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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六十五章 祖父悖論與安東尼的故事

  這次,你這么主動嗎?

  聽到了夏德的說法,被他注視著的歐蘭諾德小姐有些臉色發紅,不過第五紀元的魔女可是比第六紀元大膽的多:

  “不僅是黃月,而且你還想要紫羅蘭對吧?”

  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夏德便也露出了笑意,兩人又對視了片刻,夏德才又說道:

  “好久不見了,歐蘭諾德小姐。”

  “好久不見了,夏德......當你眺望這個時代的黃月時,是否曾想起過我呢?”

  端著酒杯的希維和嘉琳娜站在一起看著遠處的兩人,有著漂亮大波浪長發的魔女用手肘碰了一下女公爵:

  “這里應該還算是公開場合吧?我看他們兩個就要靠在一起了。”

  “你有意見?”

  “我能有什么意見?但總感覺,這像是有人跑到了我們的地盤上,按著我們狩獵到的小羊羔又親又咬。”

  “只有母獅子才會這樣形容。”

  嘉琳娜說道,她當然不在意這些。畢竟對著小羊羔又親又咬可不算什么,她早就把那頭小羊羔生吞進肚子里了。既然獲得了獵物,只是聞聞味道這可沒意思。

  夏德今晚其實還有事情要做,丹妮斯特小姐已經帶來了足夠的時之沙,所以他已經可以再次去往“時間中轉站”了。

  不過歐蘭諾德小姐的到來和艾米莉亞的回歸,讓他想將這件事再推后一晚,只是那溫柔的古代月亮魔女卻堅持讓夏德去做正事:

  “如果你留下來,我可能會一整晚都站在這里和你說話。”

  “這不是很好嗎?”

  她的笑意越發的柔和了:

  “當然很好,但給我些時間,讓我和其他人聊一聊吧。就比如,我和伊萊瑟小姐也好久不見了。”

  明明船姑娘應該是生活在第五紀元末尾,和薇爾莉特小姐以及特蕾莎一個年代,但好像大家都認識她:

  “還有老師和菲歐娜和我提到過的那位丹妮斯特·古斯塔夫小姐,艾米莉亞也向我們介紹過。她是你在這個時代的老師?她也是圖書館管理員是嗎?我剛才已經看到她了,紅色的月亮的確迷人,而且年輕的過分。

  說起來命運和時間也很青睞她是嗎?時間詛咒在第五紀元并非沒有出現過,但縱觀歷史,我可沒有聽說過任何人因為時間詛咒,而可以一直保持永遠十八歲的狀態......魔女皇帝都忍受不了這種誘惑。”

  已經不止一個人說過類似的話了,當然,第一個是貓頭鷹小姐。

  夏德于是也回眸看向了紅發少女,她此時正在艾米莉亞身邊表情嚴肅的和琪莎拉婆婆說著什么。變成十八歲這么久,如果說最初的她還有些和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氣質,那么如今的丹妮斯特·古斯塔夫從任何方面來看,都是十八歲的模樣了。

  注意到了夏德的視線,丹妮斯特小姐也抬頭看向了他。只是視線相互觸碰后便立刻分開,那雙玫紅色的眼睛此時不想被夏德注視靈魂,她......也想和古代魔女談一談。

  也因此,夏德便成為了唯一不能參與這場盛大宴會的人,甚至連小米婭都不會跟著他一起外出。

  最終是露維婭、芙洛拉和伊萊瑟小姐一起在甲板上送別了他,露維婭讓夏德多和那個面具人接觸,這樣接下來她才有可能用占卜的方法獲知對方的身份,而芙洛拉則笑著說道:

  “我們會記得給你留下最后一塊甜點的。”

  她們一起沖著夏德揮手,然后看到跳到了碼頭上的夏德一步三回頭的消失在了樹林中。

  持續了一整個白天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森林卻也早已變成了銀白色。小巧的銀狼穿行林間甚至不會留下太深的腳印,但寂靜的夜晚仿佛還在醞釀著更多未知的危險。

  當銀狼抬頭望向夜空中的三月時,他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那位真正在夜晚追逐著月亮的灰狼。外鄉人在這個世界遇到過很多崇拜月亮的人,但唯有那位灰狼魔女最為特別。

  她雖然崇拜月亮卻不會被信仰束縛,那種最為純粹和簡單的信仰,在夏德看來才是最為虔誠的信仰。

  一路上并沒有發生什么事情,當夏德進城的時候,城市中也很是安寧。

  得益于維斯塔市的規模不大,城市主干道上的積雪已經被基本清理干凈。只是融化的雪水在一夜的凍結后,夏德認為明早出行的人們一定要十分小心。

  他在舊城區的巷子里使用了那張黑色的邀請函,這一次當邀請函被貼在墻面上的時候他留心仔細的感知了一下。看著邀請函融化在墻面上,并形成了漆黑的門扉時,已經掌握了“樹洞咒”的他幾乎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洞口也是樹洞咒開辟的。

