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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慶幸

  幼菫驚訝道,“沈公子,怎么是你?”

  沈昊年微笑道,“你這一覺睡得倒是好,兩個時辰,看來是身子還沒有好利索。”

  幼菫問,“我的侍女和侍衛呢?”

  沈昊年說道,“他們都被迷暈了,我可不能救那么多人,只帶走了你和你的一個侍女,就是青衣的那個,她在后面的馬車上。”

  幼菫心中一沉,從車廂中鉆了出來,四下望了望。馬車旁邊只騎馬跟著幾個黑衣護衛,都是不認識的,想必是沈昊年的人,后面還跟著三輛馬車。

  沒有一個榮國公府的人!

  “沈公子,你是說你救了我,但是沒救我的侍衛?”

  沈昊年微笑說道,“可以這么說。”

  幼菫臉色倏然蒼白,五十多個人,全部喪命!蕭十一,十二,十三,又冬……每一個都是每人陪伴她左右的,對她忠心耿耿,就因為陪她西行,沒了性命!

  “停車!”

  幼菫喊道,“送我回去!”

  沈昊年看她臉色,小臉煞白,眼淚已經盈滿了眼眶,他微微嘆了口氣,“你回去做什么?”

  “替他們收尸。”

  沈昊年笑了起來,剎那光華,讓四野的瑩白雪光都黯然失色。

  幼菫見他云淡風輕的樣子,心中總有些不快,可又不能去指責他什么。人家救了她的性命,已經是大恩。

  沈昊年笑道,“你膽子倒不小,居然不怕死人,還要給那么多人收尸。”

  幼菫自然是怕死人的,可總不能看他們暴尸荒野。他們可都是她親近的人吶。

  她沉著臉,“多謝沈公子搭救之恩,日后定當報答。還請沈公子停車,讓素玉過來,我們就此別過吧。”

  沈昊年笑著說,“我可說他們死了?”

  幼菫一愣,“你是說,他們沒死?”

  沈昊年揚了揚鞭,馬兒跑的更快了,“沒死。他們被原地安置了。”

  臉上的血色恢復過來,幼菫深吸了一口氣,“多謝沈公子!”

  沈昊年唇角微揚,她這聲感謝真誠了許多,不似方才那般滿是怨念。

  幼菫接著說道,“沈公子,既然他們都沒事,勞煩公子派個人送我們回去。”

  沈昊年沒回應她,問道,“你可知是誰對你們下的手?”

  幼菫反問,“你沒見到他的人嗎?是個自稱神醫的老人。”

  幼菫也搞不懂,那個老頭怎么會對他們下藥,若說他有敵意,可也沒有下死手,只是迷暈了他們。若是他下的是毒藥,他們這些人現在都已經不知魂歸何處了。

  沈昊年指了指旁邊的藥箱,“見到了,留下了他的藥箱。里面那個紅塞子的瓷瓶,里面是滋養身子的好東西,你拿著每日吃一粒,身子也能強壯些。”

  這藥是滋養駐顏的,比那續清丹還要珍貴難得。

  離谷主居然敢對幼菫也用藥,自然是要讓他受些教訓。失了這一匣子藥,他一時半會是緩不過勁來了。

  幼菫敏銳地發現其中問題,他怎么能知道這些藥的功效?她問道,“你認識那神醫?”

  沈昊年點頭,“認得,若是不認得,你們可就真的沒命了。是有人花銀子想要你的性命,你可猜到是誰了?”幼菫搖頭。

  一直是有人想要蕭甫山性命的,可她一介女流,實在想不通能礙了誰的眼,讓他花銀子追出來這么遠殺她。

  沈昊年看她一張小臉裹在羽絨服帽子里,周圍是一圈毛茸茸的雪狐毛,襯的她小臉只有巴掌大,很是可憐。

  沈昊年皺了皺眉,沒有父母親撐腰總是要可憐些,她還這么小年紀,她舅父怎么就舍得把她給嫁了,還嫁給蕭甫山這般大年紀的。

  年紀大些也就罷了,他手中的權勢給他帶來無盡的危險,幼菫小小年紀就要跟著擔驚受怕,無辜受牽連。此次若不是劉祁碰巧尋上的是天極閣,她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還兩說。

  以后沒了蕭甫山相護,她的日子更是風雨飄搖,不得安寧了。

  他抖著手腕甩了甩鞭子,凌空打出響亮凌厲的鞭花。

  他說道,“是劉祁出價一百萬兩銀子雇了殺手,我碰巧知道了,你才逃過一劫。”

  劉祁?

  幼菫回想了一下,他在自己手下吃了不少虧,看來是趁機報復來了。

  試想現在整個京城,最恨她的人應該就是劉祁了。

  只是沒想到他這么大手筆,出一百萬兩銀子要她的命。

  她苦笑了一下,“我的命還挺值錢的,一百萬兩銀子,整個大燕能出得起這個價錢殺我的人應該不多吧?我是不是應該慶幸呢。”

  沈昊年如畫的俊眉又皺了皺,這哪里是十五歲的女孩該有的樣子?別人要殺她,她居然還笑的出來。

  他耐心解釋,“你手里的產業,他若是奪了去,這一百萬兩銀子又算什么?他勢在必得,若是知道你還沒死,定然會另派殺手過來。你們能逃過這一劫,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幼菫陷入了沉默,原來劉祁打的是這個主意。蕭甫山原本說她想做什么生意做便是,不必怕被人惦記,自有他護著。現在他生死未知,劉祁就按捺不住了。

  沈昊年繼續說道,“你現在若是回去找你的侍衛,只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殺手常年干的是殺人的買賣,他們想讓人死,招數可是多的很,不是你的侍衛身手好就能躲得過的。”

  幼菫問,“那你不怕招來殺身之禍?”

  沈昊年朗然笑了笑,“殺手會跟劉祁匯報你已經被殺了。你跟著我走,你的侍衛也會以為你遭遇不測,劉祁派來的探子定然也就信以為真。”

  “殺手是你的人?”幼菫突然想起蕭東說的,沈昊年此人深不可測,底細未知。

  沈昊年笑著看她,“我若是,你怕嗎?”

  幼菫搖搖頭,“我該慶幸。”

  沈昊年似乎很高興她這么說,暢然笑了笑,“算不上是,恰巧認識而已,又恰巧他接這單生意時讓我知道了。”

  “然后你就趕過來相救嗎?”幼菫問。

  “對。你怎么說也是故人之女,我怎能見死不救呢?”沈昊年轉過頭看著前方,眸光幽深。

  烏金西墜,曠野上的雪一望無垠,蕭索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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