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不能喚神,但除了樹洞之外,他們曾找到其他穿越時間的辦法。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穿越時間,卻也導致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有時間詛咒。
這些人都是被時間遺棄和厭惡的瘋子,他們自認為能夠發現時間的秘密進而掌握時間的力量,但他們只是握著最危險的武器,卻又無知到可怕程度的孩童。”
金色的眸子中有著擔憂的神情,夏德懂她的意思,樹洞協會大概有一不小心就會讓整個物質世界都遭殃的力量。
“至于封印那些樹洞,隱士們所說的與時間、樹木有關的舊神們的神殿和教堂當然可以,但失序的時間也可以用有序的時間來對抗。
黎明教會的教廷收藏著一種與穩定時間有關的大型儀式,連他們自己現在都不知道這儀式能夠收容扭曲樹洞。我不能直接告訴你那儀式的名字,但你讓他們去查,以教會的效率很快就能找到它。”
往后物質世界的“扭曲樹洞”一定會和其他災難一樣越來越多,夏德也不可能自己去收容每一處樹洞,因此讓教會掌握常規化的收容力量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悖論蟲,抱歉,對于這個我也無法給你什么建議。你暫時只能用那精靈的秘法。在我知曉的故事里,只有被選者的候選人們才能對抗這種蟲子。”
“那么露維婭呢?她也是時間的被選者嗎?還是她掌握了其他力量?”
夏德好奇的問道,見懷里的姑娘一副為難的樣子便又搖搖頭:
“沒關系,不用回答這問題,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嗯。”
阿黛爾輕輕點頭,旋即抬頭望著低頭的夏德的眼睛說道:
“夏德,我要教你新的奇術。”
“有關時間的奇術嗎?”
“是的,這奇術在你生活的和平時期的應用場景很窄,但對末日到來前最后掙扎著的我們卻很有用。時間與方向你都已經掌握,現在請放松精神的戒備,我來為你”
她向上抬頭,吻住了低頭的夏德,冰冷的唇后面是火熱的靈魂。兩人都沒有閉眼,而是近距離注視著對方。阿黛爾的金色眸子此時美極了,圍繞瞳孔的虹膜的斑斕色彩微微泛著光。
她見夏德對她的模樣如此的喜歡,嘴角微微勾笑,然后閉上眼睛更加深沉的進行了這個吻。
半神狀態的時間大魔女果然不同凡響,這種憑空讓夏德學會奇術的手段,就算是費蓮安娜小姐她們都沒有。靈魂通過親吻和愛意的相互連接讓她分享了新的力量,這既是她自己的本領,也是月灣之戰時她與夏德“融合狀態”同時接觸神性后獲得的天賦。
外鄉人,你掌握了奇術“時之歸途”。通過用力前推的動作,將不屬于本時間的外來者送回本應屬于的時間。對應“方向”“時間”靈符文。
“感覺怎樣?”
她離開了夏德問道,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感覺很不錯,這樣一來如果我身邊還有人迷失在了過去,我就能把她們直接送回去。而如果再遇到那頭龍獸,我也能嘗試著通過這奇術把它驅逐。”
夏德摸向自己的嘴唇,而她便笑著瞇起了眼睛:
“我不是指這個奇術,我是指這個吻。”
“也很不錯”
他主動抱住了阿黛爾的脖子再次吻住了她,魔女“嗯”了一聲當然不會拒絕。她喜歡他,這是毋庸置疑的,而每當想到自己背著露維婭·安娜特在親吻她的愛人,阿黛爾·伊莎貝拉便更加的興奮了。
這無關任何事情,只是末日時代的姑娘為自己找到的些許樂趣。
雖然雙方都有著不舍,雖然樹父也沒有規定夏德在這末日時代停留的時間,但為了夏德的身心健康他終歸還是要離開的。
沉醉于吻中的金發姑娘依依不舍,但還是催促夏德盡早回去:
“你離開的越早,距離我們下次見面的時間也就越短。”
深情一吻留在了夏德側臉上,夏德撩了一下她耳邊的垂發,卻沒有立刻去看紙牌:
“剛才我不是說起了我的新奇術不滅火印了嗎?”
時間的大魔女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你自過去獲得的那份力量嗎?所以,你想要在我身上也留下不滅火印,以實驗這奇術是否可以跨越時間進行感應是嗎?”
