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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2、傀儡師的挑釁

  慶塵問道:“聯系你的舊部,看看中羽是否有聯系他們,如果中羽回國,第一件事情肯定是重新籠絡自己的勢力。”

  大羽搖頭:“沒有,中羽沒有聯系過任何人。”

  “咦,難道是去了北美嗎?”慶塵說道:“那就有意思了。”

  慶塵若有所思:“他的目的地只會有兩個,一個是直接回國,召集他的舊部……大羽!我的朋友大羽,你在哪里?!”

  大羽黑著臉:“別套近乎。”

  此時此刻,一架從庫爾舍瓦勒國際機場飛往華盛頓的飛機,剛剛降落在機場。

  一個白人老頭正駐著拐杖,笑瞇瞇的從航站樓走出來,身旁還有個年輕人在興致勃勃的說著:“華盛頓可是北美時間行者最多的城市之一,僅次于紐約。紐約那邊是王國、未來組織的總部,氣氛非常壓抑。華盛頓這邊就不一樣了,聚集著全國最多的黑戶……黑戶的意思是,不想給王國、未來背后的勢力賣命,大家還是更希望隱藏起來過自己的日子。”

  對方在機場改頭換面,誰也不知道對方會選擇哪個航班,飛去哪里。

  每天航班起落次數那么多,鬼知道對方乘坐的是哪一架?

  鄭遠東皺起眉頭:“要是讓這種人來到境內,恐怕會是一場災難,在表世界,他如果鐵了心不跟我糾纏,我一個人未必能拿他怎么樣。現在他完全附身在普通人身上,也很難把他找出來,他還可以隨時換軀殼。”

  中羽也不可能,因為中羽才剛回來,自顧不暇呢。

  所以一定是傀儡師宗丞,對方的傀儡已經滲透到自己身邊了,可偏偏自己還沒什么辦法!

  事實已經證明,對方早就有能力往返表里世界了,那具名為慶原的傀儡,甚至可能已經制造出數百具傀儡來。

  對方就像是病毒一樣,一個復制另一個,不停的擴散著。

  他如今在表世界的敵人只有三個,一個是以王國組織為首的西大陸勢力。

  一個是剛剛回到表世界的中羽。

  慶塵坐在戰爭要塞里閉目沉思著。

  首先,攻擊飛機的戰斗機一定是西大陸的,但慶塵不認為對方有這種情報能力。

  傀儡師越來越活躍了,必須想辦法應對。

  慶塵心中一驚:“中羽已經金蟬脫殼,換了另一具軀殼。”

  這時,鄭遠東來到戰爭要塞,慶塵問道:“鄭老板,那位叫做奧登的時間行者,后來去哪了?情報組織找到他了嗎。”

  “找到了,”鄭遠東說道:“我們在機場的洗手間里找到的時候,他已經是植物人了,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最后一個則是……慶原。

  更準確的說,是慶原背后的那位宗丞。

  全北美時間行者與國內差不多,大概十多萬人。

  但王國組織三萬多人,未來組織兩萬多人,這就意味著還有大幾萬時間行者一直流落民間,正如翼裝飛行訓練基地里的那幾個時間行者一樣,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白人老頭樂呵呵說道:“小伙子,你也不是時間行者,怎么知道的這么多呢?”

  年輕人笑道:“北美有好幾個隱藏身份的博主,會每隔一段時間給大家科普里世界發生了什么,對了,您知道表世界的Joker嗎?中文名字慶塵。”

  老頭挑挑眉毛:“知道,怎么了?”

  年輕人說道:“這次科普的內容就是他,據說他已經到了西大陸,還殺了羅斯福王國的白銀公爵,對了,前段時間西大陸很火的一個人叫白人之光,也是他。”

  老頭怔了半晌,硬是憋出一句中文:“……臥槽!”

  老頭便是剛剛附身來到北美的中羽,恍惚間,他仿佛聽見慶塵在他耳旁低聲笑道:嘻嘻。

  欺人太甚!

  夜晚,慶塵拎著四瓶茅臺走上青山絕壁。

  身外是滄海,頭頂是月光,神代云羅依然坐在懸崖邊上獨酌,散落了一地的空酒瓶。

  這位貴公子坐在月光里,白色狩衣都像是鍍上了一層銀輝。

  他笑著對慶塵問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怎么伱也睡不著嗎?”

  慶塵在他旁邊坐下,將茅臺遞了過去:“你在這里喝一天了,你跟何老板應該不熟吧,為什么喝悶酒?”

  神代云羅灑脫笑道:“我從不喝悶酒,喝酒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啊。”

  慶塵搖搖頭:“我這輩子都沒怎么喝過酒,不太明白喝酒為什么開心。”

  神代云羅說道:“你覺得人這一輩子什么時候最容易開心?”

