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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零九十章 路燈下的女人與男人

  “夏德,我可沒說那魔女的心儀對象就是你,你這么大的反應做什么?”

  露維婭將手中紙牌甩給了夏德,夏德夾住那牌,一下被這話噎住了。

  于是桌對面燭光下的那張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

  “剛才摸牌的時候手感很不錯,那么我繼續幫你占卜一下,你提到的那位神秘的伊萊瑟小姐的來歷吧。你說船錨銀飾上出現了奇跡要素,那么肯定與舊神有關。”

  說著重新切牌洗牌,只是露維婭選中的牌面是“沉船”。就如同上午時進行了同樣占卜的貝琳德爾小姐一樣,她也說不清這張牌對應的出身應該是怎樣的。

  而晚飯以后,夏德也沒有在家中休息,而是再次前往了月灣地區。下午的拜訪不是很順利,但至少那個胖女人沒說謊,夏德要找的那位“麗薩小姐”的確沒在家,而且周圍也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過她并不是出事了,身為特殊職業者,她的生活相當不規律,偶爾會找不到人也正常。所以剛才浪漫的燭光晚餐前,夏德曾拜訪普林賽斯貿易合伙人,讓安妮·邦尼小姐幫忙找一下“麗薩小姐”。

  本想著晚上如果還沒消息,就明天再去找人,但沒想到安妮·邦尼小姐的消息這么靈通,夏德晚上七點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找到人了:

  “夜晚如果沒有客人讓她去固定場所,她一般會在鵝掌旅店或是金星旅館活動。我還沒有查到她的真名,只知道‘麗薩’是她對外使用的假名。她在十六歲那年獨自來到了月灣市,從那以后就沒有離開過,那正巧是十年之前的事情。”

  今晚“麗薩小姐”所在的鵝掌旅館雖然也是下城區的旅館,但比驗尸房旁邊的蜘蛛旅館條件要好得多。類似“麗薩小姐”這樣的職業者夜晚出沒于那里招攬客人,而提供工作場地的旅館則會要求她們不能隨便騷擾普通客人,并且還要抽成。

  這次夏德運氣還不錯,他到達那家位于鯡魚街東側,塔頓河東岸的旅館時,麗薩小姐剛好就在一樓墻邊的桌邊坐著。

  見年輕的北國男人指明了要找她,她身邊那些涂抹著脂粉的“同行”還哄笑著調侃她的魅力不遜當年。

  不過夏德沒有留在這里,而是先付了錢,然后邀請那位黃褐色頭發的女人到河邊走一走。

  她同樣涂抹著脂粉,雖然今夏的夜晚比往年冷的多,但她身上的衣服卻依然單薄。離開旅店前,她借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等到兩人在河邊的煤氣燈下站住,在夜霧中看向河道西側的鯡魚街的時候,這個涂抹著口紅的女人才開口說道;

  “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那種事情吧?”

  褐色的外套披在肩膀上,雙臂抱在一起看似是在質問夏德,但夏德看的出來這是一種在自我保護的姿態。

  “你為什么感覺我不是為了那種事情來找你的呢?也許長夜漫漫,我也想給自己找些樂子。”

  夏德裝作輕佻的問道,后者于是挑了下眉毛:

  “現在我蹲下來,如果你敢解開腰帶,我什么都不問。”

  夏德立刻向后撤了一步,麗薩小姐被眼影襯托的很大的眼睛盯著他,甚至是在審視他,她在努力用這副樣子保護自己:

  “我見過的男人很多,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你這種男人即使想要找樂子,也應該出現在那些皮膚像是羊一樣白的貴婦人的臥室,或是那些青春靚麗大膽妖嬈的年輕貴族姑娘的閨房。雖然我知道有些人有獨特的愛好,但你看上去絕對不是那種人,你很.單純。”

  這評價,似乎伊露娜也得到過。如果是一年前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形容詞很適合夏德。但一年時光,他被周圍的姑娘輪流開fa,又學了《粉紅之書》的技術,早就擔不起這個單詞了。

  陰云遮掩住月光,蟲子不斷沖撞煤氣路燈的燈罩。遠處傳來了一陣大聲的吵嚷,旋即城市又恢復了平靜。夏德不愿意在這個無意義的話題上停留,因此避讓開了對方的話:

  “好了好了,我們說正事。麗薩小姐對嗎?上周你曾去過城北格列夫大街18號的克勞利蒸汽浴池。我想知道當晚發生過什么事情,和你同去的其他人現在又去了哪里。”

  夏德的話音還未落下,披著外套的女人便皺眉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這話相當果斷,根本不給夏德談價格的機會:

  “我一會兒把你剛才給我的錢還你,你不要來找我了,我這里沒有你要的答案。”

  說著就要向回走,夏德急忙想要攔住她。而就在此時,夜晚原本空蕩蕩的大街上,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影從巷子里走了出來:

  “怎么可以對女士這么沒有禮貌呢?”