  也就是說,位于“凝固時間”中的時間中轉站,其本質其實是樹洞中“靜滯”的時空。

  “但樹洞咒開辟的空間,可沒有連接不同時間點的作用。”

  穿過黑門后,夏德便再次進入到了昏暗的“手風琴旅館”。他本以為這次集會只是因為他和“面具人”的交易開啟的,沒想到進入其中以后,卻發現除了柜臺后的班納特之外,桌子旁居然還坐了一個人,當然,這不是夏德名義上要尋找的安東尼·溫斯萊特。

  夏德應該是最后一個到的,因為他進門后身后的黑門便自動關閉。而等他坐下來以后,提著煤油燈的面具人首先走向了桌邊坐著的那個女人:

  “你確定要回到過去,殺死你那還處于孩童時代的外祖父?”

  “是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接下來便是熟悉的簽訂契約,這期間女人完全不在意夏德,簽好了契約便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上了樓梯。夏德注意到她也是環術士,只是等級并不高。

  “通過時間穿越殺死年輕的外祖父,也就意味著母親不會出生,進而導致自己也不會出生。但如果她不出生,就不會有人去殺死外祖父。這可是無法想象的悖論,她真的能成功?”

  夏德等到那女人徹底消失后才問道,煤油燈于是被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面具人便也坐了下來:

  “當然無法成功,我甚至敢打賭,正是因為她的行為,才導致了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相遇,因此才誕生了她的母親。”

  “你告訴她這件事情了嗎?”

  “當然,我完整的給過她警告,但有時候人們的執念會影響我們的頭腦清晰程度。”

  “那么她會得到什么結局?因為命運的嘲弄,死在自己計劃的意外之中?亦或者是因為時間的懲罰,徹底消失在時間之中?”

  夏德又問,但面具人這次卻沒有回答:

  “時之沙帶來了嗎?”

  “當然。”

  夏德將手提箱放到了桌面上,打開以后里面是十只排列整齊的沙漏,每個沙漏中都是一個標準單位的銀色沙塵。時之沙最基礎的用法是拋撒出去后影響時間流,這種效果對使用者自己也生效,因此其使用價值不高,更多是被人們拿來進行研究用的。

  面具人稍微檢查了一下,確定這些時之沙的純度和量足夠,便合上了箱子蓋想要將箱子取走,但夏德卻一把按在了箱子上,眼睛盯著那副沒有面孔的面具:

  “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那么安東尼·溫斯萊特呢?”

  “你想要現在就去見他?”

  “當然不是現在,我還不了解具體的背景。現在,你至少要告訴我他的故事。”

  “那好。”

  面具人松開了箱子把手:

  “上次我提起過,溫斯萊特在1844年的春天第一次出現在了這里,兩個月后才下定決心離開‘現在’。他的故事并不特殊,并非是挽回愛情,并非是逃避現實,并非是渴望冒險,更不是尋求財富。他想要救人。”

  “和剛才那人一樣,也想要改變歷史?”

  “不,他只是想要找回兒時的玩伴。誤入森林的兩人最終只有一人活著回來,另一人卻從此失蹤。本來他已經不再介懷這件事,但1844年來到了這座城市之后,他居然又意外發現了童年失蹤玩伴的痕跡。”

  “他想要找回那個失蹤的孩子?”

  “他想要綁架那個失蹤的孩子。只要回到那個夜晚,在合適的時間帶走那個孩子,那么歷史就不會改變。失蹤的人依然還是失蹤,但他卻可以將那孩子照顧到成人,直至1844年的時間點讓其再次出現。”

  面具人問向夏德:

  “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夏德挑了下眉毛:

  “當然理解,因為沒有觀測到,所以就算是已經發生的過去,也依然存在可能性。他并非想要改變歷史,而是想要創造......不,是補全歷史?”

  這有些像是夏德在第五紀元做過的事情,只不過他做的事情是樹父允許的,而且他本身進入那個時空就會被視作那個時空的人,所以不論做什么都不會引起悖論。

  “說是補全歷史,就有些太傲慢了,歷史是時間的故事,沒有人可以主動選擇歷史。雖然他的做法也算是完美的形成了時間的循環,但這樣肯定會引發其他的問題......1819年冬季,他去了這個時間點。尊敬的客人,現在,你想要出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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