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沒回房間收拾行李,除了一個手機和剛簽訂的協議,她什么都沒帶走,擺明了要同裴家劃清界限。
眼看著秦笙出了大門,秦雪華終于忍不住了:“你可想好了,今天你出了這個門,再想回來就不是道個歉就可以的了!”
倒不是舍不得秦笙,只是在秦雪華看來,他們裴家養了這賠錢貨這么多年,如今應得的回報還沒得到,就這么讓她走了,那豈不是做了賠本買賣?
況且她前幾天才答應喬少會帶秦笙參加下個月喬老爺子的壽宴。
秦笙腳步一頓。
秦雪華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知道錯了就立刻滾回來道歉,看在……”
余下的話在女孩兒淡漠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提醒一句,”秦笙的目光在裴宇青黑的眼底停留片刻,自覺還算有些醫德,便認真的下了醫囑,“小小年紀就縱欲過度,再不節制裴家就要絕后了。”
話落秦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身后,裴家。
“真就這么讓她走了?喬少那邊怎么辦?”一通咒罵之后,終于冷靜下來的秦雪華又是不甘又是擔憂的問道。
“先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是了,也該讓她去外面碰碰壁了,好叫她知道沒了裴家她什么都不是,這樣她才能乖乖聽話。”
“那那個協議……”
裴永壽就輕笑了一聲:“她才十七,未成年人簽的協議能有法律效力嗎?”
秦雪華總算安心了:“你有打算就好,這丫頭的確不聽話的很,是該給她點教訓了。”
雖才只是十月底,但安城秋日清晨的風總是裹挾著幾分入骨的涼意。
尤其是昨夜剛下過雨,地面還濕漉漉的,除了日日踩著晨輝打太極的老人們,素來熱鬧的春和江畔竟看不到幾道人影。
秦笙獨自延著江邊走道漫步著。
她只穿了件寬大的黑色衛衣,半緊身的牛仔褲襯的她的腿筆直細長。
不過最出色的還要數她那張臉。
皮膚細膩白皙,即便離的近了也找不到一絲瑕疵,五官精致絕麗,尤其是那雙杏眼,黑白分明,漆黑的瞳珠如同最上好的曜石般,清熠生輝。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額頭上已經凝結了血跡的傷口。
大概是小姑娘實在長得太好了,這樣的傷口落在她身上,只讓人覺得刺目又心疼,連一旁專心打太極的老爺爺老太太們都沒忍住詢問了兩句。
秦笙朝老人們笑了笑,越過他們繼續往前走去。
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秦笙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按下了接聽鍵,男子悲痛的哭訴聲立刻傳入了耳中。
“祖宗!我叫你祖宗了行嗎?!都兩年了,你好歹說句話啊,要是被綁架了你就吱一聲,老子立馬帶上十萬火箭炮來救你!”
“老大,我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說句話吧,沒有你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
秦笙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打斷道:“三件事。”
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笙沒管時隔兩年終于得到回應的對方是什么樣的心情,自顧說了下去。
“一,讓人把安城錦繡蘭庭那邊的房門鑰匙送到保安處。”
“二,我一會兒發個位置給你,你入侵一下那里的監控系統,把今天早上六點到現在的監控錄像保存下來。”
“三,以前讓你找的玄參有下落了嗎?”
“有,在天都溫家,我已經派人過去交涉了……”諸西元下意識的回答,話說了一半終于回過神來。
“老大!!!”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沖出手機,秦笙及時的掐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諸西元:“……”
雖然很想和自家老大進行更深入的交流,但諸西元也知道她的性子,于是他只能放棄了用電話轟炸對方的想法,哀嘆著打開了微信界面。
許久沒有動靜的對話框中多了兩條新消息。
盡快拿到玄參。
諸西元看著對話框中的位置,目光閃了閃:“華國安城嗎……”
秦笙不知道自家手下已經打起了來安城找她的主意,她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些麻煩。
她之前一直在接收梳理這兩年期間的記憶,沒怎么管路,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江邊走道的盡頭。
此時她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尚未開發出來的楠竹林,隔著疏落的楠竹,隱約能看到人影浮動。
秦笙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黑衣人圍在中間的男人。
挺秀如竹的男人半倚靠在一棵楠竹樹上,臉色蒼白,顯然是傷勢不輕。
可即便如此,面對著一眾明顯來者不善的黑衣人他的臉色依舊淡淡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反觀那六個黑衣人,倒有些嚴陣以待了。
大概是諸西元的那聲尖叫太過高亢響亮了,那邊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她的到來,一雙雙充滿了打量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笙神色一頓:“抱歉,走錯路了。”
說著便轉身欲走。
但對方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為首的黑衣人揮了揮手,吩咐道:“處理干凈了。”
立刻就有一名黑衣男子上前攔住了秦笙的去路。
不讓她走,那她便不走了。
隨手將手機揣進兜里,秦笙的視線越過一眾黑衣人看向了被圍在中間的男人,道:“需要幫忙嗎?”
傅景珩微垂著腦袋把玩著一顆金色的珠子,聞言抬頭望去,本來疏淡的神色在對上秦笙時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
他看著秦笙,足有兩三秒吧,突然彎唇一笑:“要。”
男人的長相是毋庸置疑的出色,卻不同于一般的俊美,渾身散發著一股古色古香的韻味,如今一笑之下更似水暈墨染,清絕出塵。
像是從古畫中走出來的神祗。
秦笙多看了一眼。
傅景珩眸光微動,問她:“一個人能行?”
秦笙:“有錢就能行。”
傅景珩難得的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一個億?”
秦笙掃了眼場中的黑衣人,眉尖微蹙。
這兩年華國的物價上漲的這么快嗎,幾個三流殺手都能值一個億了?
“一千萬吧,剩下的當你的醫療費。”秦笙想了想后說道。
傅景珩沒意見:“行。”
兩人的對話太過旁若無人,黑衣人們都被整懵了,直到此刻聽到這個一千萬,殺手們才猛然回神。
卻是怒的。
他們六個華國排行前一百的殺手,就值一千萬?
平均下來一個人兩百萬都不到!
惱羞成怒的殺手們沒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一個沖著秦笙,另外五個沖著傅景珩沖了上去。
秦笙卻比他們快了一步。
只見女孩兒單手扣住了面前黑衣人的胳膊,膝蓋一頂就將人頂了起來,隨即用力一踹,黑衣人立刻如同一枚炮彈般飛了出去。
嘭嘭嘭!
直接砸倒了最近的三個人。
還有兩個沖的快,離得有些遠了。
傅景珩饒有興味的看著女孩兒,好奇她會怎么處理剩下的兩人。
秦笙俯身撿了兩枚石子,甩手擲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本在疾速往前沖的兩人的身體突然僵在了原地,緊接著又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的栽在了地上。
傅景珩眸色轉深,臉上突然綻開了一抹愉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