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村,秋道一族族地。
“鹿久,還是沒有找到綱手嗎?”
秋道取風盤坐在朝東的緣廊上,沐浴著朝陽初升時的溫暖陽光,雙目失明一開始的確是讓他的行動產生了極大的不便,不過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老練忍者,多花點時間,在掌握了周圍的空間環境之后,行走坐臥基本上已經不需要人來服侍。
“是我無能。”
跪坐在旁邊的奈良鹿久臉上掛著一抹化不開的苦澀和無奈。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不要隨便往自己的身上攬責任,上一次找到綱手不也是花了那么久的時間如果她想要逃走,暗部的確是沒辦法盯住她的,還是說你覺得我已經糊涂到連這種事都搞不明白了嗎?”
“是我多想了,火影大人。”
“都說了不要隨便給自己攬責任,鹿久你啊!你這性子,唉!還有,在家里就不要在用那么生分的稱呼了,又沒有外人在這里。”秋道取風深深的嘆了口氣,奈良家的族人雖說個個聰明,但也許就是太聰明的緣故,于前路上的艱險阻礙看的太清楚,明白成功的機率遠低于失敗,反而是失去了幾分進取的銳氣,始終是屈居于一個輔佐者的位置。
“暫且不說這個了,村子里的流言你怎么看?”
“是指那個火影輔佐暗害火取風大叔您的流言嗎?”
“不然呢?難不成說村子里現在又有其它的流言了?”
“多的是,自從您雙目暫時失明的消息傳出去之后,村子里各種亂七八糟的流言滿天飛,有的說是砂隱村的間諜下毒干的,有的又說是根的余孽作亂,甚至還有人說您是在裝病,是在試探下面人的忠心與否說是火影輔佐謀害您的流言不過是最早出現的一個。”
“裝病?一個兩個的,想象力這么出眾還不如去當個作家!”
秋道取風無語了。
這亂七八糟的流言實在是匪夷所思,真虧有人能想出來,甚至還有人真的相信,警務部和暗部這些日子可是抓住了不少散播流言的家伙,其中有被幻術控制的,有被用錢收買的,最離譜的是還有那種真信了流言然后自發性傳播的。
“暗部和警務部呢?怎么不去管?”
“從一開始就在控制了,只不過這事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村子里那么多人,沒辦法徹底的禁絕,只能發現一個查一個。”
“也就是說不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終究是不行的嗎?”
秋道取風長嘆一聲。
“取風大叔?”奈良鹿久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什么叫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流言之所以能興起無非就是因為身為五代目火影的秋道取風雙目因病失明,暫時的失去了履行火影應承擔的責任的能力。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意味著什么奈良鹿久心知肚明。
“已經想到了嗎?”
秋道取風仰起頭,感受著陽光照射在臉上的溫暖,喃喃說道:“這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拖的時間越久越不是個事,而且這一次就算是找到了綱手也未必能該變什么,所以我想,或許也是時候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這”
奈良鹿久無言。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理智上思考判斷,秋道取風說的沒有錯,這種事當斷則斷,拖泥帶水的不會給豬鹿蝶三家帶來什么好處,甚至還可能會給家族帶來一些后患,但是這事真的不好說,秋道取風可以自言自語的說,他一個晚輩還是不要多嘴比較好。
“五年的時間,不算多長,但也不短了,比起來四代目,我的運氣已經是很好了”
就在秋道取風自言自語的時候,
有族人來報,說是火影輔佐大人前來拜訪,隨行的還有搜查部的副部長鬼燈滿月。
“火影大人,你的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
在秋道丁座的引領下,宗弦來到了緣廊上,和正在曬太陽的火影大人打了一聲招呼。
“是嗎?哈哈!我自己感覺也還不錯,雖說視力一直沒有恢復。”秋道取風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同時還阻攔住了宗弦不讓開口,“我知道宗弦君你肯定又會說那種寬慰人的話,這次就免了吧,那些好話我最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直接說正事吧!”
身為火影,
他當然知道鬼燈滿月帶著五代目水影的親筆信返回村子的消息,但是并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
關于警務部的改革許多人只注意到了大量非宇智波一族的族人進入到了改革后的警務部,卻沒有多少人察覺到宇智波族中一部分實力高強的族人悄無聲息的被安插到了國境守備部隊等各個機構。
如今除了暗部之外,村子里的其余各個機構當中都可以看到宇智波的身影。
像東部國境守備部隊,這曾經被宗弦一手掌管過的機構,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鬼燈滿月提前主動泄露的那些消息只傳到了宗弦的耳中。
“前些日子,云忍和巖忍的使者鬧事的事情不知道還記得嗎?”
宗弦從善如流,既然秋道取風說了直接談正事,他也樂的省點口水。
“我聽丁座說過,那兩天門口挺熱鬧的,可惜沒能親眼一睹當時的場面。怎么?這事和那件事有關?”
“霧隱村一名沸遁忍者被和馬等人捉走了。”
“竟然連霧忍也?”
秋道取風眉頭蹙起。
當宗弦提起來云忍和巖忍使者的事情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是有所預感,但是當真聽到霧忍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驚訝,還不曾退化的直覺讓他察覺到了藏在陰影中涌動的暗流。
“滿月。”
宗弦喊了一聲。
鬼燈滿月立刻會意,將手中那份五代目水影的親筆信遞給了旁邊的奈良鹿久。
霧隱村的神童這會兒相當老實,準確來說在宗弦的身邊他一點都不敢惹事,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在面對宗弦的時候總是帶著一點兒小心和謹慎,服從于強者,這是霧忍們刻在骨子里的規矩。
接下來,
奈良鹿久拆開了信,為秋道取風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信不算長,不過內容并不寡淡,拋開那些無用的廢話,主要是說了霧忍有一名沸遁忍者遇襲的事情,并且推測說是和馬等人可能有更大的陰謀,木葉和砂忍或許也在目標之列,所以希望木葉能伸出援手,兩家聯手追捕和馬等人云云。
讀完之后,
奈良鹿久也是眉關緊鎖。
對于和馬這種矢志不移的妄想毀滅木葉的家伙他是滿心的厭惡,同時也是充滿了警惕,拋開最近那些個煩惱不說,單純就說這件事,以他那聰明過人的大腦,不難察覺到那隱匿于陰影中的危險氣息。
“火影大人?”
