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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三巡要變天了

  程千帆的發言博得了滿堂彩。

  覃德泰甚是滿意,和馬一守以及程千帆分別握手,又勉勵了二人兩句,這才帶人離開。

  眾巡捕注意到,覃總除了和程千帆握手之外,還拍了拍程副巡長的肩膀,低聲交代了兩句,臉上更是笑意盈盈。

  “馬巡長,恭喜啊。”

  “馬頭,要請客咯。”

  馬一守志得意滿,和眾人寒暄著。

  很快,圍著馬一守的眾人又轉去圍住了程千帆。

  “小程,恭喜啊。”

  “什么小程,是程副巡長。”

  眾人紛紛上前恭喜。

  “千帆經驗不足,還望諸位老哥哥多多幫襯。”

  “沒說的。”

  “肯定的。”

  看著被眾人圍著祝賀的程千帆,馬一守多多少少有些吃味。

  “師傅,喝茶。”程千帆擺脫了眾人,熟練的給馬一守添了茶水,微笑說。

  馬一守深深地看了程千帆一眼,“千帆吶。”

  “師傅,千帆聽著呢。”

  “師傅身體不太好,三巡的事情就麻煩你多費些心了。”馬一守緩緩地說。

  “師傅您這是怎么說的,三巡有您掌總,千帆跟在您身旁還要多學習。”

  “老了,老了,你多辛苦一下吧。”

  “欸,師傅您放心,千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程千帆微笑著,語氣恭敬的說道。

  四周眾人豎起耳朵聽著,對視了一眼。

  三巡,要變天了。

  金神父路三十四號。

  這是一處臨街的兩層小洋樓。

  一向安靜的小洋樓里甚是熱鬧。

  在門口停了兩輛嶄新的小汽車,頗為氣派。

  最引人注目的是竟然懸掛著法蘭西國旗、德意志國旗、日不落國旗、花旗國國旗、青天白日旗以及日本人的膏藥旗。

  門口路過的市民紛紛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莫不是國聯在滬上新開的辦事處?

  然后眼尖的指了指,眾人才看到這一列國旗邊上,竟還有橫幅懸掛,上寫:

  ‘以文會友,西式沙龍,文友社歡迎諸君’。

  圍觀的眾人咧咧嘴,慢慢散去,一個文學社而已,搞得像是八國聯軍進上海似的,多大點事,阿拉上海銀啷個西洋鏡么見過?

  小洋樓里面,一樓被改造成了休息室。

  十幾個男男女女正在聊天,男的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女的花枝招展,嫵媚不凡。

  這些都是滬上的小開、名媛,來捧場湊熱鬧的。

  在二樓的辦公室內,面試正在進行。

  柳明非戴著金絲邊眼鏡,面容白皙,言談舉止文質彬彬,頗有儒雅之氣。

  他的左邊是一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帶著黑框眼鏡,西裝革履,口袋里插著白色絲巾。

  右側則是一位笑容可掬的三十余歲男子。

  三人正在低聲討論前面的三位面試者。

  “這個不錯,小姑娘溫柔如水,眼睛仿若輕聲呢喃,這讓我想起了志摩先生的那首詩。”溫文爾雅男子說道。

  “不不不,我覺得這個不錯,此女面盤如玉、胸巒起伏,適之先生的大奈奈主義,我向來極為支持。”笑容可掬男子說道。

  柳明非面色平靜的掃了兩人一眼。

  他很想說,冊那娘皮,你們兩個老色胚!

  老子是請你們來做大事的,是招聘女文員,不是他娘的給你們選姨太太。

  是的,柳明非是真心實意要為日本人做事情的,他預判日人占領全中國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如此,自己早日投靠,這放在前朝,那是第一批從龍功臣呢。

  正在此時,房門被敲響。

  剛才還在爭論的熱火朝天的兩人頓時閉口,正襟危坐。

  “請進。”柳明非朗聲說道。

  然后,三名男子就看到了一個相貌頗為普通的女子推門而入。

  麥琪路,道格私立診所。

  汪康年正在給患者做手術。

  這是一只貓咪。

  道格私立診所的汪醫生極擅長幫寵物去勢,這個消息在不少貴婦、小姐、名媛圈內傳播。

  來這里做手術的貓咪、狗子增加了不少。

  汪康年一開始是頗為不耐的,甚至是有些反感。

  他是一個醫生。

  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

  一個矢志要割除黨國身上的腐肉的國黨特工。

  不是什么勞什子的給貓貓狗狗看病的獸醫。

  不過,黨務調查處上海特區行動股股長吳山岳得知這個情況,嚴令汪康年要重視這件事。

  盡管內心里是不情愿的,但是,汪康年很理智,他也意識到給貓貓狗狗看病的妙處。

  溫文爾雅,相貌不凡,并且是喝了洋墨水的汪醫生頗受這些名媛貴婦、小姐們的歡喜。

  汪康年可以不著痕跡的引導話題,進而從這些女人的口中獲取到有用的信息。

  就這樣,大上海第一家給寵物看病的私人診所,便在貴婦名媛小姐們的圈子里傳播開來。

  一時之間,生意竟頗為興隆。

  汪康年對待貓咪和對待狗子是一視同仁的。

  已經被注射了麻醉劑的貓咪四仰八叉躺在手術臺上。

  手里拿著鋒利的手術刀,汪康年掃了一眼貓咪的要害部位,他在考慮如何以最小的切口完成手術。

  就在此時,手術室的房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

  “報告組長,”

  “白胖和小歐回來了。”

  “讓他們進來。”汪康年精神為之一振,白胖和小歐被他安排在窩棚區楊細妹家中‘守株待兔’,沒有命令是不能擅自回來的,除非一種可能:

  此二人定然是有了重大發現。

  “讓他們進來。”汪康年熟練的在貓咪的要害部位輕輕一劃,說道。

  看著臭烘烘、甚是凄慘的兩名手下。

  素有潔癖的汪康年從手術臺后面繞過來,絲毫不介意當拍了拍兩人身上臟臭不堪的衣服,沉聲說,“辛苦了!”

  “屬下不敢。”白胖說道,“我等愿為黨國效死!”

  “很好。”汪康年滿意的點點頭,“倘若眾人皆有你二人之耐苦、犧牲精神,何愁匪患不靖,黨國不興!我會為你們請功的。”

  “愿為組長效死!”二人激動說道。

  “說說吧,有什么發現?”汪康年問道。

  “組長明鑒,果然如您所料,有紅黨去接走了楊細妹。”小歐說道。

  “可是探查到了此人身份?”汪康年大喜。

  “組長,你肯定想不到此人是誰。”小歐得意說。

  白胖看了自己的搭檔一眼,傻子!

  “是誰?莫不是一位老朋友?”汪康年面色不變,沉聲問。

  “是方木恒。”小歐高興的說。

  汪康年面色陰沉下來,是方木恒你他娘的高興個屁!

  這個家伙壓根不是紅黨,即便是有百分之百一的可能是紅黨,這種笨蛋,不抓比抓了要更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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