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夜幕,殘肢,呼吸的刀,不染塵埃的衣服,和六顆顫栗的紅眼珠子....融合成的畫面在死亡森林的舞臺上演著。
沒有華麗忍術的碰撞,沒有速度與激情的追逃,沒有跌宕起伏的一波三折,更沒有驚天逆轉的絕地反殺。
只有肆虐無形的電光,和折射出呼吸的刀,在刀與電交織的恐怖中,猩紅色的寫輪眼只映射出無力的蒼白!
從刀刃拔出的瞬間,開始就同時落下帷幕。
站在三個躺倒在地上的宇智波中間,輝夜奈見仁慈地令他們四肢健全的存活下來。
畢竟,宇智波和痘痘臉的性質不同,中間不涉及到狹隘的私仇和報復,只是單純的考試競爭罷了。
沒必要搞得那么血腥殘忍,輝夜奈見只是按照正常考試流程,將他們打斷幾根肋骨送去美美的睡一覺。
宇智波時日無多了,哪有死前還拼命折騰升級考試的,趁著有閑暇多補會兒覺不香嗎!
至于,冠軍,內定?
不好意思,木葉辛苦搭建的名為“死亡森林”的這座舞臺,被[西索]和[輝夜奈見]倆[人]默契的聯手接管了。
“其實,西索不希望你們來找我麻煩,是真心話,因為你們來找我,就意味著他的玩具數量被縮減了!”
輝夜奈見對著昏厥過去的宇智波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很善良的將三個重度昏厥的宇智波地上擺成一排,用草葉快速編成被子輕輕披蓋在他們身上,防止著涼。
幫助競爭對手做完善后工作后,輝夜奈見才不疾不徐的帶著花藤悟,和鬼相楠繼續朝著中央高塔的方向前進。
“溫柔的善良和冷酷的決絕么,真是一個矛盾的家伙,或許,忍界一直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旗木卡卡西把護額挪回眼睛上罩住,內心感慨萬千,如果曾經那兩個人的性格也能稍稍融合一下,或許有些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他冷眼瞥了眼森林里的寂靜慘狀,痘痘臉三人也都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本次中忍考核已經與他們無關了,不,或許說他們的忍者職業生涯業已在此畫上了句號!
其實,
這對他們而言,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卡卡西其實很想追上輝夜奈見問一下,剛才那個問題的正確答案究竟是什么。
如果異位換成自己,又要怎樣回答,才有可能得到寬恕而不被斬斷手,那道問題,真的存有正確的答案么?
“算了,以后有機會再問吧!”
卡卡西沒有再繼續跟蹤輝夜奈見,后者展露出的實力,連他都摸不清看不透,這場中忍考試還能有什么危險能威脅到他。
或許還真有一個,
就是那個襲擊主考官的瘋子——西索,和輝夜奈見來自同村!!
“這場中忍考試怕是要成為草忍村的秀場了,哎,三代目火影這下怕是要傷腦筋了。”卡卡西思維發散出去。
他幻想的太樂觀了!
對講機瘋狂震動,卡卡西從懷里掏出來,放到耳邊,鼻翼兩側呼吸的肌肉似乎都瞬間停顫了,眼瞳因為震驚以肉眼可見的收縮成了針孔。
他掛下對講機,瘋狂的朝著中央高塔的位置前進,甚至都顧不得隱藏身形,從側旁就超過了慢悠悠行進的輝夜奈見三[人]組。
看著卡卡西狂奔急襲而過的身影,輝夜奈見輕輕嗅了嗅鼻子,嘴角隱秘的勾起一絲弧度,“我嗅到了,空氣飄來了鮮血的味道....”
花藤悟和鬼相楠同時咧嘴,露出森森潔白的牙齒,寄生獸原本應當以人為食,但輝夜奈見認為這過于重口味兒了,所以強制改變了他們的食譜,他們現在以心臟和血液為食。
這令他們對空氣中的血液濃度和方位異常敏感!
“左前方,1300米的位置,有許多具新鮮的尸體。”花藤悟指著那個方向說道。
“血液彌散的味道異常芬芳,他們死前經歷過巨大的情緒波動,另一位主人似乎狩獵的非常愉悅。”鬼相楠舔了舔嘴唇。
“都把表情克制一下,不要一副見到血就邪惡得不能自抑的樣子,既然披著[人]的面具,就要裝出與人為善的模樣來啊!”
輝夜奈見無奈的提醒著,實在是搞不懂自己的這群下屬里,怎么就再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像自己一樣陽光溫暖,這很難嗎?
