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融合記憶,她就成了真真正正的陸婉兮,喜她所喜,痛她所痛。
她原本還算溫和的神情越發淡了,連聲音都沒那么軟了。
“這醫術自然是有人教我,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沒查到就不存在,不然為什么這十幾年我都沒被找到?”
陸婉兮這番毫不留情的揭穿,讓陸鳴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徐薇更是愧疚地直掉淚,“兮兮,我知道,是我們愧對了你,你別生氣……”
“好了!”陸鳴突然打斷妻子的聲音,他面色沉痛地看向陸婉兮。
“我跟你媽是愧對你,你想要什么也可以說!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但這不是你能咒你媽媽的理由。”
他的薇兒日后還要跟自己白頭偕老的,怎么可能活不過四十五歲!
陸婉兮卻抓住了他話中的另一個重點,“咒?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咒她?”
她剛剛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啊?
如果徐薇體內的毒素再不盡快引出來,確實是活不過四十五歲啊!
“鳴哥,你別兇兮兮,她這么說肯定不是無的放矢的。”徐薇扯了扯自家老公的手臂,聲音還有些虛弱。
陸鳴這一次卻不肯依著她,看向陸婉兮的目光有沉痛,更多的卻是失望。
“我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苦,我跟你媽也存了心要補償你,可你不能詛咒你媽媽啊!”
其實自從找到陸婉兮以后,大多時候都是徐薇在表態做決定,陸鳴大多時候都只是在旁邊沉默贊同。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凌然地和陸婉兮表達自己的態度。
就連徐薇在旁邊見了,都有些驚詫。
但驚詫過后,更多的卻是擔憂。
她擔心鳴哥會對兮兮產生不好的印象,也擔心兮兮覺得不被信任接受。
徐薇這幾日忙進忙出的,本來就累的厲害,這會兒再一激動,整個人都開始恍惚,眼前更是一圈一圈的發黑。
“鳴哥、兮兮,你們別吵架……”
她扶著陸鳴的胳膊想站穩,然而開口說了沒幾句話,人就昏了過去。
幸虧陸鳴一直半攬著她,這會兒直接就把人抱了個滿懷,急聲喚道:“薇兒?薇兒?”
陸婉兮也沒想到人會突然昏倒,神情一凜,朝著剛從廚房出來的許儷道:“儷姐,你幫我去把我臥室床頭柜上的那個墨色木盒拿過來!快點!”
“哦哦、好!”
許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聽到陸婉兮的話,她還是下意識地放下水杯就跑到臥室去了。
陸鳴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了,將徐薇打橫抱起,起身就要走。
“等等。”陸婉兮攔在他面前。
向來喜怒不言語色的男人這會兒卻滿是緊張和惱火,“兮兮!你媽現在都昏過去了,你能不能別鬧了?”
“我沒鬧。”陸婉兮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徐薇那張與自己極其相似的面容上。
“她的毒突然被誘發,若是不抓緊以金針刺穴穩下來,只怕你抱這一路,更加重了病情!”
妻子體內中毒一事,陸鳴不知道。
但妻子身體常年不好,他十分清楚,且好幾次就是這樣突然昏倒險些沒能醒過來。
所以陸鳴才這么著急。
即便這會兒他開始摸不準大女兒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蒙對了,此時此刻都不想去糾結,只想快點把妻子帶走。
許儷這會兒也抱著木盒過來了,神情十分緊張。
“婉兮,給你!”
陸婉兮低聲道了謝,再次把目光與陸鳴相對,語氣十分堅決。
“她體內的毒已經積累許多年,雖然歷經幾次生育得以排除大半部分。
但剩下的一小部分已經根深蒂固,成了她體內骨血的一部分,你若是不肯信我,大可以帶她走。
可若是信我,我只需要施針一次,她就可以醒轉過來。”
“所以,你要不要信我一次?”
少女的聲音擲地有聲,與妻子相似的臉龐更是處之淡然的模樣。
這讓陸鳴有一絲絲的將信將疑。
他其實清楚,妻子現在的狀況,就算去醫院檢查,頂多也只能查出一個操勞過度的結果,這么多年以來,明明薇兒時不時就要昏倒吐血一次,可每一次都查不出病因。
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她?
過了幾分鐘,陸鳴總算艱難地點了下頭,只是他看向陸婉兮的目光卻還帶著質疑,“如果你施針了,薇兒還沒醒,那我必須要帶她去醫院。”
“可以。”
陸婉兮可有可無地點頭。
如果自己施針壓制都不能讓徐薇醒轉的話,只怕徐薇體內的毒素已經跟她徹底融為一體,相生相克,再無根除的余地了。
于是,在陸婉兮的示意下,陸鳴把徐薇放到了沙發上,眼睜睜地看著陸婉兮打開木盒,從其中抽出一根又一根的長針扎在薇兒的脖子、手腕……
甚至就連耳朵旁邊都有!
“這樣能行嗎?”
陸鳴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看著沒長針扎滿了的妻子,眼底閃過濃濃的心疼。
陸婉兮正在拈針,聞言也不理他,只靜心以針試圖壓制徐薇經脈中的毒素。
旁邊的許儷見陸小姐這個樣子,簡直驚呆了。
想了想,她還是壓住了掏出手機拍張照片發給凝姐的沖動。
要是陸小姐不喜歡張揚出去,自己做了豈不是惹陸小姐不高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陸婉兮的施針足足持續了快半個小時,徐薇還沒半點反應,直原先煞白一片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暈。
但人不醒,陸鳴心底怎么著都不安穩。
還好又過了幾分鐘,徐薇一個呻吟,眼皮微微蠕動,眼看著就要醒過來了。
陸鳴心中大定!
這一安定,他就有心思去打量陸婉兮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
想到適才她說的那番話,陸鳴不得不承認,確實是自己太過于想當然了。
只是對于大女兒這一手針灸之術,陸鳴心底實在驚奇的厲害。
不過還未等他問出口,那邊徐薇已經緩緩睜開了眼,初時帶著幾分迷茫,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見身旁坐著女兒和老公,當下不由皺了皺眉。
“兮兮,鳴哥,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