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姚十三動了。
他右手抓住崔衡玥的燒火棍,左手迅速出拳,將崔衡玥打飛了出去。
“一棍就想抵消從前的恩怨?哼,休想。”崔衡玥憤而起身,躍向姚十三。
兩人不相上下,戰成了一團。
打了幾個回合,兩人再次抓住燒火棍,進入僵持。
“今日你幫了他們,就是與我為敵。”崔衡玥咬牙道。
姚十三神情淡然:“我無意與你為敵。”
“那就讓開。”
“你若答應我,今日放過李碧兒,我就放手。”
“休想。”
“那就先過了我這一關。”
崔衡玥怒不可遏,松開燒火棍,抽出短刀就刺向姚十三。
這么近的距離,姚十三不死也會變成殘廢。
蘇畢文看見了,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小心——”
姚十三臉色大變。
然而,在短刀觸碰到姚十三的衣服之前,一把匕首橫插進來,以刀背抵住短刀。
“云校尉?”
崔衡玥沒有想到,出手阻止她的人會是三番四次救她的云林,她很驚訝,神情中還帶著一絲憤怒。
這些人,全都跟她作對,可惡!
云林用力一推,崔衡玥摔坐在地上,短刀掉落在一旁。
“把她抓起來,帶走。”赤野吩咐道。
侍衛立刻上前抓住崔衡玥,不容分說地把崔衡玥拎上了樓梯。
“我的唔”
崔衡玥剛說了兩個字,嘴巴就被侍衛封住了。
可惡,才說過要補償她,就這樣對她,言而無信的混蛋!
啊——
崔衡玥拼命掙扎。
混蛋,她的短刀還沒拿 宋卓行撿起地上的短刀,迅速收進袖子里。
“好啊,你們居然還有力氣打架?那就再加一個時辰,中午不許吃飯。”云晨高聲宣布。
秋柔立刻說道:“云都尉,我們可沒參與,不會連我們也一起罰吧?”
云晨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道:“沒有參與打架的,不用罰。”
這時,有侍衛驚呼:“都尉,李碧兒和蘇畢文暈過去了。”
云晨皺起了眉頭,吩咐:“把他們送回房間。”
見狀,潤竹抓住宋卓行,將他按倒在自己懷里:“三郎,你怎么了?三郎”
宋卓行瞪了潤竹一眼,隨即閉上眼睛。
云晨回頭看過來,吩咐侍衛:“把他們也送回房間。”
張五郎正琢磨著要不要裝暈,就對上云晨那雙威嚴的眼睛,頓時就打消了主意,默默地回到大院子干活。
眾人散去,云晨小聲吩咐云林:“你去請明覺給他們看看,不要聲張。”
李碧兒蘇醒的時候,明覺正在給她上藥,她有點懵:她的傷看著嚇人,其實并不致命。
而在南殿,除非有致命傷,否則云晨不會命人給他們治傷。
可是,今日怎么給她上藥了?
難道她的傷加重了,她要死了?
“大師我是要死了嗎?”李碧兒不太確定,終是問出了口。
明覺笑了一下:“施主不必擔心,你這傷看著嚇人,其實并沒有性命之憂,休養了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
李碧兒更驚訝了:“既如此,大師為何幫我上藥?云都尉知道嗎?”
“云都尉自然知道,就是他派人請小僧來給你們治傷的。”明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們?
李碧兒很詫異:“大師還幫誰治傷了?”
“蘇施主,宋施主,哦,還有崔施主。”
斗毆的人居然能得到治療?
李碧兒心中驚愕不已,云晨這是怎么了?
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北院的蘇畢文面對治療時,也很震驚,但他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云晨肯定在謀劃著什么事。
宋卓行沒想那么多。
他坐在凳子上,潤竹正在給他的背上藥,而他則拿著崔衡玥的短刀仔細端詳。
潤竹不時瞟一眼短刀,終是忍不住說道:“三郎,崔小娘子這把短刀很一般,你怎么看這么久?”
“不,這把短刀很精巧。”宋卓行的目光落在刀柄的滾花上,手指覆上去,輕輕地撫摸起來。
潤竹又瞟了一眼,還是沒看出哪里精巧。
良久之后,宋卓行吩咐道:“去查一下,崔小娘子這把短刀是誰做的。”
崔衡玥被押到了穆云面前。
“聽說你要放一把火燒了云懸寺?”穆云漫不經心地看了崔衡玥一眼,又繼續擦劍。
崔衡玥用力掙開侍衛的鉗制,然后取出嘴里的布團,怒氣沖沖:“沒錯,我要燒了云懸寺。
“李碧兒和蘇畢文殺了你的人,你卻把他們放了,這分明就是在針對我。
“早上胖和尚還跟我說,你自知上次冤枉了我,心中有愧,要補償我,現在卻這樣對我,真是卑鄙。
“這口惡氣,我一定要出。”
穆云頭也沒抬:“既然如此,為了云懸寺的百年基業,我只能將你關起來。”
“你”
崔衡玥氣得說不出話來,又見殿中都是侍衛,頓時打消了闖出去的念頭。
“我要見楚王。”
“好啊,我帶你去。”
沒有呵斥,沒有拒絕,就這樣答應了她見楚王的要求,崔衡玥有點不敢相信,總覺得穆云在耍花招。
“走啊。”
穆云放下帕子和寶劍,站起來往外走了幾步,發現崔衡玥還愣在原地,不耐煩地催促她。
“哦!”
崔衡玥緩過神來,立刻去追穆云。
兩刻鐘后,崔衡玥站在了楚王面前,房間里只有他們二人。
“我要下山。”崔衡玥開門見山地說。
楚王沒有接話,轉動輪椅至窗前。
崔衡玥抬腳跟上,又站在楚王的面前,死死地盯著他:“當初是你定下的規矩,只要心甘情愿地留在南殿,就能受你庇護。
“但是我當年進入南殿時,尚在襁褓中,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
“所以,你不能把我關在這里,我要下山。”
崔衡玥的態度很強硬,大有一股“你不答應,我就跟你斗爭到底”的氣勢。
誰知,楚王答應了:“你可以下山”
“太好了。”崔衡玥開心得歡呼了一聲。
早知道下山這么容易,她之前還籌謀什么,來跟楚王說一聲就行了。
“但是”
聽到這兩個字,崔衡玥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但是什么?”
楚王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淡淡地看著她的眼睛:“當年,你母親帶著你來到云懸寺尋求我的庇護,她自愿進入南殿,同時還立下了一張字據”
“字據?什么字據?”崔衡玥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張字據定是個麻煩。
“你自己看吧。”
楚王似是早有準備,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崔衡玥接過紙就看了起來。
“什么?要下山就必須給你十萬兩黃金?”
崔衡玥怒瞪楚王:“這么大一筆錢,我怎么會有?你分明就是在刁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