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苓的臉色瞬間變了,喬玲和夏雨雷也沒好到哪里去。
顧笙緊接著說道,“你冬天掉進河里,吃了大虧,身體一直落下毛病,這些年你應該也在吃藥對吧?我說你的問題有些困難,主要還是因為原來你的身體應該就是有點問題的。”
“你天生宮寒,落水又雪上加霜,我沒把握給你調養好,如果早幾年你還小的時候遇到我,那我還有六七分把握,如今……我只有兩分。”
顧笙知道真相很殘酷,但她也無法對病人隱瞞她的病情。
她實話實說,王苓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一時之間,屋子里都安靜下來。
喬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她能怎么說,看著她兒子那緊張心疼的樣子,她說再多也是多余。
再說了,她也是個女人,她不忍心。
“笙笙,你說兩分把握,也就是說還是有機會的對嗎?”喬玲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抬頭問顧笙。
“我們也不著急,只要能調理小苓的身體,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也沒問題。”
雨雷和小苓都還小,就算十年后,也就裁三十多歲,那時候也完全來得及。
“對對對,姐,只要有希望就好,我們不想放棄,”夏雨雷緊緊的看著顧笙。
他和王苓是大學同學,兩人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大二就在一起了,剛畢業就見了雙方的家長。
他們都不想放棄。
王苓看顧笙的眼神也帶著祈求。
顧笙嘆了口氣,“多久調理好我也沒把握,但至少要三年,而且,小苓的身體也有其他的問題,需要治療的地方有點多,不過只要你們信任我,那以后就都聽我的。”
“以前吃的那個藥就別吃了,我現在給你針灸一次,等下給你開藥方,你先吃著,三個月之后看情況換。”
“針灸的話連續針灸三天,之后三天一次,半個月后再看情況安排。”
顧笙看病也是雷厲風行,她很快就安排好。
她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王苓幾個怎么會不相信,所有的希望都在她的這里。
之后,顧笙讓王苓躺著,她給王苓施針。
喬玲和夏雨雷都在旁邊看著,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顧笙施針,但還是被她行云流水的手段給驚艷。
半個小時后,顧笙起針,王苓額頭浮現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不過比起剛才蒼白的臉色來說,現在要紅潤許多。
“姐,我覺得小腹熱熱的,很舒服。”王苓驚喜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嗯,有感覺是正常的,今天晚上你就會發現,睡覺的時候雙腳也沒那么冰了。”顧笙笑著。
“姐,謝謝你!”王苓紅著眼眶,感激道。
夏雨雷和喬玲也下意識的開口說謝謝。
顧笙失笑,“咱們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
她的‘一家人’三個字,讓王苓的臉色紅了紅。
“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們,調理的時候,不能同房,至少騙三年不可以。”
王苓和夏雨雷聽到她的話,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姐,我們還沒結婚呢,不,不會的。”夏雨雷支支吾吾的,害羞道。
喬玲拍了兒子一巴掌,“聽你姐的沒錯,不過,要不你們的婚期定在三年后?”