  夏德轉頭去看時,對方背后的七環命環已經展現了出來。麗薩小姐顯然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驚訝的叫了一聲后,轉身就要踩著高跟鞋快步跑,卻在那位七環術士“哼”的一聲后,直接昏倒在了地面上。

  “你這樣對女士,就算是禮貌嗎?”

  夏德問道,擋在趴在地面上的女人面前,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面對著陌生環術士:

  “還有,你又是從哪里來的?”

  看向對方的命環,核心靈符文與夏德一樣都是兩枚,分別是啟迪怪物與啟迪鱗片。至于一下喚出命環,只能說明對方有些太謹慎了,一般的過程應該是先交手試探,如果有必要再喚出命環拼命。

  “晚上好,不認識的先生。”

  陌生人摘下帽子,露出的臉夏德同樣并不認識,但他右側臉頰上那片黑漆漆的東西倒是頗為引人注目。不像是胎記,在煤氣路燈下呈現出類似于金屬發光的色澤。

  “愛德華茲之眼。”

  眨眼間奇術發動,奇異的光暈讓夏德看清楚了那片痕跡是非自然形成的人體組織。而等到對方又靠近了一些,夏德才真正辨認出那是一片龍鱗。

  漆黑的龍鱗與男人的臉融合的并不是很完美,仔細去看難免因為那惡心的造型而心生厭惡。這并非是超凡力量造成的精神污染,而是單純的惡心,就好像吃飯的時候看到桌子角落剛才放胳膊的地方,有一塊已經干涸的粘痰。

  雖然對方身后一直展示著命環,但夏德卻沒有為此顯露命環的意思.他一直沒有這種習慣。

  “我去了這個女人的家里,沒找到可疑的東西,看起來她并不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本來是想找她最后確認一下,沒想到碰到了你。你在調查這件事?”

  陌生人問向了夏德,夏德點頭:

  “當然,否則這么晚了我在這里又是為了什么,抱著姑娘在家里睡覺不好嗎你是龍饗教團的人?”

  夏德笑了一下:

  “你臉上的問題倒不是很大,但你的心臟還撐得住嗎?你的心臟就像是在一艘小木船上,安上了一臺最先進但半損壞的大功率蒸汽機,而且這蒸汽機還被人改動過。說實話,你這副樣子不去想辦法治療,居然還能出任務,我對你們教團的待遇問題真的很好奇。”

  “愛德華茲之眼”疊加“石之心”的效果,讓夏德能夠相當清晰的判斷出對方的心臟不正常。那心臟每一次蹦跳,都能為眼前的環術士提供遠超七環的靈,這不是源自自身的靈,相當于讓他多了一個恢復靈的渠道。

  但就和夏德說的一樣,因為陌生人自己的身體強度遠不及那顆怪異的心臟,而且那心臟也不適合他,而且心臟本身也有問題,這反而連累他的身體素質遠低于七環的水平。

  臉上有著鱗片痕跡的男人面色不變:

  “早就聽說月灣市這種大城市奇人眾多,沒想到居然真能有人才剛一見面,就看出我的問題。你也擅長人體煉成?或是醫療方面的專家?”

  說著,他居然收回了背后的命環:

  “這個女人身上沒有線索,你查下去什么也查不到,也許回家抱著姑娘睡覺是個好主意。”

  “但既然開始調查了,總不好立刻放棄,這可不符合我的性格。”

  “那好,那就試試看吧。”

  他在月下繼續向著夏德走來,原本羸弱的身體隨著一次次邁步,肌肉正在撐起那身松垮的衣服:

  “你既然看得出我的身體有問題,不如我們比上一拳。之后我就當今晚沒見過你,任憑你去調查。當然,我不認為你繼續查這些東西會有意義。”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要查什么,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知道你們的什么陰謀,只是想要為死者.好吧,這至少聽上去很有趣。”

  稀薄的月光穿透漆黑的云層,煤氣路燈的光亮也只能照亮沿河街道少許的場景。河道上行駛的航船,在夜色下也不過是漆黑背景中的些微點綴,而兩個互相踩著石板路面走向對方的男人,靴子踩踏地面的聲音,自然也無人可以聽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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