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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他卡住了

  營房內。

  “所以你是站在了修行者一邊?”小女孩試探道。

  柳平搖頭。

  “你選擇破壞劇情,是為了拯救世界?為了正義?”小女孩繼續問。

  “你不必把我看成修行者的代表,我不代表任何人,我只是完成自己的想法,既不是伸張正義,也不代表我能拯救他們。”柳平道。

  “那你的想法是——”小女孩追問。

  “這樣豈不是更有趣?”柳平認真說道。

  黑暗籠罩在他周圍,無聲,靜謐。

  小女孩無聲的笑起來,看上去十分高興。

  她將一個玻璃瓶子拋給柳平。

  “你有點出人意料,來,我們可以喝一杯。”

  “這是什么?”柳平問。

  “啤酒——你可能沒喝過,你們的世界沒有這種酒。”

  小女孩自己拿出一瓶玫瑰色的玻璃瓶,自己開了瓶,朝柳平道:

  “來,我們應當喝一杯慶祝下。”

  “為了慶祝什么?”柳平問。

  “慶祝一切即將走向脫軌。”小女孩道。

  柳平學著她的樣子開了瓶,試探著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小女孩問。

  “我倒是蠻喜歡這種味道……對了,你喝的是什么酒?”

  “我喝的是飲料。”

  “你跟我干杯,結果你是飲料?”柳平問。

  “人家是小女生嘛,況且你喝酒的時候看了半天才喝下一小口,難道就算干杯?”小女孩道。

  兩人對望一眼,似乎多了一分熟絡。

  “我是柳平,你呢?”柳平道。

  “我是永夜中的存在,其他的不能告訴你,否則你會有大難。”小女孩淡淡的道。

  “永夜?我也是從永夜中醒來,整個修行世界都是從永夜中醒來,我們都是永夜中的存在。”柳平道。

  “你不必試探我,”小女孩笑笑,說:“其實你們整個世界乃至所有修行者都不屬于永夜。”

  “那什么是永夜?”柳平問。

  “它是亡者的沉眠之地。”小女孩道。

  “可你醒著。”柳平道。

  “在過去的時代,我一直睡的很好,但自從修行世界來了之后,我就醒了,而且還容易失眠。”小女孩苦悶的說道。

  她背后的虛空漸漸破碎,顯露出一片荒蕪的黑暗曠野。

  “你已作出抉擇,那么我也要有所準備了。”她說道。

  “你要做什么?”柳平問。

  “等劇情走向崩潰的第一個節點到來,我帶你看看這個世界的真實。”小女孩放下瓶子道。

  她一步步朝那片曠野中退去。

  虛空漸漸合攏。

  她走了。

  柳平站在原地想了一陣,轉而望向手中的啤酒。

  幾行小字浮現在那瓶啤酒上方:

  “名稱:最贊之飲。”

  “精釀啤酒,麥汁濃度11.5°P。”

  “原料:水、麥芽、蜂蜜、酒花等。”

  “——來自某次天墜。”

  原來這酒也不是來自永夜。

  柳平一口氣把啤酒飲盡,收了瓶子,慢慢走出營房。

  天依然黑著。

  他抬頭看了一會兒,邁開腳步,一路穿過幾座營房,越過密密麻麻的墓碑,來到那座傳送法陣前。

  那名修行者站在法陣前,伸手捏了幾道訣,法陣頓時亮起來。

  “你可以去三個地方,分別是前鋒營地、驍騎營地和軍械后備庫。”修行者道。

  他轉過身,笑著望向柳平道:

  “但是按照規矩,離開這里的人要經過我的考校,看是不是真的已經完全康復,才可以送你們去不同的地方。”

  “如何考校?”柳平問。

  “跟我說說你對這場戰爭的感觸,然后過過手。”修行者道。

  柳平望著對方。

  在他眼前虛空中,迅速浮現出一行行小字。

  不過這些小字都是普通字體:

  “重要提示:對方乃是封圣期大修士,并非是你可以戰勝的。”

  “你有三種策略可以選擇:”

  “第一種,展現勇氣,心懷蒼生,如果你以這個角度來表現自己,且在戰斗中冷靜自如,對方便會送你去前鋒營;

  “第二種,痛哭流涕,訴說戰爭的悲慘,且在戰斗中奮不顧身,對方會送你前往驍騎營;

  “第三種,如果你沒有達成以上兩項,對方將把你送至軍械后備庫。”

  所有小字顯示完畢。

  一行酷炫的燃燒字體慢慢出現:

  “提示:如果你想打破當前劇情,請不要按上面的提示做。”

  柳平有些無語。

  沒想到,序列還跟劇情字體較上勁了。

  他望向對面的修行者,笑了笑道:

  “前輩,不如我們先過過手。”

  那修行者道:“好啊,你可以直接攻上來。”

  柳平道:“我只有筑基修為,前輩何不把實力壓制在筑基期?否則我完全打不過你,交手一點意義都沒有。”

  修行者大笑起來,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喜歡爭強好勝了?”

