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水的魚我認了,但攪棍的屎像話嗎?”林小笑瞪著眼睛看向葉晚:“老板埋汰我就算了,你瞎鬧什么?”
“實話實說而已,”葉晚平靜回答:“說正事,你打算怎么試探那小子?”
林小笑想了想,然后意味深長的笑道:“先讓他做個噩夢。”
葉晚皺眉:“適可而止。”
“放心。”
這時,囚犯們打飯的隊伍后面出現了騷亂,林小笑看了過去。
18號監獄就像是一個巨大且空曠的鐵盒子,開飯時21名機器警衛分布在四周,每一位都荷槍實彈。
它們沒有人類的情感,并處理這監獄中的一切突發狀況。
21名機器警衛相比三千多名犯人有點少了,但這里的每一個犯人都知道,頭頂鑲嵌在高高穹頂的無人機與六槍管金屬風暴才是真正的威脅。
冰冷,且強大。
中午開飯時,所有犯人都準時來到餐廳外排列成縱隊,然后按樓層順序打飯。
不僅如此,每個犯人還都必須站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有新人記不住自己的隊列位置,便會立刻被機器警衛圍上來進行警告,如果警告后還無法歸位,便會被機器警衛們進行電擊懲罰,然后押解到屬于他們的位置上。
新囚犯們上午先是挨了一頓歡迎儀式,這時候頭昏腦漲的哪能記住自己原本站在哪里?所以挨個被機器警衛電擊處罰。
而老囚犯呢,則一個個像看笑話似的等待著他們出丑,這似乎就是每次新囚犯被押解進來后的固定娛樂項目。
此時老囚犯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早上那位跟李叔同下棋的少年怎么沒被處罰?
眾人目光在人群里找去,赫然發現慶塵正站在屬于他自己的位置上,神色平靜的注視著一切。
奇了怪了,每個縱隊少說都有五百人,這么多陌生的面孔站在一起,這少年憑什么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而慶塵,正打量著那些與自己一起關押進來的“新人們”。
只見那些新人一個個臉上什么傷痕都沒有,可是走路姿態卻非常古怪,像是在忍受著疼痛。
看樣子囚犯們下手也是有分寸的,不打臉,下手也不會致命。
他端著盤子往前走去,卻有一只手突然把他拉出打飯的隊伍。
慶塵愣住了,他轉頭看著林小笑拉扯著他邊走邊說:“以后你就不用跟著他們排隊了,能跟老板下棋的人,排什么隊啊。”
慶塵下意識便看向那些機器警衛,生怕自己走出隊形會被電擊處罰。
結果,他卻發現機器警衛竟完全無視了自己,并催促其他囚犯填補上了他的位置!
慶塵想不明白,就算李叔同等人身份特殊,也不至于特殊到如此地步吧?!
林小笑拉著他從長長的幾排隊列中穿過,打飯、坐在李叔同對面吃飯,種種舉動一氣呵成。
兩邊的囚犯們默默看著這一幕,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沾在慶塵的身上。
原本嘈雜的環境一瞬間安靜下來,仿佛大家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一刻他們意識到,慶塵和他們不再一樣了。
林小笑蹲在慶塵一旁的椅子上笑瞇瞇說道:“不用驚奇,能跟老板下棋的人,自然要有一些特殊待遇,趕緊吃吧,雖然這18號監獄里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
慶塵抬頭看向對面的李叔同,對方慢吞吞的吃著飯,沒有要跟他交談的意思。
他再看向人群里,隊列里面的路廣義正悄悄的對他豎起大拇指……
慶塵不明白,早上的時候李叔同還只是愿意與自己下棋,怎么過了一個上午,就對自己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轉變。
是因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嗎?
夜晚8點40分,慶塵在規定時間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當其他人都在列隊回房的時候,他嘗試著脫離隊伍自由行動,果然,那些機器警衛已經不再管他。
只要他行走的方向是自己的牢房,機器警衛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囚犯們紛紛用艷羨的眼神看著他,慶塵走在長長的回廊里,像是一頭特立獨行的狼。
單人間牢房里空蕩蕩的,待到合金閘門關閉后,他走去洗手臺想要刷牙洗臉。
只是沒走兩步,慶塵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困意來襲。
這困意來的極不正常,就算他白天里過度用腦,也不至于困到意志力都無法支撐的地步。
有怪異!
