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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太初無上功

  黃昏晚霞。

  小院之內。

  飯菜飄香。

  聽完陳立陽的慷慨陳詞,半月之內開科考,不敢多耽誤一日,話里話外都是在預祝方鴻,此去蒼州府,盡情地施展才華……方鴻發出邀請:“吃了沒,坐下來一起吃點?”

  “這怎么好意思,說好的慶功宴還沒舉辦。”陳立陽搓了搓手。

  話雖如此。

  身體卻是誠實的。

  陳立陽從院里搬了個石凳,坐在餐桌一邊。

  抱大腿……找靠山……這都是陳立陽的人生經驗,方鴻練武小半年,戰力已然超越他,待到十年,二十年,很可能踏入練氣階層。

  心里不舒服。

  可是酸歸酸。

  這么一位將來的大人物,此時不打好關系,結下交情,更待何時?

  “唉。”

  “實話跟你說。”陳立陽面帶愧疚地輕嘆一聲:“我見你年紀輕輕,練武入門沒多久,比肩先天第二境,忍不住妒火中燒,心態失衡。我這一把年紀簡直活到狗身上去了。”

  方鴻欲言又止,道:“其實……”

  “怎么?”

  陳立陽拿起筷子:“但說無妨。”

  “呃……忘了要說什么了。”

  方鴻搖搖頭,找了個托詞,總不能告訴陳立陽你可能連狗都不如吧?

  那就太傷人。

  秉承著尊老愛幼的中華民族傳統美德,方鴻轉移話題,問起陳立陽家里有沒有養狗……說起來,除了那位誅妖司副司主,陳立陽是方鴻見過年紀最大的老人。

  當真高壽。

  先天武人活得久。

  玄孫女陳曦兒都二十多歲。

  這時候。

  只見陳立陽搖頭:“家中無犬,我嫌太吵。再有,每當看到狗,總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狗的形象很卑微。

  動物,無智,短壽,力弱,喂養再多丹藥充其量堪比后天三層。

  另一方面。

  狗也是趨吉避兇的祥瑞象征。

  瑞獸之說,流傳世間,人們只當憑空杜撰的傳言,真實性有待商榷,并沒有太過確信。

  各種傳說太多了。

  尤其是關于武人的傳說奇聞。

  力能扛山……翻江倒海……甚至令夏日飛雪,冬季開花,這些都是超凡脫俗的力量。

  正因此。

  大乾子民沒什么封建迷信。

  要說信仰,也是信祖宗,把心念寄托在祖輩前人的身上。

  “老祖宗才叫厲害。”

  “每當我站在靈氣長城下,仰望那巍峨如山的城墻,通體玄色,綿延不絕,拔地而起,豎起巨壁……我感到無比震撼,無法言表,無法訴說。唯有你親眼目睹那一座長城,才曉得什么叫接天連地,高聳入云,堪稱奇跡,耗時上百年修筑的宏大工程。”陳立陽發現方鴻好像對靈氣長城很感興趣,便說起更多細節,唏噓不已。

  想當年,他給人哭墳三日……那府城高官不過是先天三境。

  先天初境:真元之境!

  先天二境:真罡之境!

  先天三境:真金之境!

  何謂真金?顧名思義:血肉之軀如真正金子一般輕易不腐朽,哪怕死去上百年,身軀入土不腐爛。

  再有。

  一兩金子等同幾十萬銀子,這也是以金喻人,高貴,不凡,乃是極為貼切的歌頌寓意。

  以前可沒有這些說法。

  這些都是大乾立國以后重新劃分的武道境界。

  更直觀。

  更通俗易懂。

  每個境界的稱謂對應著該境界的特征異象。

  前朝大眞的年代,禁止這些武道常識的流傳……有些武人,演變真氣,還以為踏入先天,完全弄不清自身的真正境界,稀里糊涂的狀態,鬧出了不少笑談趣事。

  正因此。

  古人言:

  開國乾帝有大仁,大德,大胸懷。

  重分各個境界,普及武道常識,開啟百姓民智——尚武之風,自那時起,一點點根深蒂固。

  皎月當空。

  夜色漸濃。

  望著陳立陽踏空離去,方夭方蓁蓁驚訝地瞪大眼睛。

  她們本以為又是一個上門拜訪的武道秀才,滿頭黑發,年紀不大,臉上總是帶著笑,不著痕跡地吹捧自家兄長。

  開口閉口,說什么郡縣貧瘠,臟亂差,武道水準低,實在配不上方鴻。

  這些也就罷了。

  還說什么……縣城狹小,如同彈丸之地?橫穿其中,繞行一圈,花不了多少時間,一旦住慣了,像一步即可跨越的一潭死水。

  可是。

  絕大多數縣城人,終其一生,足跡都沒有走遍整個縣城呢。

  一方面,為生計奔波忙碌,沒時間到處溜達。

  另一方面,縣城很大,尋常人橫穿都需要兩個時辰。

  當時,兩個小丫頭乖巧不語,并沒有妹仗兄威。

  “又一位飛天武人!”

  “蓁蓁,跟你講過多少次,那叫后天九層真氣境!”

  “曉得啦。”

  “你上次也這么說,過后就忘。”

  夭兒蓁蓁說著話,方鴻在旁邊吃了口新鮮青瓜,暗暗沉吟:“夭兒似乎有點強迫癥,偏傳統,固執,沉靜,靦腆,矜持……相比之下,蓁蓁就活潑多了,更開朗一些。”

  她們長相幾乎是一模一樣,性格大有不同。

  除此之外。

  根骨靈性也相當。

  好幾個月了,才后天三層,不知何時成武人。

  方鴻對此也撓頭……兩個妹妹好像很普通,不像他期待那般,童年遇奇遇,有什么隱藏天賦,是拜入仙門圣地的天之嬌女。

  但也無妨。

  方鴻是何等身份。

  有他在……兩個小丫頭已經是貴不可言。

  哄著兩人鉆進被窩睡覺,方鴻回屋繼續修煉東天門第三式:門當戶對!

  看似雞肋般作用。

  實際上……方鴻沉吟良久,也確實想不出這一式有什么作用。

  反正技多不壓身。

  他修習一夜,伸了個懶腰,渾身筋骨噼里啪啦的脆響。

  每日每夜,每分每秒,時時刻刻在變強。

  先天元氣……大力丹……方鴻掌心托起又一道新生的透明真氣,掃了眼斬妖系統開機禮包,考慮下一次簽到領取哪個。

  “一瓶清泉?”

  “一株靈初草?”

  “還有那一抹陽光……難道是蘊含豐富太陽能的高等能源。”

  方鴻依次略過,繼續看下去,眸光就微微一亮。

  隨著境界突破,晉升到古今未有的后天十層,開機禮包物品列表的省略號里面又顯現幾樣物品,像是解鎖了出來,可供選擇。

  要知道。

  剛開始啟動系統的時候,方鴻看到開機禮包的列表……其中有一長串的省略號。

  估計境界不達標。

  沒辦法點開。

  所以……方鴻也不太清楚,開機禮包究竟有多少物品。

  換言之。

  那個省略號,到底省略了多少東西?

  到如今,還是個未解之謎,方鴻仔細掃了眼。

  “境界突破到更高。”

  “隨之解鎖出現更多的物品。”

  方鴻當然不嫌多,越多越好,多元化才是正道。

  每隔一月,簽到一次,只領取一份物品。

  這屬于初期。

  等他境界足夠高,一口氣領取四五個禮包物品……好比逛商場,看上哪個全買了,不用像現在這般精挑細選的糾結。

  真是逼死選擇困難癥的節奏。

  “呼。”

  方鴻輕吐一口氣,收斂雜念,做個匯總。

  除了那些已經顯現過的物品。

  從前往后依次是:

  三原色織云絲綢(一匹)

  太初無上功(一層)

  古王朝御用紙章(一張)

  古王朝御用琉璃玉佩(一塊)

  萳箓長壽梨(一片)

  荒古殿堂側門廢棄磚料(一粒)

  戊茴學府青銅鍋(一口)

  九離涼茶(一杯)

  不知名鍍金雕塑(一角)

  李氏避雷針(一根)

  圣地極樂寺往生極樂糖(一顆)

  方鴻全部羅列了一遍,不禁搓了搓雙手,捶了捶拳頭。

  看得他目不暇接。

  像是貓兒撓心口。

  可惜。

  只能過過眼癮,摸不到……目前還沒到每月領取禮包物品的時候。

  念及此處,方鴻就進入索然無味的淡泊狀態:“時機未到,開機禮包還處于凍結期間,我看來看去看個什么勁兒呢。”

  “不如練武!”