她有些擔憂,小年輕血氣方剛的,如果結婚的話,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萬一擦槍走火,那就不好了。
顧笙沒說話,這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情,她開口不好,主意要他們拿。
王苓和夏雨雷忍著羞澀對視一眼,夏雨雷說道,“不用,媽,該定什么時候就定什么時候,結婚后我們分房睡。”
他又趕緊道,“那個,我怕定在三年后街坊鄰居都會說閑話,說咱們家是嫌棄小苓,所以……”
“我沒關系的,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阿姨不是這個意思就行了,至于其他人,隨他們說吧,我不放在心上就是了。”王苓趕緊開口。
她眼神坦然,證明她是真的不在意。
從小到大,這樣的話她聽了太多了,什么病秧子,拖油瓶的,她早就習慣了。
“這件事先不急,我們和你的父母見面了之后再商量吧,時間差不多了,出去吃飯,笙笙也餓了。”喬玲想了想道。
結婚不僅是兩個小年輕的事情,還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他們得詢問對方的意見。
“舅媽不說我都沒覺得,你這么一說,還真的餓了。”顧笙說著摸了一下肚子。
“趕緊出去吃飯,大家肯定都等著了。”
外面,梁琴和夏雨風的媳婦把飯菜端出來,正準備吃飯呢。
三胞胎已經在夏老爺子的身邊坐下來了。
夏家的幾個姑娘都結婚了,雖然也是嫁在京都,但都各有各的事情。
不能隨時回家,這一次就都沒在。
“姥爺,我帶來的補品里,有一瓶藥酒,是我親自尋找藥材泡的,你每天吃飯的時候喝一小杯,對身體有好處,但是不能多喝,只能晚上的時候喝,且只能喝一杯!”顧笙去旁邊,把藥酒找出來。
泡藥酒的藥材被她用靈泉水泡過。
夏老爺子不怎么喝酒,但藥酒也經常喝。顧笙以前也給他泡過。
其實顧笙每年都會泡藥酒,幾個老爺子每個都有份。
“放心吧,我不會多喝的,你這孩子,有心了。”夏老爺子心里很溫暖。
“祖祖,喝酒傷身,您千萬要記得媽媽的話,不能多喝!”糖糖坐在老爺子的旁邊,等著大眼睛說道。
看她小臉認真的樣子,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夏老爺子笑得滿臉褶子,“好好好,祖祖一定聽話。”
飯桌上,大家都沒問王苓的問題,這是私事,拿出來說不好。
飯后,顧笙她們又留了一會兒,她給王苓開了藥方,快八點的時候才帶著三胞胎回家。
“爸爸,原來你在家啊!”回來后,糖糖看到在客廳看書的爸爸,換了鞋飛奔過去。
“嗯,剛回來吃了飯,祖祖家好玩不?”陸今棠放下手里的書。
“好玩兒啊,祖祖還提起你了呢,讓你平時多注意休息,不要老是忙!”
陸今棠失笑,“嗯,我知道了,那祖祖的身體好不?”
“看著挺好的,不過媽媽給祖祖把過脈了,你問媽媽吧。”
顧笙這個時候也換了鞋子過來,見陸今棠看著自己,她笑道,“沒事,挺好的,最近都沒生病!”
“那就好,老年人最怕生病了。”陸今棠也放了心。
“不過,自從你給幾個老爺子泡藥酒,他們經常喝著以后,也都基本沒生病了。”
“嗯,所以我厲害吧?”顧笙挑眉笑著。
“厲害!”陸今棠由衷的說道。
兩口子對視一眼,默契的笑了。
轉眼時間到了博物館的捐贈儀式,當然,儀式沒再博物館。
在博物館旁邊的酒店宴會廳,顧笙和陸今棠帶著三個孩子換好了衣服,就出發了。
一家人穿的是親子裝,陸今棠和停云還有雁回的,是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裝,里面都是白襯衫,父子三人一大兩小三張臉,都好看得不像話。
顧笙和糖糖的,是大紅色裙子,短袖,做了收腰處理,長及腳踝,顧笙的裙子是v領,她戴了一條無色的翡翠項鏈,十分奪目,糖糖的小裙子腰間有一個大蝴蝶結,她扎了一個小丸子頭,靈動又不失可愛。
一家人出現在宴會廳的時候,大家都被驚艷到。
這一家人平時很低調,很隨意,也不怎么出席各種宴會。
但是每一次出席,都是驚艷全場的那種。
蘭晏清百無聊賴的坐著,他旁邊還有幾個小伙伴嘰嘰喳喳的,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偶爾說句話。
直到看到糖糖他們出現,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晏清,看什么呢?”梁飛燕發現蘭晏清的眼睛亮起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還沒露出不滿的眼神呢,就看到蘭晏清已經站起來走了過去。
