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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懷孕

  幼菫伏地哀戚回話,“妾身不敢有異議。”

  蕭甫山上前一步,沉聲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臣不會休妻。她年紀尚小,怎就敢肯定她一定不會有孕?”

  皇后哼聲道,“張太醫婦科圣手,他都醫不好的病,難不成還有人能治好了?”

  蕭甫山淡淡說道,“犬子也被太醫說是無藥可救,可最后還是被一個江湖郎中給治好了。”

  吳院判汗顏,他們整個太醫院當初幾乎都去了個遍,皆是束手無策,最后居然被一個不知名的江湖郎中治好了。皇上還因此罰了他們太醫院一個月的月俸,怒斥他們無能。

  皇上說道,“當初你們成親是朕賜的婚,如今何氏不能生育,便由朕來再下一道旨意吧。”

  蕭甫山沉聲開口,不容置疑,“皇上,臣不會休妻。內子向來福澤深厚,皇上皇后娘娘不若再等等看看。”

  皇上似很不耐,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也罷,不休就不休吧,朕最是拿你無法。只是你年歲已大,也不能一直陪何氏這么耗著,朕就再給你指一門親事。九公主元容和你年歲合適,指給你做平妻如何?”

  蕭甫山跪下說道,“請皇上收回成命,臣有何氏一妻足矣。”

  皇后臉色陰沉,有些意外皇上的提議,怒聲道,“放肆,榮國公想抗旨不成?元容堂堂公主,紆尊降貴下嫁于你,你不知感激,還推三阻四,你眼里可有皇家威嚴?即便元容嫁與你,你們也只能住公主府,至于何氏,待在榮國公府就好。”

  蕭甫山臉色沉了下來,便要說話,不妨幼菫搶先開口,“皇上對國公爺一片關愛,妾身今日方才體會。國公爺曾跟妾身感慨皇上您,賢明不讓圣堯舜,盛世正德法治功。皇上不僅仁政治國,還體恤臣子,真是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好皇帝!”

  幼菫聲情并茂,感情充沛,感人肺腑,聽的蕭甫山一愣一愣的,小丫頭又要玩什么?

  皇上此時眉目舒展,被夸的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熨帖,他還當蕭甫山對他起了異心,竟這么高評價他嗎?且這一通夸贊有水準啊,遣詞用句比翰林院那些老家伙高明多了!賢明不讓圣堯舜,盛世正德法治功。嗯,這個可以讓史官記下來,作為他一生功績的一個總結評價。

  還有那句,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也要記下來!

  他一生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也當得此言了!

  他捋著胡子,呵呵笑道,“你們兩個,倒真是天造地設一對,哪能那般胡亂夸贊朕,朕怎能跟堯舜帝相比。”

  幼菫無比真誠地回道,“國公爺說您是,那定然是的。他從來不說假話。皇上您這么英明神武,千古一帝,您做的決定妾身定然是要聽從的。”

  皇上心里更熨帖了,蕭甫山的確是從不說假話的。這個何氏,也是個知進退懂禮儀的。

  自己方才那般,此時心里竟有些過意不去了,賢明不讓圣堯舜,千古一帝,自然是不能做棒打鴛鴦的事的。

  他忍不住解釋道,說不出的和藹,“朕也不想為難于你們二人,只是有太醫作證,你不能生育。朕也是無奈……好了,你們倆起來說話,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但凡你能生育,朕也不會如此。”

  幼菫也是跪不住了,在蕭甫山的攙扶下起了身,坐到了一旁錦凳上。

  皇后見皇上的話風有些轉變,臉色就繃了起來,巧舌如簧,本宮就不信你還能變出個孩子來。

  宮女上了兩碟點心,給二人斟了茶水。

  蕭甫山詢問地看了她一眼,這就完了?還有后續沒有?

  幼菫低聲說道,“國公爺,皇后娘娘這里的點心真是精致,咱國公府里的比起來,當真是粗陋。”

  蕭甫山沒少吃皇宮里的點心,精致是精致,可比起幼菫做的,可是要遜色些。也不知這小丫頭又要搞什么鬼。

  可皇宮里入口的東西,又怎能輕易碰。

  他順著說道,“皇宮里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你莫要貪嘴忘了禮儀規矩。”

  殿內安靜,兩人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入皇上耳中。

  皇上溫和笑著,竟有幾分慈愛,“何氏畢竟年紀小,貪嘴一些也正常,想吃就吃吧,榮國公不必拘束她。”

  幼菫笑嘻嘻起身福禮,“多謝皇上。”

  幼菫似貪嘴的小孩子,迫不及待拿了一塊桂花糕便往嘴里放。

  桂花糕還未入口,幼菫便是嘔地一聲,一陣干嘔。

  她花容失色,忙跪下請罪,“妾身失儀……嘔……”

  干嘔更是厲害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整個殿內只有她干嘔的聲音,眾人臉上五彩繽紛。

  蕭甫山一向冷峻的臉上帶著微不可見的笑意,拱手請了罪,扶著幼菫出了大殿,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小丫頭難不成……

  宮女拿來了痰盂放在幼菫跟前,幼菫見到痰盂便覺得臟,更是難受了,竟是吐了起來。

  待把腹內的東西吐空了,才覺得好受些。

  宮女端了茶水過來,說是皇上讓送來的,幼菫漱了口,那種翻涌的惡心勁壓下去一些。

  蕭甫山眼里能掐出水來,柔聲問她,“可好些了?”

