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德的求助,對周圍環境驚訝之余,魔女搖了搖頭拉住了他的手,金色的眸子溫柔的看著他:
“沒關系,我如今存在的意義不就是這個嗎?和我說一說這是怎么回事吧.現在的我,是不是在那扇門后?”
她又看向了那扇不應出現在這里的旅館房門。
想要從頭講述維斯塔林地的事情實在是太復雜了,因此夏德只是粗略的說了一下“扭曲樹洞”“時間詛咒”和今天伊莎貝拉小姐前來看望溫斯萊特小姐的事情。
這顯然與阿黛爾自己經歷的“往世”大不相同,在沒有夏德存在的情況下,丹妮斯特小姐去年就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得到打開銀月圖書館的三塊月亮石板,也很難拿到格林島上拉普拉斯·霍華德的筆記。
因此往世的時間點,丹妮斯特小姐很有可能根本沒有與溫斯萊特小姐一起出現在手風琴旅館,而失蹤的魔女自然也不會被根本不存在的夏德救回來。
夏德猜測是長發露維婭充當了他的角色,由此讓她能夠威脅“貓頭鷹小姐”乖乖聽話。當然,這些都是他的想象,現在可不是思索這個的時候。
“我明白了。原來這一次事情是這樣發展的,原本的我知道維斯塔地區的事情的時候,這里的一切都要結束了。”
金發女士喃喃自語,只是受限于時間規則也無法向夏德具體解釋往世的“時間被選者”出現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夏德猜測大概率還是和長發露維婭有關。
“時間的故事是我了解最少的故事,每一次的‘時間的故事’都是十三則故事中最簡短的那個。安娜特總是會解決一切問題,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最后她只是這樣說道,夏德疑惑道:
“每次?”
眼角有著淚痣的魔女看向了他:
“上次你和我合體以后,你從神明身上得到了力量。”
這種說法很有問題,但指的肯定是月灣之戰時,夏德利用褻瀆十字在迷鎖“鐘樓戀人”的合體狀態下,從“噬龍魔”那里汲取了一滴神性。
“當時你的靈魂容納了我的靈魂,也隔絕了那偉大力量將我同化。但我的靈魂還是因此沾染了對你來說,也許并不值得一提的輝光。
在我回歸往世之后,那縷輝光在消失前讓我的靈魂產生了很奇怪的變化。總之,不止是上一次,更早以前的每一次屬于阿黛爾·伊莎貝拉的記憶,都在一次次的睡眠中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阿黛爾這樣說道,夏德很擔心:
“那你現在還是你嗎?”
她露出了笑意,很滿意夏德關心的是這個;
“這個你放心,那只是過去的回憶而已。夏德,你這次把我叫來做的很對,現在的時間點還不適合你和阿黛爾·伊莎貝拉直接接觸,接下來你站在我的身邊或者身后,我會保證如今的她看不到你。”
她以半神的身份有資格說出這句話,而且她也最了解她自己的力量,夏德于是點點頭不再多言,而是站在了她的身邊,并隨著她走向了那扇旅館方面。
當當當 門后的濃霧中,身處時間縫隙,既不在“現在”也不在“過去”“未來”的芙洛拉·溫斯萊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度過了多長的時間。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喘著粗氣,然后看著身邊再次圍繞兩人施法的阿黛爾·伊莎貝拉還是那么的優雅和平靜。
“十一階和十三階的差別這么大嗎好吧,我是被詛咒狀態。”
靈的枯竭讓體力也略微有些下降,但她還是沒有變回貓頭鷹,而是鼓足精神去捕捉這片無垠大霧中的蛛絲馬跡,以防備“那東西”的偷襲。
忽的敲門聲清晰的傳入兩人的耳中,灰黑色頭發的魔女一怔,旋即立刻露出蒼白的笑意:
“他,我是說她終于來了!”
“丹妮斯特也沒有時間天賦,只希望她叫來了圣拜倫斯的校長,現在那位教授是物質世界少數能夠封印這東西的人。”
金發的阿黛爾·伊莎貝拉為了方便戰斗此刻金發盤在頭后,高挑的女士聲音很平靜,雙手亮起的靈光也依然穩定:
“別放松,芙洛拉,一會兒我們沖出去以后,還要想辦法回歸正確的時間點,才能和那位校長匯合。好在門外的甬道,是議會的地盤.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
她這樣說道,沖著白霧中涌起的那片黑影一指。于是在時光的偉力下,就連那片白霧本身都扭動著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全新的白霧旋即又重新涌來。
兩人頭頂,十三階的黃金階梯與有些破碎感的十階黃金階梯相互交叉,魔女的力量制造出的這片安全區域讓她們得以不迷失在時空中。
十三階的阿黛爾·伊莎貝拉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很久很久,但問題在于,在這片時間的縫隙中,自己也沒辦法徹底擊敗那個潛藏起來的蟲子。
“是誰在敲門?”