看著沐浴在陽光中一言不發的秋道取風,
他小聲的問道。
這時候有外人在,自然要用莊重正式的稱呼。
“宗弦君,這事你有什么看法?”
在沉默片刻后,秋道取風開口出聲,沒有急著表明自己的態度,而是詢問起來了宗弦的意見。
“能做什么就做什么,雖然我很想一巴掌拍死這個上躥下跳的家伙,但問題是一直找不到人,所以只能盡力而為,能做到什么就做什么吧!暗部也好,還是聯合搜查部也好,都可以派人去追蹤看能不能找到和馬他們的尾巴。”
“云忍和巖忍呢?”
“管他們干什么?除非是有線索表明和馬等人藏在土之國或者雷之國,不用搭理他們,他們愛干嘛干嘛去。”提起來云忍和巖忍,宗弦赫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一點兒都不將兩個村子放在心上。
“那么還是一樣,這事就交給你了,宗弦君。”秋道取風說出了這他自己也記不清楚究竟說了多少次的話語,說完后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似是想要再說些什么,但最終卻還是到此為止 “自當盡力。”
對于這個結果,
宗弦不意外。
不過秋道取風最后那欲言又止的態度讓他頗為在意,直覺告訴他應當是好事,或許就是他一直在等待著的那一個情況,只是既然秋道取風最終選擇了沉默,他也沒辦法強行逼迫火影大人開口。
但這終究是一個好兆頭。
或許,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去掉“輔佐”這個多余的詞匯了。
等到宗弦帶著鬼燈滿月告辭離開。
緣廊上又安靜了兩分鐘的時間,奈良鹿久終于是忍不住問道:“火影大人,您已經做出決定了嗎?”他不可能注意不到秋道取風那最后的欲言又止。
“是啊!已經不能再拖了,可惜這次沒有能開得了口。”
秋道取風嘆息道。
握緊的拳頭證明了他赫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奈良鹿久張了張嘴,看著秋道取風那灰白的頭發,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陪著蒼老的長輩一起曬太陽。
火之國作為五大國中的龍頭大哥,不僅僅是人口充沛,物產豐富,同時還有著數個聞名忍界的賭博圣地,像什么短冊街、兵藤街、百花王街等等,在這些地方能看到來自忍界各地的賭徒們。
百花王街。
這個名字來源于附近的百花王學園,這是一所由當地名主所建立的學園,一所專門培養專業賭徒的學園,以這所已經有了差不多四十年歷史的學園為核心,逐漸有了今日這熱鬧非凡的百花王街。
對了,
如果說短冊街聚集了火之國國內大部分賭徒,兵藤街吸引著火之國西部以及來自于風之國、川之國等國家的賭徒,那么,坐落在蘇迷盧山的山腳下的百花王街,就是北方鐵之國、田之國、湯之國等國家的賭徒們最常來拜訪的圣地了。
今日,
又有人來到了蘇迷盧山的山腳下。
“綱手大人,我們、我們已經沒錢了!”
說話的是一個留著黑色短發,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此刻她正死死的抱著懷中那小小的包袱,雙目含淚的看著那胸惡之極的金發麗人,像極了被欺負的小可憐。
“胡說什么呢!靜音,昨天才不是賺了一筆錢嗎?快點走了!”
“可是,可是,這是我們的食宿費啊!要是輸掉了,我們晚上就只能露宿野外了!”
“放心放心!我有預感今天絕對會贏回來的。”
木葉三忍之一,初代目火影的大孫女,綱手信誓旦旦的說道。
只是——
她這話貌似說服力實在是不強。
旁邊的靜音真的要哭出來了,綱手大人一直都這么說,但問題是她就沒見綱手大人贏過,明明幫人治病后賺來的錢不說是大富大貴,但也絕對足夠她們住最好的旅館,吃最貴的大餐。
奈何綱手大人卻總是在賭場上輸的一干二凈,有時候還會直接讓她們的資產變成負數,不得不到處找熟人借錢,為此背負上了相當龐大的債務。
四年前,
奈良家請綱手大人回村子為五代目火影治病,幫忙還清了債務,但是四年的時間,綱手大人再一次的成功變成了一個千萬負翁,為了躲避追債人,時不時的還要用變身術來糊弄普通人。
最終,
靜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拗不過,只能愁眉苦臉的跟著綱手大人踏進了百花王街的土地,看著那一家家大白天就燈火輝煌的賭場,總覺得懷中包袱里的那點兒錢已經不屬于她們了。
“綱手大人,我們要不還是先去找一個旅館住下吧!”
看著正琢磨著去那家賭場的綱手,靜音試圖垂死掙扎一波。
“靜音你好啰嗦,旅館在那里又不會長腿跑了,等到了晚上再去也不遲。”
可是賭場也沒有長腿啊!
靜音在心中吶喊。
然后——
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綱手一步一步的寸進了右前方的一家裝飾的最為豪華的賭場中去。
在她們的身后,那雄拔入天的蘇迷盧山默默的俯瞰著下方著自己腳下這熱鬧非凡的人間煙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