  “真氣量還是太少!”

  方鴻睜眼,擴胸,吐息,便有一道道真氣盤旋周身,如煙如霧如風如幻如流光震蕩虛空,隱約彌漫一重重蘊含毀滅性威能的波紋。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彷如把江海巨浪統統壓縮變成閃耀紫金顏色的實質真氣。

  第七十七道真氣誕生!

  眾所周知。

  武人真氣量越多,威力越強,實力越高,并不是線性增長,而是呈現小幅度指數級增長。

  譬如初晉后天九層的武人,剛開始只有一道真氣,日積月累,聚少成多,體內容納九道真氣屬于比較常見的普通水準。

  再往上。

  十二道真氣,堪稱佼佼者。

  十五道真氣,后天巔峰,左卿卿位的標準。

  二十多道真氣,氣血幾乎全熔煉,就可以嘗試沖擊先天初境,或者購置一顆歸真丹。

  裘縣令,施高虎,都是這個程度。

  不過……

  他們年紀太大……

  氣血殘留,根深蒂固,須得服用歸真丹才能突破。

  “唔。”

  方鴻懸空而坐,托起下巴,眸光閃爍,統籌驅使七十七道真氣,竟繞成一個個紫金圓圈。

  真氣圈盤旋頭頂,橫亙上方,高高低低,重重疊疊,宛如每層間隔兩三寸的七重光環。

  他將其命名為:玄元冠。

  目前,還是草創,屬于試用階段。

  后續再改良,優化,調整……或可配合東天門第三式、門當戶對。

  “沒辦法。”

  “靈性實在太高了。”

  “靈性增益悟性,悟性已經是難以揣測的程度,一通百通,豁然開朗,開創一門門匹配自身的武道打法像吃飯喝水那么簡單。”

  每每有奇思妙想,付諸于實踐,便有了感悟,收獲,所謂的上乘打法信手拈來。

  更何況,有東天門作為參考,借鑒。

  初創的打法,也威力高絕……他正在琢磨怎么改良玄元冠,驀然間眉毛一挑,就聽到遠處的街道傳來熟悉的聲音。

  “咦?”

  “張高麥?”

  方鴻出了主廂房,身形拔高,騰空而起,就看到巷子外街道盡頭,張高麥正在被人追殺,捂著左胳膊,鮮血橫流的樣子。

  張高麥后方,是一位披著玄色袍子的紅發老嫗。

  那老嫗氣血形成滾滾熱浪,竟是后天第六層,她三步并作兩步,剛剛追上張高麥,卻因不熟悉地形,一次又一次撲空。

  兩人一追一逃,如同兔起鶻落,撞壞路邊民宅。

  下一刻。

  張高麥轉身變向,往遠處跑去,竟是縣衙的方向。

  方鴻面露詫異之色:“張高麥逃向縣衙,是舍近求遠……難道他不知我已經郡縣無敵?念在同窗情誼,不會見死不救。”

  況且……

  方鴻面色變古怪……

  近幾日,隔壁的院落宅子,住進來幾個武道秀才芝麻官。

  當街廝殺,毀民宅,傷無辜,危害縣城的治安,按照大乾律罪名可大也可小……而在飛云縣,縣尉施高虎嫉惡如仇,明令禁止縣城內武人廝殺。

  有仇有怨,要生死斗,去城外。

  武人的搏殺,破壞力較高,足以牽連很多無辜的百姓。

  方鴻本想當個吃瓜群眾……張高麥暫無性命之憂,而且住在附近的縣衙芝麻官不會坐視不管。

  但看到商鋪門前的攤子掀翻,布料散落在地,人人遠離,夾雜著幾聲尖叫,方鴻無法再旁觀。

  “到此為止。”

  方鴻輕聲道了一句。

  剎那。

  浩浩蕩蕩如浪涌的低喝在老婦與張高麥耳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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