溫斯萊特小姐問道,非常擔心門外如果真的是夏德,他不知道要如何應答。
而門外的夏德,便看到身邊的金發魔女指了一下她自己的喉嚨:
“小姐,是我。”
那完全是夏洛蒂·貝爾的音色。
“貝爾嗎?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
于是伊莎貝拉小姐又問道,而門外甬道中的阿黛爾聽到自己的聲音,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在那黃沙漫天、太陽即將墜落的末日中獨自生活,除了期待夏德的每一次呼喚之外,她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這么有趣的事情了:
“閣下,外面發生了些難以解釋的事情,但總體來說還是好的。
時間之霧已經涌向全城,我看不到這霧,但丹妮斯特小姐說如果再不解決問題,全城都有可能被拖進時間的裂縫中。”
她牽住了夏德的手繼續對著那扇門說道:
“丹妮斯特小姐還說,你們對付的東西恐怕是那個傳說中的上古邪物。如今圣拜倫斯的校長正在趕來的路上,她在外面接應你們,應該可以暫時拖住這東西。”
霧中的溫斯萊特小姐看向身邊的議長,后者很沉穩的說道:
“貝爾,用你手中那張紙上我的簽名與我的力量共鳴,這會為我們指出門的方向。記住,一會兒開門后會有濃霧涌出,但不用緊張。不管是否看到了黑色的東西,都要立刻離開這里進入議會,然后通過議會離開。
我和芙洛拉要沿著甬道原路返回,會比你晚一些出現。”
她有自信就算那東西放棄她們去追逐門外的魔女學徒,也絕對無法進入議會所在的霧門。
“是的,伊莎貝拉閣下。”
門外的阿黛爾便笑著回答,她從夏德手中拿過了那張寫有簽名的紙,微微瞇眼后,那墨跡構成的簽名居然脫離了紙張飛了起來,旋即化作了金色的簽名懸浮在了空中。
輕輕一推,簽名便烙印在了門上。
“開門。”
她輕聲吩咐,夏德立刻伸手拉動門把手,于是鑲嵌在甬道中的旅館321號房的房門果然一下打開了,更加洶涌的霧氣便立刻傾瀉了出來。
外鄉人,你對“迷失”有所感悟。
“準備好和我一起來。”
阿黛爾輕聲對夏德說道,瞇著眼睛看向霧氣深處并伸手做出施法的姿勢,夏德于是也喚出月光大劍。
“三、二、一——回歸性原理!”
“回歸性原理!”
站在原地的阿黛爾與跳起后持劍轉身的夏德的頭頂共同浮現出了一片巨大的星空,而隨著魔女的手與夏德的劍指向前方,那道黝黑的光影霎那間便被彈回了門內的方向。
夏德甚至沒來得及仔細看那是什么,只是隱約瞧見了黑色的甲殼,并聽到了那東西被彈回時嗡嗡的近似蟲鳴的聲響。并非震動空間產生聲音,而是震動時空產生共鳴。
而在門后的霧中,兩位背靠背的魔女同時注意到了遠處那碩大的金色簽名。只是還沒等她們轉向出發,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一個黑色的東西便如同炮彈般的自遠處飛來,嗖的一下掠過二人側面,飛向了濃霧的更深處。
“它想襲擊為我們開門的人.不對,開門的是誰?你的學徒不可能對付得了這東西!”
伊莎貝拉小姐顰眉輕聲問道,但還是示意溫斯萊特小姐和自己一起向著那簽名的方向移動。
在她們的身后,那道被彈飛的黑色身影很快便在霧中追了上來,但在兩位魔女的連番全力攻擊后,終歸還是沒能在她們沖出房門進入甬道前攔住她們。
“我們不能也先進入議會,然后再從議會返回現實嗎?”
溫斯萊特小姐語速飛快的說道,甬道中濃郁的白霧讓熟悉的地方也變得極為陌生,她沒有在這里看到任何其他人。
“不行,這會讓那蟲子永久性的被困在甬道里,以后大家難道每次進入議會都要和那東西打一架嗎?我們兩個要把它重新引回維斯塔林地。”
左側的濃霧中傳來了議長的聲音,那聲音依然平靜而自信,下意識的便讓溫斯萊特小姐信服并感覺到了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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