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被問住了。
但守獄騎士的能力實在離奇,以至于他根本沒空跟狗子計較。
——不計較歸不不計較,有些為它好的事,還是可以做的。
“等下。”柳平道。
他將護心鏡調整了個位置,放在了火牙的屁股后面。
“這是你唯一的弱點,現在沒有了。”柳平正告火牙道。
“……我怎么覺得是告訴敵人,這里就是我的弱點。”火牙齜牙咧嘴道。
“如果有什么攻擊能打碎這盾,那么你直接投降就好了,根本沒得打。”柳平道。
火牙幽怨的看了柳平一眼。
任誰屁股后面掛了個明晃晃的護心鏡,心情都不會太好,盡管這確實是非常有用的防護措施。
柳平卻不再搭理狗子,轉而開始抽牌。
“讓我看看其他的卡牌……”
——跟小丑比起來,守獄騎士倒是有一點好。
不必一次次的發動“取悅”,只需得到一名愿意并肩作戰的存在,就可以將卡牌全部專屬化。
柳平望向手中的卡牌。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
“侍神:婭娜(沉睡)、英靈:安德莉亞(沉睡)、九命貓妖:趙嬋衣(沉睡)均被認定為與你并肩作戰的存在。”
“奇詭卡牌:無存之巖。”
“由于使用該卡的是守獄騎士,該卡正在轉化為守獄騎士專屬道具。”
“你獲得了奇詭卡牌:隱蔽項圈。”
“這是專屬道具,無需解釋,你應當知道如何用它。”
卡牌化作一個皮質項圈,出現在柳平手中。
他心中閃過一陣明悟,喚道:“來,火牙。”
“干什么?”火牙走到柳平面前。
“戴上這個項圈,它可以讓你保持隱蔽狀態,任何看到你的人,都會把你當成一個環境之中的應有之物,不會過度關注你。”柳平道。
“這么強?”火牙感興趣道。
“記住,只能保持一個小時,而且一旦你發起攻擊,立刻就會顯形。”柳平道。
他把項圈戴在火牙的脖子上。
火牙抖了抖身子,先看看護心鏡,又看看霜寒之爪,說道:“既然你已經做了這么多準備,現在我要去大戰一場了?”
柳平一怔,隨口道:“我只是試一試新的能力,不,等等。”
他走到窗戶邊,朝外面望去。
只見一架馬車從城堡外遠遠駛來,停在偏廳的門口。
車夫下了車,走到一邊的草地上活動手腳,順便點燃了煙。
看上去,車夫正在等人。
“……火牙,我們來試試,看你能不能潛入那架馬車。”柳平道。
“是要竊聽什么消息?還是刺殺?偷東西?奪寶?”火牙感興趣的問道。
“隨便,我們只是嘗試著行動一下——記住,萬一有什么情況,我隨時可以通過解散卡牌,讓你回到我的套牌之中。”柳平悄悄打開了窗戶。
“好,我知道了。”
火牙放松下來,收斂了身上的烈焰,跳上窗臺,順著墻壁摸下去。
它一路奔行至那架馬車前,這才回頭朝柳平望過來。
沒有任何人發現它。
柳平指了指馬車。
——讓我看看馬車里有什么。
火牙頓時會意,口中發出一陣極其輕微的嘶鳴聲。
“警戒鳴叫”發動!
“警戒鳴叫:通過鳴叫,把發現的情況通報給看守者,讓看守者能在心中直接感應到當前情況。”
同一時刻。
柳平沖著火牙點點頭,然后閉上眼。
火牙四下一望,只見車夫還在遠處抽著煙,偏廳里的交談聲也正在繼續,眼下并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這里。
它輕輕一跳,鉆進了馬車的車廂。
柳平立刻感應到了火牙所看到的東西。
——車廂里掛著一件大衣,小巧的桌子上擺著煙灰缸,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半杯酒,一本書。
書是黑色的封皮,用白色的字寫著標題:
“皇權論。”
——有意思,這里竟然有一本書。
柳平正要讓火牙把書翻開看看,卻忽然發現偏廳的門打開了。
兩名穿著風衣、將帽檐壓得低低的男人走出來,迅速上了馬車。
“出發。”
一名男人命令道。
“是,老爺。”車夫慌忙跑回來,揮舞著馬鞭,調轉車頭。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火牙縮在車廂的角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作為一只骷髏犬,它本可以不用呼吸,之所以保持呼吸,一是為了產生火焰,二是為了讓自己顯得合群。
現在既然在執行第一次任務,那么為了隱蔽,就不必呼吸。
馬車徐徐駛出了城堡的大門,朝外面漆黑的道路上奔行而去。
車廂中。
兩個男人終于開始說話。
“你對這次的事件怎么看?”
“煩透了,整個城市的戰爭序列全力開動,只為了保護那個嬰兒的安全,我們都成了他的奴隸!”
“不要生氣嘛,既然魔鬼沒能殺掉他,那么我們就去殺掉魔鬼,這樣至少可以提升我們的軍功。”
“唉,我上不了戰場。”
“怎么?”
“機器讓我留下來負責保衛工作。”
“難怪你這么煩,好了,別想了,來喝一杯。”
“干杯。”
兩人碰了一杯。
“對了,那幾個救他回來的少年,是什么來歷?”
