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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除之而后快

  彭與鷗能夠感受到王鈞同志對程千帆的怒火和極度痛恨。

  或者這可以代表王鈞同志、阿海同志等同志們對這個心狠手辣的反革命巡捕的痛恨。

  他能理解這種痛恨,有這么一位極度仇視紅色、親近日本人的黑心巡捕的存在,是對在法租界活動的同志們以及抗日志士的極大威脅。

  彭與鷗覺得自己應該感到高興,這種情況恰恰說明了程千帆工作出色、隱藏的好。

  但是,他卻又高興不起來,這更說明了程千帆的不容易,對于‘火苗’來說,他不僅僅要面對殘酷的潛伏環境,還要面對同志們的誤解,不,確切的說是痛恨,同志們對待程千帆的態度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來形容也不為過。

  “王鈞同志,你和阿海同志反應的情況很重要,我和組織上會認真對待的。”彭與鷗表現嚴肅說道,“我曾經和程千帆有過接觸,此人是高等知識分子出身,看似溫和懂禮,實則陰險狡詐,確實是不得不防。”

  王鈞沒有久留,兩人簡單商討了抗日夜校的情況后,王鈞便告辭離開。

  彭與鷗離開接頭地點,叫了一輛黃包車歸家。

  他苦笑著搖搖頭,若是革命勝利了,兩人相見,王鈞同志事后得知去年將他從特務的包圍中營救出來的,以及兩次營救了阿海的都是程千帆的話,一定會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的吧。

  他熱切期望這一天的到來。

  假扮市民去趙延年家敲門打聽消息的特工回來了。

  “女傭說太太收拾行李準備回蘇州老家。”特工說道。

  “無緣無故,趙太太為何回蘇州老家?”吳山岳立刻問。

  “女傭沒說,我們也不好多問。”特工說道。

  “我打電話給跑馬會問問情況。”吳山岳說道。

  “跑馬會那邊有消息反饋。”吳山岳放下電話。表情陰沉對荒木播磨說,“去接趙太太的車子回去了,趙太太沒有去跑馬會,半途下車離開了。”

  “巴格鴨落!”荒木播磨氣的罵了句日本國罵,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打翻了吳山岳的茶杯。

  吳山岳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有看到。

  很快,道格診所那邊有消息傳來,是特高課在圍捕汪康年的行動小組的時候出現了紕漏,一名黨務調查處特工負傷逃脫。

  “白啟雄?”吳山岳聽聞逃脫的黨務調查處特工名字叫白啟雄,臉色微微一變。

  “怎么了?這個人很重要?”荒木播磨立刻問道。

  “此人只是一個小嘍啰,并不重要。”吳山岳揉了揉太陽穴,“不過,這個人應該是趙延年的人,如我所料不差,此人逃脫之后,應該是去找了趙延年,最終導致趙延年提前察覺,舉家潛逃。”

  趙延年自以為那點小謀算無人知曉,但是,早就被他看在眼中,盡管不知道這個綽號白胖的特工和趙延年是什么關系,但是,此人是趙延年安排進黨務調查處的,吳山岳早就掌握了這個情況。

  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竟然因此而功虧一簣,著實令人懊喪。

  “這么重要的情況為什么不早點說?”荒木播磨不滿的呵斥。

  “是吳某人失職,我自會向三本閣下請罪的。”吳山岳嘆口氣說道。

  “吳先生不必自責,些許紕漏在所難免。”三本次郎寬慰吳山岳說道,“真要追責的話,也是道格診所那邊出的問題。”

  “閣下的寬容,吳某感激涕零。”吳山岳舒了一口氣,“終究是我考慮不周。”

  “吳先生不必介懷,跑了一個趙延年,與大局無關緊要。”三本次郎微笑說,“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吳先生想必也是頗為疲憊,且先去休息吧。”

  三本次郎擺擺手,示意手下人帶吳山岳去休息。

  “三本閣下,我可以給家里打個電話嗎?”吳山岳問道,“賤內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想必一直心憂。”

  “可以。”三本次郎點點頭,朝著一名特工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盯著點。

  看著吳山岳離開的背影,三本次郎臉上的笑容收斂,“荒木,你認為吳山岳是真的沒有想起來白啟雄之事,還是故意隱瞞?”

  “課長,你是懷疑吳山岳故意用這個漏洞向趙延年示警?”荒木播磨大驚,問道。

  “支那人多狡猾,特別是他們的官員,深諳萬事留一線的處世哲學。”三本次郎沉聲說,“對于投靠帝國的支那人,我們要用,但是,也不得不防著他們。”

  “我明白了。”荒木播磨點點頭,“這件事我會暗中調查的。”

  就在此時,一名特高課的特工敲門而入。

  “程千帆那邊有匯報什么情況沒有?”三本次郎問。

  “沒有。”特工搖搖頭,“程千帆去了煙雜店,和小井君碰面了,不過并沒有接觸。”

  三本次郎點點頭,沒有接觸說明沒有需要匯報的情報。

  “聯系上木川沒?”三本次郎扭頭問荒木播磨。

  “暫時還沒有。”荒木播磨搖搖頭,“蘇浙別動隊被帝國打散了,除非木川君主動聯系我們,我們很難聯系上他們。”

  看著皺眉的三本次郎,荒木播磨問,“課長,你在擔心木川他們遭遇了不幸?”

  “很難說。”三本次郎沉聲說,“他們加入支那武裝,不得不和帝國作戰,戰場是殘酷的,他們甚至可能會被帝國士兵誤殺。”

  荒木播磨點點頭,這種情況是極可能出現的,也是很難避免的。

  “你認為趙延年會去哪里?”三本次郎問。

  “趙延年不會留在上海,他勢必會外逃,目前唯一的離滬通道是水路,我已經派人去碼頭,希望可以抓住趙延年。”荒木播磨說道。

  三本次郎搖搖頭,從今日之事來看,趙延年此人頗為狡猾,想要抓住此人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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