  慶塵沒說話。

  “是小時候啊!”神代云羅笑著說道:“四歲的時候我聽母親講童話,就會相信灰姑娘真的可以得到一雙水晶鞋。八歲的時候我在雨后踩著水坑,看著空氣里的彩虹,以為得到了一片云。十六歲的時候我看著身后那個叫做‘神代空嶼’的小跟屁蟲,以為可以帶著她去看看世界的盡頭。”

  神代云羅:“但長大后我發現,童話都是假的,踩水坑會把鞋子弄濕。長大后你要開始面對現實了,復雜的人際關系,無休無止的工作,理想無法達成的苦惱……但喝酒可以讓你忘記這一切。”

  “小跟屁蟲呢?她還在你身邊,”慶塵平靜問道。

  神代云羅答非所問:“慶塵,朋友離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所以如果大家終將分別,那就最好不要太認真。”

  慶塵嘲笑道:“自欺欺人,明明自己心里最在意,為什么非要假裝不在意?一點都不灑脫……這樣不好。”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錯了,”神代云羅打開酒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你也知道我父親和李氏老爺子的故事吧,一個神代家的人,一個李氏的家主,做了一輩子的朋友。”

  “嗯,”慶塵點頭。

  神代云羅出神道:“李氏老爺子給了父親情報,讓他得以回家。父親回到家鄉后,神代家族賜給我們一座別墅。我們從第六區搬到了第三區,可從此就沒有了自由,父親被軟禁了,家族擔心他臥底太久已經變節,不允許他再離開那座別墅。后來我去神橋修行,回家的次數也少了。”

  神代云羅:“最后一次見父親是半年前,他臨走時說,云羅啊,父親這次遠行,就不回來了。他站在院子里的紅楓旁,地上都是散落的紅色楓葉,明明是在說一件生死離別的事情,但我從他神情里看到的豁達與坦蕩,還有幾分釋然。你知道嗎,我很久沒見他笑了。”

  慶塵知道后來的事情,神代云羅的父親幫李修睿釣來了神代云杉,也就是那位最有希望晉升半神的高手。

  最后,神代云羅的父親在路旁見了李修睿最后一面,自殺了。

  對方把人情還給李修睿,把命還給了家族。

  神代云羅笑道:“雖然我父親死了,但我很欽佩他們的友誼。”

  “你不怪李氏老爺子導致你父親死亡嗎?”慶塵好奇。

  “不怪,”神代云羅坦然道:“父親說,他因為帶著目的接近對方,愧疚了一輩子,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如今對方給他一個問心無愧離開人世的機會,其實是對方太懂他了,知道他需要什么。”

  “原來是這樣么……”慶塵低聲道。

  友誼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每一段友誼各不相同,而李修睿和神代這位朋友的友誼,是超脫于世俗觀念的。

  神代云羅說道:“所以,最近半年我開始反思了,如果說一輩子誰也不愛、不交朋友,確實可以不傷心難過,但那有什么意思呢。每每回想起我曾推開的朋友,還有每次推開那個小跟屁蟲,就想回到十六歲跟他們說一句對不起,然后再重新認識一次。”

  慶塵笑了:“現在也不晚。”

  說完,他也將酒一飲而盡,這還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喝酒。

  神代云羅哈哈大笑:“你以前不喝酒,那是你以前的人生還不夠苦,現在,你也有需要遺忘的事情了,哪怕只忘掉一夜,也很開心了。”

  兩人喝到凌晨4點才醉醺醺的離去,期間因為兩人酒量太好,甚至還打電話讓神代空嶼又送了一箱酒。

  他們倆喝的時候,少女神代空嶼就坐在他們身后的大樹下,捧著下巴看著懸崖邊上那個白衣的背影。

  臨走時,神代云羅認真對慶塵說道:“我打算回到北方了。”

  “原來是要告別,”慶塵說道。

  “嗯,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何老板、鄭老板做了那么多事情,家長會、白晝、昆侖做了那么多事情,我也得做點什么,”神代云羅說道:“以前我是厭惡那個骯臟的家族,如今我是厭惡那個骯臟的世界。待到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那一天,或許這世上會減少許多離別吧。我會去北方,幫你把神代拿在手中。”

  慶塵失笑:“不是幫我,而是幫你自己。”

  “我不管。如果我做到了,你又欠我一頓酒。”

  “行。”

  回歸第三天,慶塵在鯨島安排好一切事務之后。

  鄭遠東帶著他進入鯨島的地底深處。

  偌大的地底基地里,四周有一條條貼著墻壁的黑色鐵樓梯,一路蜿蜒盤旋向上,將四周墻壁分為12層。

  這房間的每一面墻壁上,都鑲嵌著密密麻麻的……密鑰之門。

  每扇門上都貼有標簽,東京、大阪、巴黎、倫敦、迪拜、紐約、華盛頓、武漢、京城、海城、廣城、安哥拉……

  每一層都有8扇門,12層便是96扇門。

  還有一百三十多位昆侖的工作人員,他們的工作就是開門與關門,還有人坐在電腦前面,不停的接收著各種各樣的情報,來自世界各地。

  鄭老板在這里鎮守的并不是資料,而是昆侖、家長會、白晝、九州的交通樞紐!

  有著這樣一個交通樞紐,他們幾乎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地方,并迅速集結所有人打贏表世界的每一場戰爭!

