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福泉正在喝茶。
聞言緩緩的放下茶杯，一張圓潤的臉，笑得溫和：“我怎么想的其實并不重要，看那邊。”
他指了指會場前方，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邊。
這人大家都很熟悉。
盧文濤。
華國學術協會五位十級會員之一，也是今天唯一沒有到場的一位十級會員。
有人驚了一下，道：“盧會員？他怎么來了，不是說身體不適不過來了嗎？”
身體不適？
單啟亮就呵呵了。
他盯著雖然臉色微微泛白，但腳步穩重，腰背挺得筆直的盧文濤看了片刻，最后重新看向左忠華。
“好！好！左副會長果然是好手段，既然你一心想當端木家的走狗，一心要把學術協會變成某些家族的私人勢力，行，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走總行了！”
端木家和老會長的斗爭在學術協會并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在這些高層中間，大家該站位的也站的差不多了。
單啟亮是堅實的會長派，因此眼看著大局將定，他心中憤怒的同時，也對這個社會，對這個協會徹底失望了。
老會長窮盡一生才扶持起來的學術協會，最終還是斗不過資本的力量，為他人做了嫁衣。
單啟亮忍不住想笑，最后卻只是猛地一甩衣袖，起身往會場外走去。
不過他只走了兩步，就被坐在他后面靠過道位置的另一名協會會員拉住了。
單啟亮滿心的悲憤，怒道：“別拉我，這破地方，老子不待了！”
會員：“……”
小小聲，弱弱的道：“單會員不如先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走？”
看什么看，還有什么好看的！
單啟亮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話未出口，便察覺到了不對。
他身子微微發僵，緩緩的扭頭朝身后看去。
會場前方。
盧文濤最后在鏡頭的面前站定了下來，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先深深的朝著鏡頭的方向鞠了一躬。
等直起身來了，才直視著鏡頭緩緩的開了口：“這場決賽的第六輪，確實有黑幕。”
“我，身為主要出題人之一，泄題了。”
一片嘩然之聲。
所有在場的人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盧文濤，下一刻就猛地朝秦笙看了過去。
女孩清冷的一張臉，精致絕麗，五官精致到無可挑剔，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依舊是淡淡的神色。
對上無數雙看向她的目光，她也只是輕飄飄的一眼掃過去。
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如同盛載了漫天星月的光輝，清冷，璀璨，明麗到讓人不敢逼視。
大家下意識的收回了目光。
莫名的，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
這樣一個美好到仿佛集天地之靈的女孩，會是那種為了一場考試的勝利就不折手段的人嗎？
這時鏡頭也給了秦笙一個特寫。
滿屏幕的罵聲一止，風向突然就變了。
總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嚶嚶嚶，我們家神仙妹妹那么好那么好，為什么總有人要讓她身上潑臟水 這都第幾次了，這一次我堅決站妹妹！
對，站妹妹！
站妹妹！
站妹妹！
一條又一條的站妹妹！從屏幕上飛一般的劃過，尤其是在秦之淮聽到消息加入了直播間，并第一次主動發動粉絲為自家妹妹打call以后，大眾的聲音終于漸漸壓過了端木家找來的水軍發的黑幕。
裴泠一直在觀察事情的動向，這會兒也沒忍住，拍了拍身邊秦笙的手臂，將手中的手機遞到了她面前。
秦笙低頭看去。
眸光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半晌，當鏡頭再次對準她的時候，她抿了抿唇，道：“謝謝。”
沒有多余的字眼，就又清又淺的兩個字。
但直播間里的網友，尤其是生粉們，幾乎快激動瘋了。
秦笙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的次數不多，但只要圍觀了她那幾件事的人都知道，這姑娘的性子冷的不行。
絕對就是，能動手絕不會多說一個字的那種。
可這會兒她說謝謝，對他們說謝謝！
生粉們瘋了。
站妹妹立刻少了下去，漸漸被守護全世界最好的妹妹所替代。
想給自家妹妹站位的秦之淮：“……”
怎么好像用不上他的樣子？
隨即便低笑了一聲，然后低頭緩緩的打字。
秦之淮：守護全世界最好的妹妹 然后淮粉們也瘋了。
負責進行第二個計劃的端木元秘書做夢也想不到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網絡上的那些沒腦子的東西居然還不知死活的站秦笙，氣的差點砸了手機。
最后還是只能一邊把手機遞到端木元面前，一邊小心翼翼的解釋。
端木元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臉色難看的不像話。
最后只能沉著聲音道：“一群無知的庸民而已，影響不了大局，只要阻止了秦笙拿到第一成為會長繼承人選就行。”
也沒別的辦法了不是。
這時，盧文濤再一次開口了。
他抿了抿唇，嗓音沙啞的不像話，道：“大家不用看秦小姐，我泄題的對象，不是她。”
“是他！”他偏過了頭去，指向端木子承。
在一片寂靜無聲中，他閉了閉眼，聲音雖弱卻很堅決，道：“準確來說，是端木家族。”
“我把我出的那部分題的內容泄露給了端木家族，然后端木家族又提供給了端木子承。”
“不止是我，還有余傳成、王德復、汪維先、吳光炎、蔡福生，他們或是自愿，或是被迫的，也全都把自己出的那部分的題泄露給了端木家族。”
盧文濤報了五個人的名字，加上他自己，一共六人，其中有四名十級會員，兩名九級會員，都是學術協會除了會長和副會長以外最高層次的成員了。
事情就更嚴峻了。
這下連宋易都有些坐不住了。
學術協會是華國最大也是最權威的學術性組織，要論地位，是和天大，清大這種老牌頂尖學府同等的。
民間向來有一會兩府的說法，說的就是學術協會和天大清大。
而且三大學術組織相互之間交集很深。
最直觀的一點就是，清大和天大里有一半以上的高級教授都是協會的高等級會員。
因此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涉及的就不只是一個學術協會了，一個搞不好，整個華國的學術界都會受到巨大的震蕩。
這事情，大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