餓了，謝過張軍波，就端起碗喝粥。
“這飯誰做的？”她一邊吃一邊問。
李老頭道：“小波做的。”
這時候高豐收掙脫他爹的控制，也偷偷溜了過來。
一進門，他就問：“李明月，你有沒有什么事使喚我替你做啊？”
李明月搖搖頭：“暫時沒有。”
“那你能先把糕點給我嗎？”
原來是惦記糕點的事，李明月失笑道：“你自己去拿吧，就你背回來那包，那里的東西都是給大家帶的，你拿兩包。”
高豐收高興地去開包，發現是用花花綠綠的紙包裝的糕點，一看就很好吃。
包里有不少，他忍不住問：“其他的你打算給誰呀？”
“寶玲，英英姐、徐老師、韓老師、古大哥，王會計、隊長叔.......”
李明月數出來一堆人名......。
高豐收一聽，猶豫了下，最后還是只拿了一包，說：“我還是拿一包好了。”
李明月笑：“答應給你兩包就給你兩包，給其他人的東西我還有呢，足足的。”
高豐收一聽便高高興興地拿了兩包。
拿了糕點他也不著急走，留下來聽他們嘮嗑，自己也插兩句。
說起這段日子，他忍不住夸張軍波。
“二哥人真實在，李爺爺一受傷，二哥跑在最前面，做飯洗衣、照顧李爺爺、背著李爺爺上廁所，做得可好了，村里人說李爺爺這個徒弟收的好，別人家就算是親兒子都不一定能伺候這么好呢。”
張軍波被夸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了嘛，我要給我師父養老的。”
李老頭也拍了拍徒弟的腰，“小波是個好孩子。”
李明月一時很是感動，心里暗暗想著以后要對張二哥更好一些，把他當親哥哥對待。
于是她把給張二哥和毛英英的東西又增加了一些。
最終，李老頭沒去成Y國。
李明月在家里照顧了爺爺三天，再不走實在來不及了，被李老頭催了好幾次，最后差點兒爺孫情盡，這才再次坐火車去A城。
張軍波送李明月到火車站，直到這時候，他才確認李明月真的要去Y國。
“明月，你去了好好看看，那些外國人是不是真的全身都是毛啊？是不是眼睛真的五顏六色，啥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