“是的,我已經將這火印留在了寵物貓、露維婭和嘉琳娜身上。阿黛爾,我把火印留在你的胳膊上可以嗎?這和嘉琳娜一樣。”
阿黛爾微微搖頭,眼睛里依然充盈著笑意:
“夏德,你已經給安娜特留下了火印,但我打賭她的印記位置肯定和嘉琳娜不同。我不要和嘉琳娜一樣,我要和安娜特選擇一樣的位置。”
夏德抿了一下嘴,猶豫了一下才湊到她的耳邊,很是不好意思的說出了露維婭的選擇。那純情的魔女于是愣了一下,這才滿臉通紅的抿了一下嘴,但終歸沒有選擇胳膊:
“額頭上可以嗎,眉心的位置。”
當然,她選擇的也是銀火。而在印記消退前她還照了一下鏡子,并笑著認為這很漂亮:
“如果貝拉也想要這印記,你就沒辦法留在她的頭上,因為這會破壞那塊不規則胎記的美感。”
做完了這些,夏德才看向手中全新的紙牌。
“災厄紙牌”的背面圖案和“羅德牌”以及“萬象無常牌”完全一致,借著壁爐的火光,夏德將紙牌翻到正面,看到卡面上方用鎏金的德拉瑞昂語書寫著:
智骸先知 文字下方的圖案,是廣場坍塌的噴泉雕像旁,面部完全扭曲模糊的杜魯特·吉爾斯獨自站在黃沙中,手中捧著一本黑色大書,身體表面密布著各種符文。
在正面的下方,則寫著三行句子:
暗夜迷航的求知者,終墜落于深海。
渴求智慧追求全知的災難,來源于亨廷頓市。
當智慧與知識隨世界消失,唯有它依舊不忘智慧之光與文明之火。此即為智慧的殘骸,文明的先知。
夏德從剛才就很好奇,沒有自己的第六紀元,杜魯特·吉爾斯雖然依然會因為去格林湖島盜墓而被拉斯特·愛德華茲的靈魂纏上,但最后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而答案,便隨著他看完了全新災厄紙牌上的句子,隨著兩段陌生的回憶出現了。
第一段回憶,先是杜魯特·吉爾斯人生的一些重要時刻一閃而過,隨后畫面定格在了他站在夏德很熟悉的曼寧教授的面前,背著行李,行李上坐著拉斯特·愛德華茲一臉擔憂的靈魂。
“教授,那么我就出發了。”
“杜魯特,你真的要去格林湖嗎?現在卡森里克和德拉瑞昂正在打仗,女王阿杰莉娜已經封鎖了舊大陸中部的邊境線,格林湖島上雖然因為怪事頻發雙方都沒有駐軍,但玻璃之城與格林湖市可已經算是戰場前線了。”
記憶中的這位曼寧教授比夏德認識的教授顯得蒼老的多,而“女王阿杰莉娜”這種稱呼也讓正旁觀這段記憶的夏德挑了下眉毛。
“抱歉,教授,我有必須去的理由。就算我不去,說不定只是睡覺的功夫,我也會自己到達那里。”
年輕的歷史學講師這樣說道,余光還看向了那個擔憂的女孩靈魂。
于是曼寧教授嘆了口氣,艱難的拄著手杖從自己沙發上坐了起來,并從柜子里取了一個護身符交給他:
“一切小心,盡早回來吧,這年月也只有身為大后方的托貝斯克安全。”
而事實證明曼寧教授的護身符一點作用都沒有,老教授多年來平安無事靠的是自己的運氣,而不是護身符的加持。
記憶很快閃爍到了杜魯特·吉爾斯與拉斯特·愛德華茲劃著小船登上了大霧彌漫的格林湖島。他們在夏德很熟悉的小碼頭登陸,然后杜魯特·吉爾斯便丟失了拉斯特·愛德華茲的蹤影。
霧中,拉普拉斯·霍華德陰沉著臉出現在他的身后,輕輕一推,隨著咔嚓一聲玻璃的碎裂聲響,他便被推進了空間裂縫中。
驚恐的年輕人完全沒機會也沒力量反抗,而在那空間亂流中,瘋狂的大笑聲自看不見的地方傳來:
“又來了新的實驗品,和我一起追求全知吧!他們都不相信我,他們都不信任我,但只有我知道,我們已經完了!這個世界也完了!”
這段記憶的最后一幕,便是“知識與智慧的被選者”萊金斯·普利夏的臉似乎看向了夏德的方向。
夏德很是錯愕:
“這么簡單?沒有我的第六紀元中,杜魯特·吉爾斯才剛登島就被拋進了空間裂縫中?也對,沒有‘喚神者’牽制那位十三環占卜家,他的確做什么都不會有阻礙。
他在空間亂流中遇到了不知道是被放逐,還是自愿在空間裂縫里的瘋狂的全知者,又或者‘先祖’在和這位‘全知者’合作怎么沒有我的時間里,普利夏爵士還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