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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彈劾

  紫玉進來輕聲道,“昌平伯夫人過來把親事退了,聘禮也拉回去了。聽說是又找了位高人合了兩人的八字,說是相克的。”

  幼菫停了針,“還沒聽過都定親了又算出來八字相克的。二小姐現在怎么樣?”

  紫玉道,“奴婢聽了消息特意從二小姐院子外面走了一趟,碰見她院里的小丫鬟摘梅花回來,說是二小姐想吃梅花餅了。”

  幼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來心情還不錯。你若是沒事,就帶著她們幾個練字去吧,寫好了拿給我看。”

  紫玉今年十三歲,人長的漂亮,鵝蛋臉大眼睛,做事細致也沉穩,幼菫有心培養她,她身邊可用的人手太少了。

  紫玉笑著應下,又道,“自小姐說了若是字練得好,就做火鍋吃,素玉現在可勤奮了,沒事的時候就在廂房練字。”

  幼菫笑了,素玉一根筋,看似笨拙,可勝在做事情認真,交給她的事情,雖用的辦法笨拙,可每次都給完成的很好。

  張媽媽坐在一旁幫她分著線,不時抬眼看看幼菫。

  幼菫放下繡繃,“媽媽您有什么話就說吧。”

  張媽媽將分好的絲線挽起來放到笸籮里,說道,“小姐嫁到榮國公府,按例是要帶四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過去的,再就是陪房。小姐如今只青枝一個大丫鬟,紫玉一個二等丫鬟,新來的幾個丫鬟還只是三等……”

  張媽媽本還想說通房丫鬟要定哪幾個,可想到幼菫現在主意很正,平時的言談中能聽的出來,寧肯嫁個小門小戶也不愿跟別人共享自己的夫婿。她現在還不懂,這些事情又怎是她說了算的?張媽媽暗嘆了口氣,把后面的話咽下了。等到嫁過去看情形再說吧。

  幼菫笑道,“就這事,看把媽媽難為的。”她何嘗不懂張媽媽未盡之意,主動塞女人給自己的夫婿,幼菫實在做不出來。

  落玉軒幾個丫鬟里,青枝,沉香和寒香今年十六歲,年歲最大,婚后適合在房里伺候,寒香還帶著小姐脾氣,孤傲清高,平日里喜歡吟詩作幾首傷春悲秋的酸詩,幼菫這兩月來沒太用過她。沉香倒是很得用,性子也沉穩。

  幼菫讓青枝把落玉軒的丫鬟們都叫了進來,沉香提了一等丫鬟,寒香,素玉,提了二等丫鬟。青枝管庫房和銀錢,沉香女紅好,管衣裳針線,紫玉管首飾,寒玉素玉負責房內的灑掃服侍。

  丫鬟差一等各種待遇都差別很大,一等丫鬟三兩月錢,四季各四套衣裳,吃穿用度和一般的富家小姐差不多,在府里行走各院的主子都要待她們客氣幾分。二等丫鬟二兩月錢,兩套衣裳,三等丫鬟八百錢,一套衣裳。

  丫鬟們都歡天喜地地謝了恩,幼菫給了銀子讓她們去置辦些酒菜慶賀。后來聽紫玉說,寒香沉默著回房間了,沒和眾人一起吃酒。

  幼菫去了苜蓿園,顧氏正在挑料子,要給孩子做襁褓,見幼菫來了,忙招手讓她過來,“正好你過來,幫我選選襁褓的料子。”

  幼菫看擺著的都是潞綢,三綾布,細葛布,還有一匹緙絲,都是細軟輕柔的,適合孩子用。幼菫摸著那塊蝴蝶山茶花的緙絲料子,又細又軟。緙絲昂貴難得,有“一寸緙絲一寸金”之說,估計是哪位官員送的。

  幼菫道,“這塊緙絲料子做襁褓可惜了些,不如留著給孩子小襖小褂。襁褓喜慶的要做兩套,平時用的最好用些淺色的料子花色簡單的比較好,上面臟了或是有什么東西也看得見。”

  顧氏若有所思,等了這么多年才得來的孩子自然要慎重些,便挑了些素凈的料子,又拿了一塊潞綢,“這個被面你幫我畫個繡樣,你畫的好看。”

  幼菫笑著應了下來。說起來她也該準備著給孩子做點小衣裳了。

  顧氏又說起文斐退親的事,“兩方都退的痛快,沒鬧出什么風波來。我去了趟寧暉堂,看你大舅母雖看著不高興,卻絲毫沒有怪罪昌平伯府的意思,只說這段時間就不讓文斐出門了,待過了風頭就好了。這倒是奇怪了,當時她為了結下這門親事可是費盡了心思的。”

  幼菫剝了花生一粒粒放到汝窯青瓷碟里,這個瓷碟應就是裴弘元送的,笑道,“大舅母都不擔心,您還擔心什么,您該操心大表姐的親事才是。”

  顧氏低聲道,“你說寧貴太妃是不是想從程府選個世子妃?若是如此,文清倒是有很大希望,說不定你大舅母打的也是這主意。”

  幼菫訝然,顧氏居然想到了這一層,幼菫認真道,“二舅母,這種事情只要對方不開口明說,咱就只能當不知道,也不要作這方面的打算。王府世子的親事,哪是那么輕易就定下的,一個不小心怕就壞了表姐的名聲。”

  顧氏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二舅父也說不要多想。他還是想從清流人家里找門親事,覺得更踏實穩妥一些。”

  太極殿上,有御史參了榮國公蕭甫山一本,稱其與安西都護府都護使黃承弼勾結,謊報募兵數量,騙領軍餉軍糧高達三十萬兩白銀,何年何月實際征兵多少,謊報了多少,列的清清楚楚。

  蕭甫山筆挺站著,冷刃如霜,竟有人敢對他動手了。

  黃承弼能當上安西都護府都護是他一手提拔,其人于兵事上頗有天賦,是給他省了不少心的。黃承弼負責募兵,征稅,日常練兵,為軍隊提供糧餉。自己也掌握了一些他的貪腐證據,只是念他沒有苛待兵士,練兵也是好手,便一直沒有動他。

  皇上看了奏折,當場就黑了臉,將奏折重重摔到地上,蕭甫山注意到他原是要將奏折摔向自己的。“榮國公,你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

  這還是皇上第一次對他如此責難,而且還是在朝堂之上。皇上是越來越按捺不住心中對他的忌憚和不滿了。皇上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尚且防備,又何況是自己這個手握重兵的外人。這次有人彈劾自己,倒是給了皇上大好的機會。

  他現在已經是一品驃騎大將軍,又是一品國公,已經是賞無可賞,再往上便是封王了。異姓王,大燕以前出過一個,叛亂奪位,差點讓大燕改了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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