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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沒事別來晃蕩

  言官彈劾秦德威的事情,忽然就沒了后續,無聲無息的過去了,只留下了幾個言官笑柄。

  在朝廷中,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挖出并處置幕后指使者的。

  如果每件事都深究,那朝廷沒幾天就要散架了,譬如歷史上的萬歷朝中后期。

  但不知為什么,秦德威還是暫停著入直文淵閣,不知道是不是嘉靖皇帝想等輿論徹底平息。

  于是秦學士便又只好回翰林院和詹事府上班(刷存在)了,身為館、閣、春坊三位一體詞臣,停了入直文淵閣,又沒停翰林學士和少詹事。

  比起詹事府,秦德威更愿意去翰林院晃蕩,畢竟這里可是有標榜功名榮譽的狀元廳。

  當然,不排除秦學士潛意識里,總覺得詹事府風水不好,比較晦氣的緣故。

  進了翰林院,左轉來到狀元廳。此時廳中無人,嘉靖十七年狀元茅瓚也不在。

  但原來自己所用的桌桉依舊干干凈凈,顯然有人時常清理,秦學士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小茅狀元還算懂事。

  此后秦德威又來到了翰林院后面柯亭,果不其然,又一堆翰林在這里例行聚講。

  眾人都知道,秦德威自從進翰林院以來,作風比較高冷,基本不怎么參加過這種日常學術聚講。

  每次到來,都是打個招呼或者找人,偶爾也留下幾首詩詞供大家賞析。

  這次大概也不例外,比較相熟的翰林紛紛與秦德威打招呼。畢竟秦學士現在幾近于飛升了,還在翰林院修煉的人主動點沒毛病。

  秦德威也一一回應,還是前輩后輩的禮數,翰苑詞臣內部一般不擺官架子。

  忽然有人道:“方才與友人正說起秦板橋之事,皆以為秦板橋有不妥之處。”

  秦德威循聲看去,原來是個叫歐陽衢的侍講學士,說起來與自己還有點淵源。

  前年嘉靖十六年那科南直隸鄉試,本來內定的主考官人選就是這位歐陽衢。不成想,被秦德威直接從嘉靖皇帝手里截胡了,官場就是這樣,從不缺意外和驚喜。

  “在下有什么不妥?”秦德威明知沒好話,還是問了一句。

  歐陽衢一本正經的說:“你秦板橋中旨入直,朝中物議紛紛,其實這就是不能服眾了。

  再說還有詞林前輩翟閣老守制盡孝后,卻賦閑于家,久不得起用,此乃極為不公之事。若因盡孝而失官,豈不等若鼓勵天下人不必盡孝?

  恰好天子又將你秦板橋入直暫停,你何不順勢請辭,另舉薦翟前輩復官入直,也不啻為士林佳話也!”

  秦德威盯著歐陽衢看了會兒,突然開口道:“奸黨!原來你也是奸黨!”

  歐陽衢:“......”

  秦德威指著歐陽衢呵斥道:“中樞嚴嵩,都察院霍韜、湯經邦等人是奸黨,已經被我揭穿!

  但沒想到,我們翰林院里竟然也有與彼輩里應外合的奸黨!我這個翰林學士,實在看不下去!”

  翰林學士不止秦德威一個人,與秦德威最熟悉的溫仁和溫學士痛苦的揉了揉額頭,無奈的站起來說:“秦板橋你冷靜!有話好好說!”

  秦德威仍然用手指著歐陽衢,扭頭對溫學士反問道:“難道他不是奸黨?”

  便又有幾個人出來勸架,有說歐陽衢“崇尚氣節”的,有說歐陽衢“學問精深”的,還有說歐陽衢“品行純粹”的。

  總而言之,請秦板橋嘴下留情,別隨便在翰林院這種清華之地搞奸黨,沒這么干事的。

  被勸過后,秦德威大度的說:“原來是我誤會了歐陽前輩!沒想到歐陽前輩竟然是個一致公認崇尚氣節、學問精深、品行純粹的人!”

  眾人便松了口氣,如果秦德威真發起狠,那他們也沒辦法了,誰能攔得住接近于飛升的秦板橋?

  隨即秦德威又對眾翰林道:“我大明已經數年沒有派使臣去朝鮮國了,所以最近要選派大臣出使。

  一是巡行朝鮮國各地,以及東北女直等藩屬,二是向藩屬宣布大明更改廟制大禮,來回預計為期一年半。

  按照慣例,一般都是選拔翰苑清貴充當使節,不失我天朝上邦的體面。

  既然一致公認歐陽前輩崇尚氣節、學問精深、品行純粹,又是探花出身,足以彰顯上國體面,那就推舉歐陽前輩去吧!”

  眾人:“......”

  這種辛苦又對仕途沒多大用的差事,誰都不想去!眾人面面相覷,忽然沒人想說話了。

  歐陽衢真急了,口不擇言的反駁道:“外交之事,豈能由你秦板橋說了算?”

  秦德威氣定神閑的答道:“此乃禮部張大宗伯的職內之事,但他如今入直西苑侍奉陛下,實在無暇分身,便委托我來翰林院選拔使臣。”

  于是眾人全都明白了,秦德威今天就是憋著壞來大本營翰林院晃蕩,就是要看誰敢后院跳反。

  秦德威一錘定音的說:“既然大家一致公認歐陽前輩你崇尚氣節、學問精深、品行純粹,那就這么定了,勞煩歐陽前輩出使了!”

  眾人同情的看向歐陽衢,你到底是喝了誰的迷湯,惹秦德威干什么?等你回來,沒準南京翰林院又缺人了。

  然后秦德威又對眾翰林道:“我再去隔壁詹事府看看,去朝鮮國也許還需要一個副使。”

  詹事府和翰林院之間,很多人都是兩邊兼職的,立刻就有個叫王教的詹事府左庶子站了起來,對秦德威說:“秦板橋慢著,我陪你一起去。”

  有一個歐陽衢就夠了,你秦學士別在詞林坑個沒完了啊!

  秦德威似乎像是改了主意,對王教說:“我又不想去詹事府了,但請王前輩替我帶個話。”

  王教便問道:“什么話?”

  秦德威痛心疾首的說:“我入直文淵閣,也是為了東宮啊!東宮太子將來要治國的,豈能不學時務?

  所以我也等于是以東宮屬官身份,在文淵閣搜集時務素材,以備太子將來講學所用!

  如今我被奸黨攻訐,導致暫停入直,詹事府難道不應該替我發聲?”

  王教:“......”

  秦德威叮囑說:“所以你們要上疏!奏請讓我復職!不然以后我怎么為東宮做事!

  對了,太子現在還沒開始授課,而我大明又已經三十幾年沒有儲君了,都沒有輔導儲君的經驗。

  所以東宮屬官集體去朝鮮國學習一下怎么輔導儲君,也挺好的。”

  行吧行吧,王教苦笑著離開了翰林院,回了詹事府傳話去了。

  溫仁和便主動說:“我們翰苑同僚也會為你發聲,只求以后你沒事別來翰林院晃蕩了!”

  ------題外話------

  不是不更,我在努力構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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