“師傅,你們來啦。”蘭晏清走過去,自然先和顧笙還有陸今棠打招呼。
之后又看著糖糖三兄妹,“糖糖,停云雁回!我們去那邊玩兒。”
這種雁回,他們小孩子能出席,那就是過來玩的。
見三個孩子用眼神詢問他們,顧笙點頭,“去吧,不過注意一點。”
至于注意什么,孩子們都清楚。
“嗯嗯,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我會看著哥哥和弟弟的。”糖糖說道。
停云和雁回:“……”也不知道是誰需要看著。
“師傅,那我們過去了,我會照顧好弟弟妹妹的。”蘭晏清說道。
“好,去玩吧。”
等孩子們離開,其他人才上來和兩人攀談,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捐贈儀式,就是為了顧笙舉辦的,那塊帛書,就是顧笙發現,且她提出捐贈的。
有些人知道后,背地里罵顧笙傻,這樣的好東西都無償捐贈,真是腦子秀逗了。
當然,更多人則是佩服,他們佩服顧笙的愛國情懷和胸襟。
佩服顧笙的大義。
別人的想法顧笙管不著,也不在意,她只是做了自己認為對的,和值得的事情。
她這些年更多的是隨心,就像是她做研究,無論是農業還是生物制藥,大部分時間都是隨心的。
她沒把自己逼太狠,她心里清楚,一個國家的發展,光是靠她和陸今棠努力,是天方夜譚。
而國家的人才也是不可小覷的。
尤其是這幾年,各行各業的人才猶如雨后春筍,全都冒了出來。
他們也漸漸的輕松了起來。
“顧教授,您覺得我說的如何?”顧笙走神回來,正好聽見最后一句話。
她眼神落在說話人的身上,眼睛轉了一下。
陸今棠實時的接了過去,“田教授,你的建議一般,要實行有些困難。”
陸今棠好久沒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么不給人面子了,顧笙有些詫異。
不過,田教授……
她心里突然明悟,怪不得感覺到了敵意,原來是田微微的親人。
既然陸今棠已經說了,那她就不多話了。
她的笑而不語,讓田教授有些惱怒,“顧教授,雖然你的成就高于我等,但你也不能這么目中無人吧,好歹我也是科學院的教授!”
田教授五十多歲的樣子,神色嚴肅,眼神不滿。
顧笙失笑,“田教授,我是不是目中無人,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對了,您如果是想提被調走的田微微出氣的話,那我只能說,田微微是咎由自取。”
她一向喜歡把事情挑明了說,莫名其妙的針對她不干。
田教授沒想到她會直接說出來,心里有些煩躁。
更加覺得顧笙這個人嫉惡如仇!
田家把微微弄進科學院花了多少功夫,就被這兩人一句話弄走了。
田家忍不下這口氣。
大家看到田教授臉色有些僵硬,心里瞬間了然。
顧笙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田教授,失陪了。”
“站住!”
“顧同志,原來你躲在這里,儀式馬上開始了,張老已經就位,就差你了。”田教授的聲音和另一道聲音響起來。
是武館長的助理之一。
他走過來,仿佛沒看到這邊僵硬的氣氛,只是對顧笙笑著說話。
“我正準備過去呢,走吧。”顧笙頭也沒回的走了。
陸今棠一直陪在她身邊。
留下臉色更加難看的田教授,這邊,剛剛幾門,目睹了一起的田微微,臉色僵硬,她很想轉身就走。
但是不可以,上次的事情已經給她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
她如果現在掉頭離開的話,那就更加的給人留下談資了。
田微微仰著脖子,驕傲的走進來。
田家這幾年也發展得不錯,特別是元家和白家,還有沈家下去了之后,田家就抓住機會往上沖了起來。
現在在京都頗有地位。
另外還有兩家,也趁機爬了起來,家族興衰,更新換代也是很快的。
顧笙走過去,除了武館長之外,還有國家文物協會的會長和副會長,兩人都在。
看來,帛書的吸引力果然是很大。
“武館長好,梁會長文副會長好。”顧笙兩人走過去,主動和大家打招呼。
這幾位按照輩分論的話,都是他們的長輩。
“你們也好,顧同志,感謝你把帛書捐贈給國家,謝謝!”梁會長欣慰的看著顧笙。
“會長您過獎了,這帛書的主人是張老,我就是借花獻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