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總感覺哪里有問題,不過丹澤爾知道失憶的自己是不可能想出答案,便暫時擱置這件事。
而且就算出了什么問題,「秘密化身」也只是在亞修身上,丹澤爾十分放心。
畢竟他們就算不是情人關系,但丹澤爾感覺他們兩個相性不錯,還是能一起失憶木屋冒險的同伴,就算不是情人也可以發展成情人——當然,前提是丹澤爾恢復記憶后并沒有至愛。
如果「秘密化身」對自己很重要,看在兩人的關系上,丹澤爾覺得在付出一定代價后,亞修肯定愿意讓給自己。
如果自己并沒有愛人或者自己就是亞修的情人,那甚至可以直接白嫖。
檢查完收獲后,亞修、丹澤爾和索妮婭都看向觀者。
就連女皇幻影也不例外。
“你們看著我干什么?”觀者笑道:“接下來仍然是女皇你的出題時間吧?”
“你不打算跟我共同出題嗎?”女皇說出了考生們的心聲:“我可不想剛說兩句就被你用「等等」打斷,我現在對「等等」過敏。”
“女皇真是挑剔啊。”觀者笑道:“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接下來的題目跟你不一樣,是我們男人之間的專屬定制,實在沒辦法讓淑女也參與其中。”
“男人的專屬定制?”亞修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情人、戀人你們留在這里也沒意義,等情人答完題,你們就離開木屋吧——”
“不行!”索妮婭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一定要看看你內心是有多罪惡滔天,骯臟污穢,這樣我恢復記憶后跟你分手才能算是棄暗投明,如獲新生!”
亞修:“那如果題目反映出我內心清純而忠誠,善良又正直,集齊世間一切美好品質,那你會不會死心塌地養我?”
索妮婭想了想:“你不可能是那樣的人,所以還是要分手。”
亞修:“為什么不可能,你都失憶了,怎么還能判斷我的本性?”
“但我的本性沒變啊,能跟我成為戀人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索妮婭一臉嫌棄:“物以類聚的道理你不懂嗎?”
索妮婭說句話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亞修都開始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案底了。
“我也要看看你的題目。”
丹澤爾說道:“你履行承諾幫我分析出正確答案,我也要幫助你。”
然而亞修敏銳地察覺出丹澤爾翹起的尾巴:“你剛才說話根本不會這樣刻意解釋,你在說謊,你的真實目的是什么?”
“我想多了解你。”丹澤爾也不害羞:“我想知道關于你的一切秘密,知道你的喜好,知道你的厭惡,知道你的恥辱,知道你的噩夢,這些情報都會成為計劃的基礎。”
“太棒了,你是想準備我們偷情時的娛樂計劃嗎?”
丹澤爾笑了笑,看向女皇:“那么開始我的第三題吧。”
亞修眼皮狂跳:“只是準備娛樂計劃吧!?”
“第三道題,仍然跟這幅畫有關。”女皇指著畫冊里的眼罩少女:“題目很簡單,那就是你曾經對這個人做過什么事。”
“第一,你侍奉過她。你精神上是她的信徒,行為上是她的修士,功能上是她的奴仆。”
“第二,你擁有過她。你精神上是她的戀人,行為上是她的騎士,功能上是她的皇帝。”
“第三,”女皇比出了三根手指,“你褻瀆過她。”
“她的信徒被你屠殺殆盡,她的榮光被你扭曲墮落。”
“你曲解她的經義,破壞她的戒律,直至世間再無人能聆聽她的福音。”
“你成為她唯一的信徒,她變成只屬于你的神祇。”
當女皇說完三個選項,木屋陷入久久的沉默。
索妮婭認真照看笛雅,視線一秒鐘都沒移開,仿佛笛雅昏迷時會突然伸手掐死自己似的;亞修眼觀鼻鼻觀心,突然明白四大皆空,超然物外的道理,試圖在想象力層面逃離這座木屋。
“騎士,”丹澤爾問道:“對不起了。”
“哈,啥?”亞修的聲音都止不住顫抖,生怕自己也要被褻瀆了。
“看來我不是你的情人呢。”丹澤爾笑道,雙眼盯著畫里的眼罩少女:“真可惜,我剛才還很期待我們在床上的相性。”
“我選擇第三個選項,不需要告訴我這題的賭注,我絕不會錯。”
沒有經過任何討論,也沒有任何情報,但丹澤爾非常果斷地給出自己的答案。
因為,不僅僅是丹澤爾,就連亞修和索妮婭,也認為只可能是這個答案。
在這座木屋里,沒有人的性格比丹澤爾更加「單純」——跟善良正直無關,只是因為丹澤爾簡單得就像是一張白紙。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任何念頭,每一滴欲望都如同最標準的正體字清清晰晰打印在白紙上,沒有任何污跡,也沒有擦拭的掩飾。
相比之下,亞修和索妮婭都是臟兮兮的文章,文章驟然看上去好像是理直氣壯的大道理,但字里行間的墨跡、句首句尾的藏字詩、多次擦拭掩藏的筆誤都證明他們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幻想型罪犯。
所以當題目涉及丹澤爾的個人行為時,根本不需要多加分析,只需要從丹澤爾的性格特點出發,哪個最像是丹澤爾會做出來的事,那它就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雖然選項一的「侍奉」和選項二的「擁有」都有可能,但選項三「褻瀆」簡直是為丹澤爾量身定制。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選項一是牽手,選項二是接吻,選項三是正題,丹澤爾這種追求刺激就會貫徹到底的人,怎么可能會止步于牽手接吻,不入正題?
