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就我來說。”秦笙站起身來。
她從手邊的見面禮中撿出了一枚胸針和一個發卡,甩手一丟。
東西準確無誤的落在了胡孟玲和秦妍姝面前,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哐當”聲:“既然大伯母和堂姐看不上我準備的見面禮,那行,我就不收你們的東西了。”
“當然,”她頓了頓,眉目清冷,“我也不拿我準備的廉價品礙你們的眼了。”
就是不送她們見面禮的意思唄。
胡孟玲嗤笑一聲。
不送就不送,一堆垃圾而已,誰稀罕呢!
心里是這么想的,不過當著秦家二老的面,她還是留著點分寸,沒把這話說出來,只換了個角度數落起了秦笙。
“送不送東西的倒是沒什么要緊的,但你這態度就有問題,我是你的長輩,就算是妍妍那也是你堂姐,哪有人一言不合就往長輩面前甩東西的?”
“像什么樣子!”
“長者不慈,幼不必敬。”秦笙輕抬眉眼,嗓音清冷,“是你先不慈愛,我又何必敬重?”
前一句胡孟玲聽得有點迷糊,后一句卻是明白了,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你說我不慈愛?”
秦笙側首:“不然呢?”
不然呢?
然呢?
什么叫以最平淡的語氣說最氣人的話,胡孟玲算是見識到了,她氣的胸膛直起伏的:“我怎么就不慈了?!”
這話就有意思了,都不用秦笙說話,護女一號顧玥茗就直挺挺的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指著胡孟玲的鼻子就開罵了:“就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慈愛?!”
顧玥茗先一指她面前的胸針,冷笑:“這胸針我有印象,是幾年前我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帶回來送給妍妍的吧?”
“先不說你拿我送你女兒的東西轉送給我女兒算什么意思,就說這禮物本身吧,拿一個舊物當見面禮送給笙笙,連包裝都不包一下,胡孟玲,你可真行啊!”
再指向另一邊的紙盒,顧玥茗氣得眼睛都紅了:“笙笙是小輩,今天是她第一天回到秦家的日子,照理說她根本不用給我們準備禮物,可她就是一個不落的準備了。”
“你呢,你作為長輩,不感謝鼓勵不說,還在這邊嫌東嫌西冷嘲熱諷,這就是你作為長輩的慈愛嗎?!”
她看向另一邊的秦妍姝,目光褪去了往日的溫度:“妍妍,二嬸不是要針對你,但實事求是,這么多年,你有為我們準備過一樣禮物嗎?”
“就算笙笙準備的東西再便宜,再普通,那也是她的心意,是她對我們這些血脈至親,對這個家的心意!”
“你們母女倆憑什么對她指指點點!”
顧玥茗又氣又委屈,眼淚都忍不住流下來了。
她把笙笙接回來是想要寵著她,愛著她,彌補這么多年對她的虧欠的,可她卻沒想到才第一天就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覺得自己都沒臉面對女兒了!
秦笙看著比自己還激動的女人,頭一次知道原來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眼中劃過細碎的無奈,她認命的抽了兩張紙給她擦眼淚。
好一會兒顧玥茗才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她再次開口:“妍妍說笙笙從她那里拿錢,這件事我不知始末,就不予置評了,我只說一句,我相信我的女兒!”
話落看向秦家二老:“爸媽,事情你們都看見了,你們覺得我性格差也好,斤斤計較也沒關系,今天就算不吃這頓飯了我也得為我家笙笙討個公道!”
秦虞早在胡孟玲第一次開口之時就已經沉下了臉色,這會兒顧玥茗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知道他再不表態是不行了。
他將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按在桌面上,沉聲道:“老大家的,道歉。”
胡孟玲猛的睜大了眼睛:“爸!”
秦虞瞬間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指指胡孟玲,再指指秦昊,掃過秦妍姝,到底忍著沒指她。
他猛的一甩手,怒道:“兩個不知所謂的東西!”
胡孟玲自然是滿心的不甘怨恨,但眼看著秦虞是動了真怒,心里也是真的怕了。
她死死的掐住了桌下秦昊的大腿,擠出了笑:“對不起啊笙笙,是大伯母說錯話了,你別放在心上,大伯母就是心直口快了點,其實沒惡意的。”
秦笙沒說話。
不接受道歉,但也沒再追究,算是揭過了此事。
秦虞就露出了笑容,轉頭對上胡孟玲卻再次沉下了臉:“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還沒一個孩子懂事!”
胡孟玲訕訕應是,桌下掐著秦昊大腿的手卻是更用了幾分力。
秦昊始終沒有說話,但垂在另一側的手卻緊握成拳,一根根青筋清晰可見。
秦笙看了眼顧玥茗面前的一堆鼻涕紙,想了想,看向秦妍姝:“你剛才說我問你拿錢了?”
秦妍姝神色僵了僵:“一點小錢而已,拿就拿了,堂妹不用在意。”
她倒確實不怎么在意,就是有點擔心她家這位傻媽媽回頭偷偷幫她“還錢”。
那就虧了。
所以她繼續道:“多少錢。”
秦妍姝:“……就兩百來萬。”
秦笙:“你用什么轉給我的?”
秦妍姝:“……微信吧。”
秦笙:“時間呢?”
秦妍姝一點都不想回答,但對上一道道凝在她身上的視線,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昨天。”
那就行了。
秦笙掏出手機,找到交易明細,劃到了昨天,然后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放:“你們看吧。”
顧玥茗和胡孟玲第一個探頭看了過去。
秦笙昨天的賬單很簡潔,就是兩筆錢。
胡孟玲一眼就看到了其中顯示+2025000.00的一筆錢,她心中一喜,當即指著那筆錢道:“還真有,妍妍說的都是真的!”
顧玥茗就看了她一眼,目光怎么說呢,跟看傻子似的。
她指了指最前面的頭像和轉賬-宋家小祖宗那幾個字,聲音幽幽的道:“我說大嫂,最近是不是豬腦吃少了,連自家閨女的頭像和微信昵稱都想不起來了?”
胡孟玲的身體驟然一僵,臉色一點一點的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