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背上的青筋裸露,筋絡分明,冷白的手指沒一絲的溫度,像他本人一樣冰冷。
顏知許身體前傾,雙手合十支撐在桌子上,手背杵著下巴,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傅時墨把剛才放好的病例表抽出來,遞到她的面前。
打開一看,這厚厚的一疊病例表全都是記錄老爺子的。
從住院接受治療以來,每天都有詳細的記錄。
他的字體不像很多醫生的鬼畫符一樣,而是清雋又雅致。
顏知許垂頭,認真翻看桌上的住院檔案資料,眸里清清冷冷,偶爾閃過嚴肅。
一目十行,快速掃完記錄的資料,對顏世臨的病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合上檔案,發出一聲細微的的聲響。
身體往后靠,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后腦勺枕著腦袋。
痞氣而漫不經心,若不是眼里閃爍的肅穆和冷意,會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對老爺子的病情不上心。
顏知許肯定的開口,“肝細胞壞死。”
雖然傅院長沒有在病例表里寫下來病癥,但她穿梭三千位面也當過醫生,醫術說不上舉世無雙,卓越超群,但也不差。
病例表里的那些醫學詞匯,專用詞,病癥描寫她還是能看得懂的。
“沒錯。”傅時墨輕叩了一下桌面。
他從筆筒里抽出一支筆,沒有做任何轉圈或者其他花里胡哨的動作,擰開筆蓋,看似隨意卻極度嚴謹的在病例表上圈畫重點。
“顏老爺子剛進入九安時便已被確診為急性肝衰竭。”
“這一年多差不多兩年里,他身體里的膽紅素明顯升高,壞死細胞太多,肝臟能完成的功能很少。”
“經過長期的治療,顏老爺子已經從重度急性肝衰竭轉為了中等的細胞壞死。”
他目光嚴謹,手里拿著筆,指著檔案上被圈畫出來的部分。
鏡片下的眼里認真而專注,斯文的像極了給學生授課的年輕教授,衣服之下掩藏著滿滿的禁欲氣息。
顏知許抽過他手里拿著的檔案,單手支撐著頭。
她歪著腦袋,目光懶懶散散,“急性肝衰竭轉為了中等的細胞壞死,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膽紅素下降,轉氨酶消失,中等的細胞壞死又會轉為普通病癥,膽紅素不會再升高,這個時候采取保肝,降轉氨酶藥物,很快就能徹底痊愈。”
一個明星,一個醫生,兩個不同的領域但是交流無一絲絲的障礙。
“小朋友,你分析的很正確。”
聽完她的話,傅時墨眼里沒有漾起驚訝,似乎對于她會這些不感到奇怪。
深邃幽森像是一口深井的眼里浮現出幾絲欣賞,可轉瞬消失,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嘖。”
見他眼神一如以往的平靜,顏知許松開撐著腦袋的手,從位置上漫不經心地站起身。
她雙手撐在桌子上,微微彎下腰,身體前傾,與他的距離頃刻之間拉的很進。
顏知許周身的痞氣橫生,輕笑一聲出口討要,“傅院長,既然我分析對了,不知道有什么獎勵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