  幼菫靠蕭甫山身軀掩著,朝他眨眨眼,“妾身無事。”

  蕭甫山明白她說的這個無事是說今日他們無事,可是他關心的是,小丫頭你是有身孕了嗎?

  兩人再回殿內的時候,皇上臉上就慎重起來,“何氏身子不適,正好讓太醫把一下脈。”

  張太醫臉上冷汗直流,他怎么覺得,國公夫人像是有喜了?

  他跪到幼菫身旁,放了脈診,幼菫搭了帕子,張太醫左手倒右手,來回診了好幾遍,臉色蒼白起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上月脈象還是寒氣淤積,怎么會有孕?

  皇上皺眉問,“如何?”

  張太醫轉身趴在地上,“回皇上,是喜脈……”

  皇上臉色不太好看,他方才剛說了那番話,現在讓他怎么說?

  他不悅地看了皇后一眼,不是說不孕嗎?怎么這么快就有喜了?

  皇后沒了方才的萬千儀態,說話也沒那么慢了,連裝都忘了裝了,厲聲道,“你不是說她不能有孕嗎?”

  張太醫簌簌發抖,“上月診脈時的確還是很不好……臣無能……”

  皇后對吳院判說道,“你來診脈!”

  吳院判暗暗叫苦,難不成他們整個太醫院都要栽在榮國公的手里不成?

  他跟幼菫請了聲安,方診脈,希望能診出不一樣的結果來。

  可事與愿違,喜脈真真的,還胎像穩固。

  他跪到了張太醫旁邊,“回皇上,回娘娘,是喜脈。”

  皇后嘴唇發抖,好容易說服皇上指婚的,怎么就這么巧這個時候懷孕了,就這么生生錯失了機會!皇上不想得罪蕭甫山,方才又金口玉言說了,是因何氏不孕才指婚的。現在人家有了身孕,還能再硬生生指婚不成?

  皇上看了眼滿臉喜色的蕭甫山,還有喜極而泣的何氏,頭疼的很,他怎么就那么不經夸。怎么就開口許諾了呢。

  老了老了,耳根子軟了。

  他瞥了兩個戰戰兢兢的太醫一眼,頗為嫌棄,“都下去吧。”

  守著蕭甫山他們,他最終是沒開口賞板子。

  他又對蕭甫山說道,“既然何氏有了身孕,你又不樂意,朕也不給你賜婚了。回去好好讓她養著身子吧。”

  蕭甫山和幼菫起身謝恩。

  幼菫又順勢夸上了,“皇上英明。妾身覺得國公爺說的那兩句詩,還可以添幾句。朝野恭迎中外客,君臣德正地天同。江山錦繡安平泰,史載偉名燕正德。妾身愚笨,只是有感而發,文采不及國公爺,韻押的不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皇上心底的那點不悅又瞬間被抹平了。這韻沒押好,可是詩的內容好啊。君臣德正,這是夸他們君臣和睦,德行端正呢,這不正合了他的年號么?

  說起來,他當皇上這幾十年也算是功績卓著了,遠的不說,就說番薯和印刷術,足夠載入史冊了。還是他們程家的功勞。

  這么和和睦睦是最好了,那些陰詭算計,他也不愿的。

  他笑呵呵說道,“你一個女子能做出這等詩來已經很是難得,不愧是程侍郎的外甥女,有才情。朱全,看賞!”

  朱全領著兩個小太監進來,一人手里捧著一個匣子。

  蕭甫山和幼菫謝了賞,此行就算有驚無險過去了。

  出了坤寧宮不遠,就遇到了元容,她粉面含春,脈脈含情望著蕭甫山,“榮國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宮人落了轎輦,蕭甫卻沒有動,淡淡說道,“公主何事?”

  元容瞥了幼菫一眼,嬌嗔道,“這么多人,你讓我如何說……”

  蕭甫山冷冷說道,“起轎!”

  “哎哎……”元容急忙去拉他衣袖,被蕭甫山躲開。她嬌聲道,“你怎么這樣……父皇給你我賜了婚,你對我就不能溫柔一些么?”

  蕭甫山淡淡說道,“公主怕是聽岔了,皇上還在坤寧宮,不若你去問問。起轎!”

  扔下呆愣的元容,蕭甫山和幼菫的轎輦順著宮道,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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