看來下一次解封人物,非常有必要選擇一位長相正派溫柔的番隊長,來提升改造一下自己隊伍的整體氣質。
“主人,為什么要這么麻煩的與人為善?”花藤悟和鬼相楠齊聲問道,在寄生獸的思維里人類歸屬于食物鏈的下級。
我為什么要跟食物講仁慈?
這是個觸及靈魂的拷問!
難道這樣做,可以讓食物變得更鮮嫩多汁?
“單純的為了裹腹而吃飽是件非常無趣的事,食物需要烹飪和料理才會變得更鮮美,哪怕為此稍稍付出一點功夫也是可以忍耐的!”
輝夜奈見指甲從臉頰上劃過,割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子,“我戴上面具,不過是為了有一天能親手撕掉它,那時,觀看的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說話的功夫,溢淌出的黑血就一滴不落的重新鉆回皮肉之下,依舊是那張不染塵埃的臉蛋。
風也是靜悄悄地聆聽著,四周的樹影宛如幢幢鬼影在暗中默默注視著。
另一邊,
收到[輝夜奈見]入場的通知,西索嘴中吐出一個粉色的泡泡,臉上綻放出性感而妖冶的笑容。
死亡森林最后一場戲,action!
鮮血混著泥濘染臟了鞋底,一根嗯,根淌血的線吊掛在尸體上,像是一個個支離破碎的人偶被蛛絲纏住,橫七豎八的吊在樹杈上。
一地散亂的天地卷軸掉落在樹下的血泊里,像是被隨意丟棄的垃圾,無人問津。
樹干底下三個背靠背貼著的木葉下忍,渾身浴血,滿臉絕望的仰頭望著樹干頂端的[主考官]西索。
西索踩在樹干頂端,半張臉都被鮮血濺紅,這讓他的淚妝更顯妖冶和病態,渾身都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險氣息。
撲克牌在他的指尖出現,消失,出現,消失,唰唰唰紙牌摩擦空氣的聲音,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而真正的考官們則俱都隱藏在樹林四周的暗處里,動物紋路的面具下是一張張鐵青憤怒的臉。
這么多年來,他們是頭一回見到,有考生敢在考試里玩什么[主考官]的游戲,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把整場考試的規則都給強行更改了。
“到底怎么回事?”卡卡西趕來,掃了一圈聚集在一起的暗部,沉聲問道。
“村子里參與中忍考試的6支隊伍全滅了,就算集齊了天地卷軸也沒用,沒有一支隊伍能通過西索設置的關卡。”
“關卡,什么意思?”
“草忍村的那個下忍西索在扮演主考官,給每個集齊卷軸想要通往中央高塔的考生小組設置考題,凡是答錯題目的,或者表現令他不滿意的,全都被判定不合格,剝奪考試資格。”
“設置考題?”卡卡西頓時聯想到輝夜奈見的那個問題,面色有些古怪的問道,“都是什么樣的考題?”
“大概就是讓你在死亡面前剖析自己,認清自己內心最陰暗的那一面吧,反正都是些稀奇古怪且殘忍的問題。”被問到的暗部沉吟半晌,似乎非常不愿意去回憶那些問題。
“那些問題不重要,總之這個草忍村的下忍腦子絕對不正常。”
暗部沒有正面回答卡卡西的問題,卡卡西只得暫時壓住內心強烈的好奇心,繼而問道,“判定不合格的考生,如何被剝奪考試資格的?”
“剝奪考試資格就是死亡,亦或者陷入昏厥,西索會抽取撲克牌,根據撲克牌的點數和花色,來決定考生是殺死考生,還是打昏他們。”
“抽撲克牌,這么兒戲的嗎?”
“嗯,最奇怪的是其他村子的考生,大部分抽取到的結果都是昏厥,唯有咱們木葉的下忍考生每一次抽取到的都是代表死亡的撲克牌,排除掉你跟的宇智波那一組外,剩余的木葉考生全都死在這里了。”
“哦,唯一活下來的是第1組抵達的日向斑,被西索放留了條命,還剩下唯一一組的木葉平民班就是眼前這三個,看情況,也已經撐不住了。”
簡單的話對白背后透出的血腥殘忍令卡卡西脊背浮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尤其再看著眼前一個個吊死在樹上的[人偶],卡卡西就更能身臨其境的體會那語言描繪里勾勒出的瘋狂和恐怖的場景。
“西索是把這場考試當游戲,把考生都當玩具了,這家伙是個十足的瘋子!”卡卡西冷眼看向場中。
內心則在思考,怎么就恰好木葉的忍者都抽到了死亡牌,巧合,還是說這個瘋子是在故意針對木葉。
可惜這都只是猜想,沒有證據,而且西索的做法沒有違反考試規則,他們也無法出去制止,只能任由西索殺豬屠狗般將木葉的幾支隊伍都給殘忍殺害了。
這么一想,
整個木葉最幸運的隊伍,竟然是被輝夜奈見淘汰掉的那組宇智波了啊!
