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天使立刻瞬移到棋盤其他位置,但軟弱的逃避注定要成為怪物的突破口。血潮劍光收束成兩滴血墜落,濺起的時空漣漪在雨幕里回蕩,星律與劍律兩人在這一刻變成了湖面,被漣漪折疊出血光粼粼,血沫飛濺,瞬間重傷!
這是劍姬施放的至高之術「朱紅水月」,遠非亞修的拙劣模仿所能比擬,她更加陰狠,更加精妙,更加漫不經心,隨意地就像是在花園摘掉一枝花,肆意主宰萬物生死!
但律天使驚訝的不是朱紅水月,而是將這招神跡強化十倍的沸騰戰意。劍律在星光流轉下瞬間恢復如初,聲音滿是不解:「你什么時候積累了戰意?」
「不是我積累的。」索妮婭將血淋淋的亞修摟在懷里,云淡風輕說道:「他跟你們生死搏殺鏖戰到現在,你們三人的戰意早已被古戰場收進去。」
「這不是第二回合,而是接力戰,亞修沒能宰掉你們,那就由我來負責收尾。」
星律卻不慌不忙,平靜說道:「你就算能殺傷我們,但我們可以無限治療,你的一起都是徒勞,最終變成秘域之間的消耗戰,但我們有兩座世界秘域,你只有一座。」
「雖然以主君座下的律天使,居然落魄到拿世界秘域打消耗戰,這足以成為我們揮之不去的恥辱。但我相信,以你和副君的天姿,當你們成為術師文明璀璨的星辰,這場恥辱的險勝會成為我們一生中最輝煌的榮耀。」
兩位律天使打定主意轉防守戰,用數千年的積累硬生生耗光亞修與索妮婭的資源。雖然時間會拖得很長,但這是他們唯一通往勝利的途徑。
「我重復一次,這不是第二回合。」
索妮婭伸手握住亞修后面的第三柄劍,語氣里滿是輕狂自傲:「而是接力戰。」
「亞修的戰意,我能用,亞修的劍,我也能用!」她冷聲說道:「此劍名為,天使克星!」
索妮婭的手仿佛為術師克星注入了生命,劍體上仿佛流動著冰冷的玻璃,美得令人窒息。在鏡魔和亞修手上,術師克星是極盡狂暴的殺器,但在索妮婭手上它變成了唯美易碎的法器。或許是因為鏡魔與亞修看似柔軟的性格,里面暗藏著熔巖般的情緒;但倔強的索妮婭,只是不得不偽裝出刺猬般的外殼,來保護藏在內心深處的哀傷。
但在劍律與星律眼里,索妮婭握住的不是劍,而是他們的命運。哪怕是能夠融入星海的星律,此刻也有強烈的死亡直覺,身上每一顆星星都在催促她逃跑!
沒有任何遲疑,劍律與星律粉碎了自己手上的律天使指環!
在索妮婭揮劍之前,一道璀璨的星光刺穿了三座世界秘域,強硬地籠罩住律天使。第三柄劍在索妮婭揮舞后就如同露水消散,但毀天滅地的威能將劍雨池與星之海洋沖擊得搖搖欲墜—劍雨池的池水瞬間空了一半,星之海洋更是三分之一星辰熄滅,雨幕徹底凈空,天地間忽然變得清爽起來。
一劍斬盡日月星辰,不外如是。
星律與劍律都有鐮刀掠過脖子,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如果不是動用主君留給他們的底牌,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命葬人間。
看著星之海洋與劍雨池被他們收回去,索妮婭問道:「你們是要去哪?」「天堂。」劍律苦笑一聲:「如果我們想要再來人間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那就好,」索妮婭平靜說道:「五國歸繁星,我沒意見。但沒有我的允許,一個天使都不許來人間,明白了嗎?」
「想要搶我的男人,就讓繁星親自來。」她嗤笑一聲:「你們已經沒資格站在我們面前了。」
劍律沉默片刻,忽然說道:「以繁星眾生的名義我們絕不會打擾你家人的寧靜生活。」
「威脅?不過無所謂。」索妮婭冷冷說道 :「現在人間任我們予取予求,如果你們不宣布自己敗北的消息,我很樂意洗劫繁星的國庫,讓他們知道誰是他們必須忠誠的君王,誰是他們不能得罪的罪人。」
「恭賀你和副君順利完成六翼試煉。」星律鞠躬說道,恭敬的語氣藏著一絲火氣:「那我們就在天堂恭迎你們的到來。」
「我們會去的。」索妮婭傲然昂起下巴:「不會讓你們等太久。」
完成最后的利益交換,兩位律天使帶著世界秘域返回七重天堂,他們看似沒有任何損失,但將人間讓給了亞修他們······除非亞修后面成為天國副君,否則沒有任何理由能洗刷他們如同喪家之犬回去的恥辱。
索妮婭將古戰場收回去,這時會她才發現外面已經停雨了,明媚陽光穿過云層,慷慨地為大地鍍上溫暖的金色。
她抱著亞修飛到附近的山頂上,伸手按住他的額頭,發動亞修靈魂天國里的時間治療奇觀「跳轉」。
轉瞬間,亞修就跳轉回他安然無恙的時候,不過他仍然昏迷不醒,渾身脫力躺在她懷里。索妮婭也不著急,讓他枕著自己的大腿,她放眼眺望故鄉的山河,雖然并不算特別壯闊錦繡,但坐在最高處的懸崖欣賞,自有一番心曠神怡的體驗。
片刻后,索妮婭感覺到亞修動了動,低頭看見亞修明明是熟睡的姿態,但一行清淚卻劃過鼻梁沾濕了她的裙子。她捧起亞修的臉,溫柔地輕吻他眼角的淚痕,等親干凈她慢慢往下,輕輕啄了亞修的嘴唇數下,直到亞修主動摟住她,兩人才如膠似蜜地糾纏在一起。
待到唇分的時候,亞修已經淚流滿臉。他沙啞著聲音,情緒有些低落:「沒想到你這么恨我······」
「有時候就是這樣,愛一個人愛得太深人會醉,恨一個人恨得太深,心會碎。」索妮婭親吻亞修的淚痕,眼里是眉飛色舞的笑意:「你終于也為我心碎了。」
「對不起。」亞修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對不起。」
索妮婭用大拇指拭去他的淚痕,將他抱在懷里輕聲呢喃:「就是這樣···你要跟我一樣難過,才算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