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莜兒寫詩時,文斐恰好偷偷從禪房出來,想尋個和皇上偶遇的機會。以父親的性子回府后定然會把她禁足,若是錯過今日,她怕是再也沒機會出頭了!
她看到王莜兒寫的詩,也是驚嘆了一番。
沒想到這么好的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王莜兒居然不肯承認。她看著碑林外默立的蕭三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王莜兒癡戀蕭三爺,可是傳出很多風聲。
皇上又問,“此詩是何人所作,就沒人看到嗎?”
眾人搖頭。
“回皇上,是臣女所作。”
文斐站在眾閨秀之后,微微垂著眼眸,秀美的臉龐淡雅如菊。
皇上把目光落到她身上,也是此時才發現她的存在。說實話,她雖長的不錯,可在眾閨秀中并不引人注目。不像昌平伯之女,雖沒有美貌驚人,卻能讓人一眼注意到她。
他是知道她有些才學的,卻不知竟如此驚艷。
“是你所作?你方才怎么不說?”
文斐黯然,“臣女已冒失了一次,不想再招惹是非。”
“那怎又承認了呢?”皇上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文斐平靜道,“皇上多次相詢,臣女若苦苦隱瞞,怕得一個欺君之罪。”
皇上還是心有疑慮,命人取來紙筆,“你來默一遍。”
文斐有些屈辱,皇上并沒有無條件相信她。
她并不慌張,她自小與王莜兒交好,一直互相比著,王莜兒的筆跡她能一模一樣地模仿出來。
她執筆把整首詩默了下來。
自此以后,她的筆跡只能是這個樣子了,還有府中自己以前的筆跡,回去都要抹煞干凈。
皇上站在文斐身旁,臉上這次露出驚艷之色,“好!好!程家果真是出才子才女!這首詩,怕是男兒也沒幾人寫的出來!”
文斐福身,吐氣如蘭,“謝皇上贊譽。臣女慚愧,不敢稱才女。”
皇上哈哈笑道,“京城第一才女,你當之無愧!”
此語一出,金口玉言,文斐在京城貴女中的佼佼者地位便確立了。
在貴女們艷羨嫉妒的目光中,文斐蓮步輕移,舉止得體優雅,跟在皇上身側,離開了碑林。
程紹尋不到文斐時,怒火中燒,沉著臉出了禪房,卻見皇上送文斐回來了。
自己的女兒站在皇上身側,婉約柔弱,讓他心底一沉。
皇上笑道,“程侍郎教育女子果真是有心得,兒子女兒都如此優秀。”
程紹心下茫然,上午還在質疑程家家教,下午就夸贊起來了?
他拱手道,“臣惶恐。”
“你惶恐什么,你家丫頭給你送回來了。啟程的時辰也到了,收拾一下吧。”
皇上后面的話是與文斐說的。
文斐臉頰染著淡淡粉色,福身道,“恭送皇上。”
皇上看了眼那抹桃色,微笑著走了。
程紹如何看不出皇上何意,他親自送一個臣女回禪房,絲毫不知避諱,其意圖不言而喻了!
程紹沉臉問文斐,“到底怎么回事,你方才做了什么?”
文斐淡淡道,“女兒做了首詩,被皇上看見了。”
她不理程紹的黑臉,繞過他進了一旁的禪房。
王莜兒從幼菫的院子出來,便從八卦的閨秀口中知道,詩作被文斐認下了。
王莜兒心下大喜,小蹄子,總算干了件好事!
不是一件,是兩件!
既認下了詩作,還把皇上的魂兒給勾走了,解了她的危難!
她興沖沖去了文斐的禪房,笑瞇瞇看著她,“行啊臭丫頭,有本事!”
文斐絲毫沒有謊言被揭穿的尷尬不安,她淡淡說道,“如此對你我彼此都好,我知道你志不在此。”
王莜兒笑,“行!夠坦誠!你肯坦然承認,也算讓我高看一眼。”
文斐高高昂著頭,“以后,你們只能仰視我了。皇上說要啟程了,讓我收拾一下。你走吧。”
王莜兒嘁了一聲,一身輕松,唱著小曲兒走了。
走不多遠就遇到蕭三爺,站在一棵松樹旁,沉沉看著她。
他英挺筆直的身姿,和那筆直的松樹相得益彰。
今日與三爺偶遇的次數有點多啊,王莜兒給他一個燦爛的笑,“三爺,皇上說要啟程了,你不去護衛著?”
蕭三爺微微皺了皺眉頭,“怎么這么高興?”
當然是因為免了一劫高興!
“有嗎?”王莜兒看了看天,“不早了,我走了啊!”
秘密當然不能告訴你了!趕緊走,他再問一句自己就繃不住了!
她腳步輕盈地走了,那雀躍的樣子,就差蹦起來了。
蕭三爺目光幽沉。
圓智大師一路送皇上到寺門口,念了佛號作別。
他如今已經是崇明寺主持,皇上對他也更多了份敬重。
幼菫站在蕭甫山身邊,等著皇上那邊啟程。
沒想到那圓智大師與皇上作別后,便朝著幼菫來了,他念了聲佛,拿著一個平安符給幼菫,“施主戴在身上,可保施主平安順遂。”
幼菫并沒覺得有什么,坦然接了過來,道了謝。他還有凈空法師和穎德法師加持過的佛珠呢。
眾人卻都投過來驚訝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把幼菫看的一臉霧水。
尤其是劉淑妃,眼中冒著火,那今日跟著來,就是想得一個平安符給啟珉的!皇上得的那個,已經事先說好了,給小公主。
往馬車那邊走時,蕭甫山說道,“正月初一送出的平安符只有兩個,都是開過光的,最是靈驗。一個給了皇上,另一個給了你。”
“噢。難怪。”幼菫恍然,頓時覺得手中的平安符寶貝了,“那這個給青兒好了,妾身有凈空法師給的佛珠戴著就夠了。”
蕭甫山暗嘆,她是時時刻刻想著永青啊。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他對永青偏愛的厲害。
“好,你想給他,便給吧。”
返程時王莜兒上了幼菫的馬車。
幼菫此時也已經得了消息,心中很是感慨了一番。文斐也算是拼了,她就不怕東窗事發得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到時連累的可是整個程府!
文斐是料定了王莜兒不會說,也料定了自己不會說吧?
為了程府不陷于萬劫不復之地,自己還會勸著王莜兒守口如瓶,幫著她好好把這個秘密給瞞住了。
她可真是把周圍的人算計得徹底!
看王莜兒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幼菫提醒道,“姑娘,矜持一點,外面的可都是高手,耳朵都豎著呢,馬車里什么動靜他們都聽得見。”
外面駕車的蕭十一咳嗽了兩聲。夫人,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說實話!
王莜兒笑嘻嘻道,“我高興,笑一會都不行?”
“笑吧,笑吧。”
幼菫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面,發現騎馬跟在外面的,除了蕭甫山,還有蕭三爺。
兩人不時說兩句話。
覺察到幼菫這邊的動靜,蕭三爺轉頭望了過來,見是幼菫,點了點頭又回過頭去。
幼菫拐了拐傻樂的王莜兒,往窗外抬了抬下巴。
王莜兒看過去,看到了蕭三爺的颯爽英姿。
她疑惑地說了句,“今日真是奇怪啊,總能遇到蕭三爺。”
外面的蕭三爺后背僵了僵,很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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