一陣陰風拂過,吊在樹上的[人偶]隨風蕩著秋千打散落葉,顫動的線上幾滴黏稠的血滴彈飛,在風中打著轉兒。
“游戲到了收尾的時間,那么今天,最后一個問題,就由幸運的你們來回答!”西索伸個懶腰,月霜透過枝葉的縫隙打在他殷紅的臉上,讓他的笑容看起來陰森詭異。
“你覺得,你們和這些吊掛的人偶有什么區別么?”
西索指尖一彈,一截撲克牌從指縫中彈躍而出,被他隨手夾住翻轉到正面,“吶,方塊4!”
底下三張臉煞白到極點,前兩組抽到方塊4的考生,現在就吊掛在樹上,其中一個全身關節都被拗斷了,正倒掛著瞪著一對猙獰暴凸的死魚眼面對著他們。
“你先來回答!”
西索隨意的看向其中一人,屈指一彈,后者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自己動起來,手中的苦無緩慢而堅定的抵向自己的喉嚨。
回答倒計時開始!
答錯亦或者慢答,喉嚨都會被自己劃開。
“救我!”
被纏住的人瘋狂的掙扎,旁邊的兩名隊友卻根本不敢上前,反倒像躲避瘟神般朝后散開。
前面死去的人已經告訴他們這場考試的規則,一旦你去拯救隊友,則會被西索視為你要搶答,原本問向他的問題就會轉落到搶答之人的頭頂,同樣的,那些絲線也會一道轉移到他的身上。
血淋淋的真相——救人等同于自殺!
雖然,就算什么都不做,等隊友答錯死亡,自己也同樣大概率難逃死亡的命運,但哪怕能多活一秒呢?
那不就正是人性最真實也最卑劣的答案么!
“火之意志熏陶下的木葉,和我們這些小忍村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真是無趣啊,原本我還以為能在木葉找到幾個可口的果子呢!”
西索眼神漠然,似乎是在對著底下的考生說話,也似乎是在對著暗處無數雙眼睛冷嘲熱諷。
失望,嘲諷?
平靜,殘忍?
所有聽到這段臺詞的人,都能感受到這話語中沁入骨髓里的瘋,以及赤裸裸的對木葉的森冷惡意。
有那么一瞬間,
所有參與本屆中忍聯合考試的外村考生,生平第1次慶幸,自己頭頂上戴的不是木葉的護額。
死亡森林里發生的意外狀況,暗部在第一時間就上報到火影那里,中忍聯合考試,原本計劃是木葉村夸耀武力的平臺,結果現在倒好,一個預選賽還沒結束,木葉的參考選手就要全軍覆沒了。
這要傳出去,木葉的臉面往哪里擱,草忍村西索的舉動,無疑是把木葉的臉皮撕在地上,狠狠踩爛了。
一個小小的草忍村怎么有膽子這么做?
他們就不怕事后迎來木葉的報復嗎?
猿飛日斬神色陰翳的看著水晶球里的畫面,西索顯然已經上了他心里的小本子,但報復不能是現在,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木葉還需展現出大國的器量。
“草忍村膽敢如此挑釁木葉,不是有重大的利益圖謀,便是有不得不宣泄而出的仇恨!”
猿飛日斬狠狠嘬了一口煙斗,眸子死死的看著去而復返的志村團藏,一字一頓道,“團藏,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志村團藏沉默,每次都是這樣,一有點不對頭,懷疑就會指向自己,更可氣的是,這種指向每次還都是對的。
“他看起來是個瘋子,瘋子做事沒有邏輯可言的。”志村團藏狡辯道,把村子里的一屆參考的下忍幾乎全害死,這口鍋他可不背。
“瘋子做事可以不講邏輯,但瘋子同樣有喜惡,我看得出來,他是在針對木葉!”
猿飛日斬雙手撐著桌子,煙灰顫抖著從煙斗里掉落,落在書桌角上光亮的書籍火之意志上,
“跟我說實話,這里就我們兩個人!”
壓抑!
死一般的壓抑!
半晌,
志村團藏忽然咧嘴笑了:“我倒是沒想到草忍村會表現的如此憤怒,不過這樣就更證實了[極樂之匣]的價值....”
志村團藏壓低聲音向猿飛日斬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