“好像是霜風城收的新人,都是英年早逝,但本身有著不錯的天賦,所以才活到了現在,還救出了那個嬰兒。”
“原來如此,他們壞了大家的好事,要不要……”
“不,不要,上面有命令。”
“什么命令?”
“這些小家伙剛進入永夜,根本不懂得這里面的事情,殺了他們于事無補,只會讓保皇黨愈發提高警惕。”
“也是,殺他們毫無意義,還會激怒皇室和機器序列——話說回來,上面準備怎么安排他們?”
“等機器評定嘉獎之后,我們就借著功勞的由頭,提升他們到軍隊任職——畢竟軍方的待遇是最好的,他們肯定不會拒絕。”
“難道要接納他們?”
“不,過一段時間,直接送前線,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的下場。”
“真是一場完美的安排。”
兩人又碰了一杯。
這時馬車的速度漸漸變得緩慢。
“我到了,先走一步,明天見。”
“明天見。”
車門打開。
一名男子從車上走下來,沖著里面的同伴揮揮手,轉身走向不遠處的住宅區。
馬車再次啟動,拐過一個彎,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街道上變得空空蕩蕩。
又過了一會兒。
只聽一聲輕響。
仿佛有什么東西消失了。
第二天。
早上。
柳平、李伯塔斯、蕭夢蘿、花晴空吃完早餐,正圍著桌子說話。
七八名身穿軍裝的人走了進來。
“恭喜你們,這是你們所應得的獎勵。”
為首的軍官微笑著,將四枚勛章放在他們面前。
柳平拿起勛章看了看,只見這勛章由純金鑄就,上面雕刻著一只握住許多卡牌的機械手臂。
“帝國金質勛章,它代表了一種尊貴的身份,在許多時候可以優先得到機器的響應,在許多地方可以免除費用。”軍官解釋道。
“多謝閣下。”
這勛章相當有用,還是一種極其特殊的榮譽,幾人紛紛拿起勛章,放進了自己口袋。
“原本還有一個小型的授勛儀式,但現在大家都忙著拯救霜風城——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軍官歉意的道。
說完這些,他話風一轉,問道:“霜風城眼看是已經毀滅了,你們對于自己的將來有什么打算?”
少年們面面相覷。
軍官笑道:“你們剛來到永夜不久,想必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看不如這樣,由我親自舉薦你們加入軍隊,你們看怎么樣?”
在他身后,另一名軍官道:“各位,容我解釋一下,在我們的帝國之中,軍隊享有最優厚的待遇,一旦你們加入進來,立刻就能體會到成為軍方人員的好處。”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
李伯塔斯道:“花晴空,你比我們早來一年——真的是這樣嗎?”
“確實,軍隊的待遇是最優厚的。”花晴空道。
蕭夢蘿輕聲道:“柳平?你覺得呢?”
“還有別的選項嗎?”柳平問。
“沒有比這更好的選項了,小家伙。”軍官笑道。
“也就是說——軍方命令我們在完成拯救的任務后,必須立即加入軍隊,是這樣嗎?”柳平問。
“不,軍方可沒有這種全力,我也只是建議。”軍官連忙道。
“那么,還有別的選項嗎?”柳平繼續問道。
四周安靜下來。
人們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柳平。
柳平失笑道:“可能你們不太明白,我是這個團隊的首領,必須對所有成員負責,所以要問清楚才行。”
“好吧,問清楚也是應該的,按照機器的推薦排序,你們一共有三種選擇。”
“哪三種?”
“第一是加入軍方,享受最優厚的待遇,快速提升實力;第二是去另一所學院修習;第三么,是憑借功勛加入帝國的皇家侍衛隊,領取一份俸祿過活。”軍官道。
另一名軍官解釋道:“加入軍方之后,軍方也有學院,比一般學院所學的東西更多。”
又一名穿著華服的老者道:“各位,你們只是十幾歲的少年,進入皇家侍衛隊之后根本得不到重用,整天的工作內容就是出席各種場合,擔任護衛工作,我認為這對于你們的成長是有害的。”
眾人紛紛點頭。
軍官又添了一把火:“你們都是棟梁之才,我們希望你們能得到最好的培養,所以才邀請你們加入軍方——請慎重的做出決定吧。”
少年們露出猶豫之色。
花晴空笑道:“其實都是不錯的選擇,但他們誠意這么足——”
“所以我們還是加入皇家侍衛隊吧。”柳平接話道。
花晴空怔了下,認真的看了柳平一眼。
柳平問道:“我們救下了皇室的血脈,不是嗎?”
“是的。”花晴空道。
柳平又問:“我們天然就背負著保皇黨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洗不掉,不是嗎?”
四周再次安靜下來。
那些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柳平身上。
柳平繼續道:“所以對于我們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皇室身邊,因為我們證明了自己的忠誠和清白,我們這樣的人,在皇室會真正得到重用。”
花晴空目光閃動,想了好一會兒,點頭道:“你考慮的有道理,你做主吧。”
柳平望向李伯塔斯。
“他們說那么多,我覺著不如你說這兩句有用。”李伯塔斯贊道。
柳平再望向蕭夢蘿。
“我聽你的。”蕭夢蘿沖他嫣然一笑。
柳平便面朝眾人,輕咳一聲道:“我們選擇加入皇家侍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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