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素一大早被人打昏、綁了雙手雙腳后還被堵了嘴的鎖在了屋子的一個箱子里,一直到兩個多小時前才醒過來。
發不出聲音,手腳都不能動,連呼救都做不到。
雖然他清醒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但就這兩個小時,他就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絕望。
就在他以為他真就要這么死在箱子里的時候,他得救了。
救他的是一個女人。
就是這個女人吧,有那么點……不,很多點,不太像女人。
一句話不說,一句話不問的把他從箱子里拎了出來,解了他身上的束縛就拖著他跑。
從姜家到傅家,不近不遠的一段路,但他硬是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機會說。
整個人喘的不行。
看著真挺可憐的。
傅景淵都有點不忍心了,先讓跟著進來的影衛給他倒了杯水。
扁素朝傅景淵投去了感謝的目光,大大的灌了兩口,又緩了一分鐘,這才終于活過來了。
扁素正了正衣襟,視線掃過屋子。
當看到被壓著跪倒在地上的扁珍時,他目光頓了頓,大致猜到了點事情的起因經過。
倒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病人在哪?”
病人?
傅景淵倒是沒想到,這會兒他不關心自己的事,不先替自己討個公道,上來的第一句話就問起了病人。
倒是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
不過好感歸好感,病人……
傅景淵搖了搖頭,道:“已經有醫者開始施救了,扁神醫先坐下休息會兒吧?”
扁素愣了愣。
倒也不糾纏,點了點頭后就走到了桌邊,再次倒了杯水。
這大半天的不吃不喝,他這會兒狀態確實不怎么樣,既然已經有人在施救了,那他就先休息會兒吧。
實在不行……
扁素腦海里的想法只轉到這,就在他側眸間,突然就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特別特別的熟悉。
熟悉到他隔個兩三天就要做夢夢到一次。
“噗!”的一聲,剛剛灌進去的水猛的噴了出來,跟天女散花似的,直接濺了不遠處的三位傅老爺一臉一身。
扁素卻顧不得那么許多了。
他一把擼開擋在面前幾人沖上前去,想要仔細的看看秦笙。
不過還沒能靠近,就被傅景珩拎住了后衣領。
傅景珩冷掃他一眼,淡淡道:“她在施針。”
哦,對。
在施針,在施針呢,不能打擾的。
扁素生生憋住了滿肚子的話,漲紅了一張臉看著秦笙。
那目光癡迷的,那神色激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戀人了。
傅景珩都差點沒忍住把人丟出去。
不過他大概知道對方的目光是因何而起,因此還是強行忍住了。
他和傅景淵都忍住了,其他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直憋的臉都紅了。
一直憋到了秦笙施針結束。
正想問問到底是什么情況的一聲,一聲似乎能把屋頂都掀翻的哭嚎聲響了起來。
扁素哭著朝秦笙撲了上去:“爸爸!我終于找到你了!”
一早就注意到他的到來,想著等完事兒了立刻就把人拖出去的秦笙:“……”
行吧,是她輸了。
頭疼的按了按眉心。
一邊踢開扁素欲要抱她腳的手,一邊面無表情的道:“起開。”
扁素蹬蹬蹬的退后了幾步,恭敬道:“爸爸您先請。”
秦·爸爸·笙:“……”
想弒子可以嗎?
在秦笙遲疑著要不要弒子的時候,終于找到他“爸爸”的扁素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了起來。
“爸爸您是不知道我這三年過的多苦啊,外面的人都在傳你遇到意外身亡了,可我不信啊!”
“您老人家是誰,您是醫界之神啊!是傳說中‘閻王要你三更死,十方留你到五更’的十方祖宗啊!誰死了你都不可能死的!”
“所以我從國外找到國內,從西邊找到東邊,從南邊找到北邊,終于在天都找到了你留下的藥方!”
“我以為我終于苦盡甘來了,卻沒想到,我還沒見到您老人家,就差點被奸人所害,死于非命!!”
扁素手指一指姜若謹和扁珍的方向,告狀道:“就是這兩個奸人!他們想要害死我!”
“爸爸您一定要給我討回公道啊!”
秦·爸爸·笙再次:“……”
秦笙還只是無語,周圍的人卻是已經驚呆了一地的下巴。
尤其是三位傅老爺,這會兒三張老臉是白了青,青了紅,各種色彩交替上臉。
只覺得自己這張老臉啊,被打的那是啪啪啪的響!
尤其是在對方傅景珩似笑非笑的目光時,三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才好。
傅三老爺的臉色尤為難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你就是扁素扁神醫?”
扁素這會兒滿心滿眼只有他“爸爸”,沒什么功夫應付別人,聞言隨口應了一聲:“嗯。”
那姿態敷衍的,跟對著秦笙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態度。
傅三老爺的臉又疼了疼,但還是忍著臉疼繼續問:“你剛才說她是誰?十方?你真沒弄錯,你看看她才多大年紀,還是個大學生呢,怎么可能是醫界之神十方?!”
這話說的……扁素直接跳了起來。
忒的一聲就反問了回去:“你覺得我能認錯自己的爸爸?!”
就是因為這聲“爸爸”他們才更懷疑他認錯人了好吧。
甚至懷疑他是被關的太久了,精神失常了,所以懟著一個人就亂認爸爸。
傅三老爺這么想著,也就這么說了,道:“首先,她是女的,再者,她年紀比你小了一輩都不止,你喊她爸爸,還敢說不是自己認錯人了?”
扁素:“性別不是障礙,年齡不是問題,只要我心里認定這是我爸爸,她就是我爸爸!”
傅三老爺:“……”
有毛病吧,這人?
黑著臉道:“行,你要認誰當爸爸是你的事,跟我無關,我的問題是,她怎么可能是十方?!”
傅三老爺打量著秦笙,怎么看也覺得不可能,自我肯定道:“她絕不可能是十方!”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在那自我安慰。
這些人,都是何必呢?
秦笙抬眸望去,片刻后,點了點頭:“對,我不是十方。”
不等他露出喜色,秦笙繼續道:“我是你爹。”
眾人:“……”
傅三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