來不及多想,慶塵便躺倒在了地上。
夢里,慶塵清醒的站在一座昏暗的別墅客廳里。
起初他知道這是夢境,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其實還在囚室里。
可兩秒之后他便淡忘了一切,仿佛他本就應該在這里似的,也不再記得這是夢。
別墅客廳里有柴火在壁爐里燃燒,屋里有一種獨特的潮濕味道,屋內的水份正在被壁爐烘烤蒸發,凝聚在房頂。
高高的房頂有一盞水晶吊頂,慶塵環視一周都沒能找到它的開關。
這屋子里充滿了詭異的感覺。
慶塵的瞳孔驟然收窄。
二樓樓梯正有血跡 客廳里擺放的沙發上有貓抓痕跡,皮革被鋒利的爪子割開了一條又一條裂縫。
壁爐的臺子上擺放著相框,相框的玻璃被人打碎了,照片不翼而飛。
墻壁上有青灰色的刀砍印子,壁爐火焰跳動時,那墻壁上的印子與沙發上的裂縫正在詭異扭曲。
地毯上,有一柄帶血的匕首。
有人用血跡在地毯旁邊的地板上寫了兩個醒目的大字:有鬼。
咚咚咚,門口傳來敲門聲。
慶塵深吸一口氣,他沒有碰屋內任何東西走向門邊:“誰?”
外面傳來輕松的聲音:“警察,警號27149,是你報的警嗎?請把門打開。”
慶塵皺眉,對方說話的聲音明明很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自己在什么地方聽到過了。
奇怪,自己的記憶力出現問題了嗎。
他遲疑著打開了門,外面是一位年輕警察,正手拿案件記錄本。
那警察一開門便看到,正有血水從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流下來,他快步走上樓梯,邊走邊說:“報案人,請你站在原地別動,將門鎖好!”
慶塵有些疑惑,這位警察的行事風格好像不符合流程,甚至沒有配槍。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潛意識便聽從了對方的吩咐。
年輕警察上了樓,慶塵始終站在門口。
還沒半分鐘,門外竟再次傳來敲門聲。
慶塵問道:“誰?”
“警察,警號27149,是你報的警嗎?請把門打開。”
慶塵愣了一下,警號27149不是已經上樓了嗎,那門外是誰?
這一刻,潛意識里忽然有人用陰慘慘的聲音問他:這時候,你會怎么辦呢?你猜,門里門外到底哪個是真的?或者,都不是真的。
門外警察正在催促:“你好,請把門打開。”
慶塵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往屋里走去,他想要彎腰去撿取地攤上的帶血匕首,可是他與匕首之間好像有一層透明的阻礙。
他與匕首只有一步之遙,卻永遠無法碰觸。
有人不想讓他拿刀。
有人想把他困在這里。
可他手臂上的回歸倒計時還在跳動,他的心臟和血液也還在跳動、流淌。
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來到這個冰冷的機械世界,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滾開,”慶塵冷聲說道,眼中的瞳孔再次收窄,仿佛用所有勇氣化作一柄利刃,割開了某些東西。
別墅空蕩的客廳里響起莫名的玻璃破碎聲,他與匕首之間的阻礙破碎了。
有人輕輕的咦了一聲。
慶塵拾刀,轉身朝樓梯走去。
忽然間,不知道哪里的聲音正在問他:拿刀干什么,你不給警察先生開門嗎?
慶塵冷聲回答:“等我殺了里面這個再開。”
林小笑:“???”
這時候慶塵終于記起來了,之前拿刀時破除阻礙的同時,也破除了這個夢魘對他記憶的屏蔽。
他認出這是林小笑的聲音,那個年輕警察也是林小笑的模樣。
他在林小笑為他制造的夢魘里。
這個世界,好像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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