這三個選項某種意義上是遞進關系,檢驗回答者的病嬌程度,而丹澤爾顯然是滿分考生。
“你答對了。”女皇說道:“這題押注的寶物是你的「專家級戰術」,而你獲得的獎勵同價值的「專家級防御術」。”
兩道流光落入丹澤爾體內,不過她此時并不在意自己的收獲,而是眼睛發亮地盯著昏迷的笛雅。索妮婭護在笛雅身前,做好提前離開木屋的準備。
丹澤爾的變化并不難理解——她從題目里知道,眼罩少女應該就是她恨不得生同寢死同墓的一生至愛,然而眼罩少女不在這里,只有相貌跟眼罩少女一模一樣的笛雅。
在沒有更多情報的前提下,她必然會得出一個結論——亞修根本不是丹澤爾的情人,笛雅才是丹澤爾的至愛。
或者說,笛雅是眼罩少女的替身,承受著丹澤爾的愛戀。
就連亞修和索妮婭也是這么認為。
畢竟這樣一來木屋里就出現了兩對情侶,木屋探險瞬間從勾心斗角的狼人殺游戲,變成兩組情侶一起參與的社交活動,聽上去正常多了。
然而丹澤爾暴露出這么一面后,哪怕是出于所剩無多的良知,索妮婭也不敢就這樣將笛雅交給她啊!
女皇注視著丹澤爾眼里流露出的愛戀,幻影的臉上流露出懷念的哀愁。
「是不是覺得,如果他們就這樣失憶,維持現在的人際關系生活下去,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女皇驚訝地看著觀者,卻發現本體們并沒有注意到觀者那劇透的話語。
木屋里悄無聲息又多出了一條新規則:幻影們可以私聊,并且不被本體們發現。
這自然也是剛剛誕生的規則,畢竟現在是自木屋出現以來,今天幻影的數量第一次達到了可以交流的程度。
女皇甚至都開始習慣木屋這頻繁的裝修了。
「當然不。」早已坐在冷板凳上的劍姬冷冷說道:「這種過家家的虛情假意,我看得想作嘔。」
「真的嗎?」魔女貼向劍姬:「你等一下,我喊一位姐姐出來,她絕對很樂意品嘗死狂流出來的液體黃金——」
「我也不覺得。」
女皇看向觀者:「無論是生前、死后還是現在,丹澤爾受到的命運,都是源于福音的深愛。她不需要虛假的替身,因為她仍未掙脫那張愛網,你別留住她。」
「我也只是問問,你不用這么緊張。」觀者笑道:「我們只是一群幻影,并沒有什么特別能力。」
女皇已經徹底明白,在她們四個幻影里,出現了三個內鬼。
不過當你看見身邊人都是內鬼的時候,或許你應該轉變一下思路。
“你剛才答應過,”亞修抓住丹澤爾的手:“要等我答完題才離開。”
丹澤爾終于移開自己熾熱的視線,將手腕從亞修的手里抽回來:“只要她不提前離開,我就不提前離開。”
雖然不知道離開木屋后怎么解決事端,但現在亞修也只能繼續答題來穩住局面。
“終于輪到我們的回合了嗎?”
觀者坐到亞修面前,露出善意的微笑:“不用緊張,我可是承載你記憶的幻影,你覺得我會害你嗎?”
亞修想了想,點點頭:“確實,我應該是一個好人,那你肯定也壞不了哪里去。”
「噗嗤。」
「咳。」
女皇忽然在私聊里聽見兩個不合時宜的笑聲,她疑惑地回頭看了看——觀者跟亞修剛才說了什么笑話嗎?
“聽見自己表揚自己,可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觀者斂下眼瞼:“那么我們開始第二題吧。”
“圖就不用了,畢竟題目很簡單——你為什么會獲得了重生?”
眾人一愣。
重生?
“第一,你主動成為四柱神的棋子,通過布置獻祭世界的轉滅儀軌,以億萬生靈為代價,從而獲得了第二次機會。”
“第二,你收集了無數,借助無數心愿的力量,窮盡千年光陰,創造了可以顛倒世界的奇跡。”
“第三,”觀者眨眨眼睛:“你也不知道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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