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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動怒

  張平去坤寧宮和慈寧宮轉了一圈,回來便低聲一五一十稟報了,又道,“若不是榮國公夫人急智,抬出您和榮國公,那巴掌怕就打下去了。那兩個太監身上可都是帶著功夫的啊。”

  若真是打了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皇上臉色陰沉,沉聲道,“劉淑妃搬弄口舌是非,禁足翊坤宮一月,抄《女誡》《女訓》二十遍,無朕旨意不得出宮門半步!”

  “奴才這就去傳旨。”張平弓著腰,退了出去,出了殿門,嘴角方露出一絲笑意。

  有小太監諂笑地端了茶水上來,他喝了一口,淡淡說道,“小兔崽子,機靈點,好好照看好了!”

  至于照看什么,就憑小太監自己的領會了。

  二皇子在張平進來的時候就一直關注著,聽到父皇旨意,心底便是一沉。可他卻不敢上前去勸解,若是惹惱了父皇,說不定連他都會一起責罰。

  他再也沒有心思聽永青講故事,便拉著四皇子說,“四弟,我們該回去讀書了,今日的功課還沒有做完。”

  四皇子正聽的津津有味,頭也不回地甩開他的手,“二哥先回。”

  二皇子勸道,“你若想聽,我差人買話本子回來,每日講給你聽。”

  永青被打斷了講故事很是不高興,小包子臉皺了皺,“這本書是母親寫的,外面沒有賣的!”

  四皇子聞言,便對二皇子更是不耐,“二哥你走吧,別耽誤了表弟講故事。表弟和表妹只在宮里呆一日,故事很長的!”

  四皇子已經跟著大皇子一起跟永青論起了親戚,表弟表妹叫的很是親熱。

  三皇子啟琮十歲,也正是愛玩的年紀,也對二皇子頗為嫌棄,“二哥不想聽走便是,打擾我們作甚!”

  二皇子臉色一僵,他總不能說母妃剛剛被永青害了吧!他知道父皇此時定然關注著他們這邊,自己若是有了言行不妥,父皇必然對他不喜。

  他對兩位弟弟笑了笑,“那你們先聽故事,不要淘氣。我的功課多,就先回去了。”

  沒人搭理他,永青已經繼續講故事了。

  大皇子啟琛對他和煦一笑,“二弟去吧,我來看著他們。”

  二皇子拱了拱手,“勞煩大哥了。”

  二皇子又去跟皇上告退,皇上神色淡淡,“你下去吧,多把心思用在讀書上,別的事不要管。”

  二皇子心下一緊,“兒臣遵旨。”

  二皇子出了御書房,腳步遲疑了一下,最終是沒去慈寧宮。

  劉淑妃尚在慈寧宮,便得了被禁足的旨意。

  她姣好的臉扭曲起來,尖聲道,“定然是蕭宜嵐那個賤人去告的狀!姑母,您要替我做主!”

  太后擰著眉,“你先回去吧。皇上那里哀家與他說。”

  劉淑妃抓著太后的胳膊搖晃,委屈道,“姑母,您好好與皇上說說,分明是那死小子出言不遜冒犯我,我只是要小懲大誡!”

  太后握著她的手,“你放心,哀家不會讓他這般作踐你!”

  劉淑妃得了保證,離開了慈寧宮。

  太后對掌事宮女說道,“你去御書房,就說哀家身子不舒坦。”

  皇上很快就過來了,太后正在床上躺著,有宮女在給他按摩頭。

  皇上站在床榻前,雖心中猜到她所為何事,還是關切問,“母后,您是哪里不舒坦,可請了太醫過來?”

  太后緩緩抬了抬眼,很是心灰意冷,“皇上,你若覺得哀家礙眼,便送哀家去紫瓊園去吧。劉家的人,你想怎么貶斥,哀家也不管了。”

  皇上沒想到她會出這招,嘆了口氣,“母后,您是兒臣的親娘,兒臣只想著好好孝敬您,怎會覺得您礙眼。您若真住進了紫瓊園,兒子怕也要落個不孝的名聲,您不心疼兒子了?”

  太后面露悲苦之色,“哀家自是心疼你,可您最近做的哪件事給過哀家半分顏面?現在滿朝文武,背后還不知如何嘲笑劉家,嘲笑哀家這個當今太后!”

  皇上很是無奈,這期間的哪件事不是太后和劉家人挑的頭呢?自己只不過是從中平衡罷了。

  他坐到錦凳上,循循勸道,“您在宮中待了半生,也該明白,大燕離不得蕭家,我們必須厚待蕭家才是。若沒有榮國公替大燕守護國門,我們何來太平盛世?”

  太后閉上了眼,“你也不必反復說這些,道理哀家都明白。只是蕭家再厲害也是臣子,沒有讓他們騎在皇家頭上的道理。淑妃不過是說了兩句,他那兒子就敢罵她是狐貍精,難道就讓哀家和淑妃忍了不成?”

  皇上說道,“事情前因后果朕都已調查清楚,是淑妃出言不遜在先,永青的性子又隨了榮國公,天不怕地不怕的,出言反駁也屬正常。您忘了榮國公小時候,宮里哪個皇子沒挨他的揍?父皇當年可沒說老榮國公一個不字!”

  太后冷笑,“你可沒鉆到你父皇心里,你怎知他就心無芥蒂?”

  皇上臉色一凜,往前探了探身子,“母后何意?”

  太后緩緩睜開眼,冰冷地一字一句說道,“身在皇家,就別講什么兄弟義氣情深義重,什么都比不得江山穩固重要。功高震主的下場,自古以來只有一個……”

  太后心思細密,善于察言觀色,又常宿先帝枕邊,先帝有什么心思她最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皇上驀然想起老榮國公死于冷箭,還有蕭甫山突然提議要助他奪嫡,這可是要對父皇下狠手!難不成……蕭甫山發現了真相,要替父報仇?蕭甫山以前可對皇權斗爭敬而遠之,從不愿沾惹!

  他低聲問道,“母后是說,那冷箭是父皇的手筆?”

  太后只冷笑著,不置可否。

  那便是了。

  皇上頓覺周身冰寒,在他心目中,即便父皇對蕭甫山有所忌憚,對一同出生入死過的老榮國公,總是有深情厚誼的。他少時還很是敬佩這種厚重情意,引以為榜樣。

  狡兔死,走狗烹,竟是如此殘忍。

  這一切蕭甫山都不曾說過,他面對自己這個殺父仇人的兒子時是何種感受,也不得而知。在自己被立為儲君之后,他便刻意疏遠,難道是怕歷史重演?

  又何至于?

  ------題外話------

親們,月底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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