  說著,他把渾身氣勢收了收,靈力的水準漸漸降至與柳平差不多的程度。

  “不是爭搶好勝,只是為了更有樂趣。”柳平道。

  “行,你來吧。”

  “我來了。”

  柳平俯身前沖,揮拳朝對方面門打去。

  他的拳頭被對方以掌按住。

  “原來是個武修。”修行者笑著說道。

  突然,修行者臉色一變。

  不知何時,他的手掌已經滿是冰霜,與對方的拳頭凍結在一起。

  修行者將手掌用力朝前一推——

  密布手臂的冰霜頓時震碎,但又迅速凝結成形,柳平非但沒被推飛出去,反倒如同似黏在他手掌上一樣,借力一轉,再度欺身而上。

  兩人一拳一掌黏在一起,無法分開,只得用另一只手和雙腳過招。

  柳平與對方打了十幾招,平分秋色,絲毫不落下風。

  “拳法扎實。”修行者贊了一聲。

  “承蒙夸獎,小心了。”柳平道。

  這拳法十分高深,乃是自己苦心創造的杰作,如今筑基期只能發揮出它一層的威力。

  下一瞬——

  但見柳平身上放出重重疊疊的冰霜之霧,幻化做七八道身影。

  那修行者正用神念查看,卻見一個拳頭沖出重重幻影,定在了自己面門前。

  ——是那只與自己手掌凍結在一起的拳頭!

  修行者身上爆發出恐怖的靈壓,直接化作罡風,把柳平吹飛出去。

  他臉上露出復雜之色。

  ——身為封圣境修士,他的尊嚴不允許自己被一名筑基修士打中。

  所以,唯有解放實力。

  柳平在半空飛退數十丈,輕輕落在地上,笑道:

  “前輩,承讓了。”

  修行者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掌,只見手掌與一個拳頭狀的中空冰塊凍結在一起。

  “看來你跟我打的那十幾拳,都是為了讓我認為你另一只手被凍住了,不能再出拳。”修行者道。

  “是的。”柳平承認道。

  “你這是哪一派的拳法?”修行者問。

  “我自創的。”柳平道。

  “可有名目?”

  “它叫恩恩愛愛打打鬧鬧拳。”

  “……明明是一門不錯的冰霜拳法,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曾經有一對雙修道侶,女方每天晚上都要跟男方切磋,不切磋就不準睡覺。”

  “這很正常,切磋不就完了?”

  “可每次男方若贏了,女方就惱羞成怒,轉身就跑,關上洞府門不讓進。”

  “那讓著女方不就完了。”

  “兩人實力差不多,男方讓著的話,又會被打成豬頭,甚至受傷,原本晚上一些想干的美好事情也就沒興致干了。”

  “所以這拳法……”

  “對,那男修找到我,委托我研發了這套恩恩愛愛打打鬧鬧拳,如此一來,既能贏對方,又防止對方跑掉。”

  修行者想了想。

  剛才自己若不放出封圣境的靈壓,對方還真能一直纏在身周亂打,不時放出冰霜讓兩個人黏在一起。

  ——根本躲不開。

  “好一個恩恩愛愛打打鬧鬧拳,這門貼身拳法……能把冰霜用的這么好,我還無法脫身,相當不錯。”

  他一邊點頭稱贊,一邊摸出陣盤,開始設置陣法。

  “前輩等等,我已經贏了,能否自己選個去處?”柳平問。

  “前鋒營、驍騎營、軍械處都是不錯的地方,不然你想去哪兒?”修行者問。

  “是不錯,但我恐怕不能去你說的這幾個地方。”他開口道。

  “為何?”那名封圣期修行者道。

  “因為我所在的門派在戰爭中已經滅亡,只剩下我一個人。”柳平道。

  對方愣住。

  這真是沒想到的事。

  好一會兒。

  這位封圣境修士才問道:“你是誰?”

  “百生門,柳平。”

  柳平道。

  ——這是師父為自己準備的身份。

  但整個初始之幕已經產生了變動,之前的兩名修行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面前這人。

  這個身份還能用么?

  柳平盯著對面的封圣境修行者。

  “難得一見的特殊情況……讓我想想……這樣的情況幾乎沒有發生過,我應該送你去哪里呢?”

  修行者想了好一會兒,才認真的看著他道:“西荒大營是一處運兵的中轉地,現在負責重新安置那些宗門已覆滅的修士們,對了,你是哪個門派的?叫什么?”

  “百生門,柳平。”柳平道。

  “你是哪個門派的?叫什么?”對方又問。

  柳平望向對方,不說話。

  “你是哪個門派的?叫什么?”

  “你是哪個門派的?叫什么?”

  “你是哪個門派的?叫什么?”

  “……”

  對方不斷的重復問著,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呆滯。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迅速浮現:

  “他卡住了。”

  “你破壞了原本的劇情,對方的靈魂將會逐漸進入清醒狀態。”

  “原劇情開始崩潰。”

  “一切即將朝著不可預測的方向前進。”

  “預計時間:七秒。”

  “七、六、五……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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