  不過,所有從這里進出的人,都必須被鄭老板親自施展謹守秘密術……有一說一,半神親自施咒,秘密基本就像是被人帶進了棺材里一樣。

  這時,一位昆侖成員接到消息,他高聲問道:“負責好望角的,開門接人!”

  有人立刻跑到第六層寫著‘好望角’的門前,將門打開。

  久染從里面走了出來,她走下樓梯看了慶塵一眼后,微微低頭:“小院長好。”

  鄭遠東看向她:“都處理完了?”

  “嗯,”久染點點頭:“問題解決了。”

  慶塵問道:“什么事情?”

  “有一個當地的黑社會團伙,到胡氏集團的工廠里索要保護費,”鄭遠東說道。

  “然后呢,怎么解決的?”慶塵問道。

  久染:“他們以后每個月固定給我們上交保護費。”

  慶塵哭笑不得,這黑社會是圖啥呢,保護費沒要成,還把自己搭里面了。

  這樣的事情,還在世界各地發生著,胡氏集團在股權結構變更之后,它背后的那張保護傘已經默默的張開了。

  這個龐大的跨國集團,正在以極其驚人的速度成長著。

  久染離去,鄭遠東看向慶塵:“襲擊你的是王國控制下的戰斗機,但消息還無法確定是怎么傳給他們的。”

  “傀儡師宗丞,”慶塵說道:“這是一個隱患。”

  鄭遠東說道:“何今秋曾查到過一些消息,西大陸曾經也出現過一位傀儡師,只不過還沒等崛起,就被戲命師除掉了,他們好像非常克制傀儡師。”

  “怎么除掉的?”

  “據說,他們在看所有傀儡的命運片段時,看到的都是同一個畫面。那個命運片段里,是傀儡師與戲命師的戰斗,而傀儡都在那一戰里死去。當過半傀儡被殺死后,剩余的傀儡也都死去了。其他的傀儡突然死亡,就是界定傀儡師有沒有真正死掉的標準。”

  “明白了,我來想辦法,”慶塵點點頭。

  “接下來有什么計劃?”鄭遠東問道:“羅斯福王國在坑殺巨人失敗之后,遠征東大陸已經成為定局。”

  慶塵想了想說道:“攘外必先安內,不是我想要內戰,而是有些人活著是永遠不可能成為助力的,一旦被羅斯福王國整理到一起,會成為更大的麻煩。”

  鹿島、神代、陳氏,還有那個隱藏在人群之中的傀儡師,必須要解決掉才行。

  現在去解決他們,起碼羅斯福王國暫時還鞭長莫及,等羅斯福抵達東大陸之后,這些全都可能成為刺向他們的刀子。

  然而就是此時,慶塵忽然覺得有些難受,竟咳嗽了起來。

  鄭遠東面色微微一凝:“你怎么了,傷還沒有好嗎?”

  慶塵笑道:“之前挨了白銀公爵一腳,又被炮彈震傷了心肺,可能是留下了一些裹尸布也無法處理的小傷,問題應該不大,走了。”

  說著,他在工作人員指引下來到一扇門前走進去,下一刻,正坐在訓練基地客廳里出神的愛麗絲嚇了一跳:“怎么突然出現的?!”

  慶塵笑了笑:“魔術。”

  愛麗絲并不深究這些,她好奇問道:“這么急著回來訓練嗎?”

  “時不我待。”

  穿越倒計時00:10:00。

  慶塵獨自坐在屋里翻看著鯨島那邊傳來的情報,所有知道他行程的人已經都被控制起來。

  令人比較意外的是,其中一位傀儡絲毫沒有繼續隱藏的意思,對方很坦誠的交代出了自己的身份。

  路遠給他發來一段視頻,卻見那位傀儡就坐在審訊桌后面,微笑著看向鏡頭:“慶塵,我知道你一定沒死,當然,這也只是我送給你的一點小禮物。準備好了嗎,游戲開始了。”

  慶塵關掉視頻,給路遠發去信息:“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控制住,不要讓他死了。”

  倒計時歸零。

  穿越。

  此時此刻,禁忌之森的邊緣上空,一座空中要塞靜靜漂移在蒼穹之上的12000米高度。

  這里幾乎沒有空氣流動了,所以一切都顯得格外平穩。

  空中要塞上噴涂著幾個字:風暴號。

  退役的風暴號已經墜毀在核爆之中,真正的現役風暴號終于從天空中回到人間,不再隱藏自己的行跡。

  這座空中要塞緩緩駛向指定坐標,風暴公爵不知何時離開了中央王城,抵達了這座要塞,親自坐鎮。

  卻見一間黑暗又廣闊的屋子里,地上已經擺滿了裁決者所需的魔藥。

  此時,風暴公爵率領一百多名裁決者中的精銳走入這件暗室,他遞給每人一份名單:“我們已經靠近王庭附近800公里的位置了,詛咒名單上的所有家長會成員,他們一定就在我們腳下的某個地方。”

  (本章完)

  敵人是誰?

閱讀夜的命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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