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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章 ‘小頭’誰割的?

  熊澤勘兵衛聽到平井信次說的這些話,整個人都驚呆了,并非是震驚,而是驚恐。

  他驚恐不安的看著平井信次。

  勾結憲兵隊來對付荒木播磨,這不是對付荒木播磨一個人,這是要叛出特高課啊!

  對于紀律森嚴的特工部隊來說,背叛永遠是最惡劣的行為,一旦消息走漏,特高課這邊對他們的痛恨甚至還要在對敵人之上。

  此外,平井長官說了什么?

  他竟然懷疑課長的死和荒木播磨有關!

  這怎么可能?!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課長的死真的和荒木隊長有關,那么,能夠布局害死課長的荒木隊長,又豈是他們能對付的?這不是找死嗎?

  看著熊澤勘兵衛驚恐不安,沉默的樣子,平井信次的眼神變得愈發兇狠,「熊澤,你怕了?」

  熊澤勘兵衛被平井信次的兇狠眼神嚇到了,他打了個激靈,「長官,我只是擔心,擔心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平井信次目光中散發出瘋狂的光芒,「我不擔心這個,只要能給室長報仇,我什么都不怕。」

  說著,他拍了拍熊澤勘兵衛的肩膀,「熊澤,你是我一手提拔的,室長對我有恩,也等同于對你有恩,現在是需要你為此貢獻一切力量的時候了。」

  熊澤勘兵衛看著平井信次,他猛點頭,「熊澤是一個粗人,只知道一個道理,有恩必報。」

  他咬牙說道,「長官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很好,很好!」平井信次滿意的點點頭,「我們兩個聯手,一定能捅破荒木播磨在特高課的黑幕!」

  「長官。」

  「嗯?」

  「我們兩個人還是太勢單力薄了。」熊澤勘兵衛說道,「特高課內部對荒木播磨不滿的人很多,長官不妨尋找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參與進來。」

  「有道理。」平井信次思忖著點點頭,「有賀熊大現在被荒木播磨奪了權,他心中定然不滿,類似有賀這樣的人不少,我們可以嘗試聯絡一二。」

  他滿意的拍了拍熊澤勘兵衛的肩膀,「熊澤,你的建議很好,以后可以經常提出建議。」

  「哈依!」

  「干翻了荒木播磨,后來的新課長也會對我們兩個更加賞識的。」平井信次說道,「熊澤,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哈依!」

  平井信次離開后,熊澤勘兵衛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臉色連連變化。

  他的心中滿是驚恐不安。

  平井長官瘋了。

  熊澤勘兵衛覺得平井信次是瘋了,平井信次的這種行為不啻于螳臂當車,不,更確切的說是在找死。

  即便是平井信次能夠借助憲兵隊那邊的力量,干翻荒木播磨,無論是后來誰來當特高課的課長,都不會放過他和平井信次的。

  接連抽了幾支煙,熊澤勘兵衛的目光變得兇狠起來。

  平井信次瘋了,他要送死,他熊澤勘兵衛不能跟著陪葬。

  十幾分鐘后,熊澤勘兵衛出現在了荒木播磨的辦公室。

  荒木播磨聽從了宮崎健太郎的建議,以穩重和低調為主,故而他從課長辦公室搬回了自己的行動隊隊長辦公室。

  看了一眼緊張不已的熊澤勘兵衛,荒木播磨淡淡問道,「諏訪徹也說你要見我,有要事匯報?」

  熊澤勘兵衛咽了口唾沫,鞠躬說道。

  「說說吧,什么事情?」荒木播磨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平井長官污蔑您,他說千北室長的死是您設計陷害的,還說……」

  「還說什么?」

  「還說課長遇害,也是您一手策劃的。」

  「巴格鴨落!」荒木播磨臉色一變,他陰沉的目光盯著熊澤勘兵衛,「平井真的這么說了?」

  熊澤勘兵衛一咬牙,「報告荒木隊長,平井信次還說,還說要聯合憲兵隊,要向憲兵隊告發。」

  熊澤勘兵衛說完,沒有聽到荒木播磨說話,辦公室里安靜的可怕,這令熊澤勘兵衛心中更加害怕,他想要抬頭看荒木播磨,卻是不敢。

  「抬起頭來。」終于,荒木播磨沉聲道。

  「哈依!」

  「熊澤。」

  「你很不錯。」荒木播磨點點頭,「關鍵時刻,你沒有盲從平井信次,你對特高課的忠心,我很滿意。」

  「熊澤是特高課人的,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有人背叛特高課,更不能坐視有人污蔑對帝國和課長忠心耿耿的荒木隊長。」熊澤勘兵衛說道。

  「哈哈哈哈。」荒木播磨哈哈大笑,他看著熊澤勘兵衛,這個人是平井信次的親信,以前只是特高課的一個小人物,并沒有引起荒木播磨的關注,現在看來,這家伙是一個妙人啊。

  「熊澤。」

  「你認為千北室長遇害,以及課長不幸遇難,這背后是否有什么隱情呢?」荒木播磨說道,幽深的目光盯著熊澤勘兵衛。

  「呃——」熊澤勘兵衛咽了口唾沫,不敢說話。

  荒木播磨也不說話,陰冷的目光打量著熊澤勘兵衛。

  「隊長,我覺得千北室長遇害,以及課長不幸中伏遇難,這背后似乎有隱情。」熊澤勘兵衛說道,他看著荒木播磨。

  「有隱情?」荒木播磨皺起了眉頭。

  「是的,我懷疑這背后有巨大的陰謀。」熊澤勘兵衛說道。

  「什么陰謀?」荒木播磨身體后仰,倚靠在椅背上,打量著熊澤勘兵衛。

  「是平井信次,他對千北室長不滿,還經常私下里詆毀課長,最近幾天平井信次的行蹤很詭異。」熊澤勘兵衛說道,「我懷疑這背后有平井信次在搞鬼。」

  「平井?」荒木播磨皺眉,手指按了按太陽穴,「這不太可能吧,千北君一手提拔了平井信次。」

  「荒木隊長有所不知,平井信次實際上是有賀室長的人,平井信次曾經有一次喝醉了說過,將來有賀室長成為了課長,他就能飛黃騰達了。」熊澤勘兵衛說道。

  「竟有此事?」荒木播磨表情嚴肅起來,他看著熊澤勘兵衛,「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也沒有理由對千北君動手啊。」

  「課長非常器重千北室長,有賀室長曾經對平井長官面前抱怨過,他認為千北室長阻礙了他晉升。」熊澤勘兵衛說道,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有賀熊大和平井信次認為,只要千北室長在,他們在特高課就難以更進一步。」

  「搜得死內。」荒木播磨露出震驚之色,他霍然起身,表情鄭重看著熊澤勘兵衛,「熊澤,你要知道,你匯報的這些情況可謂是駭人聽聞,牽扯很大,必須客觀公正。」

  「熊澤對帝國,對添皇陛下,對特高課忠心耿耿,句句屬實。」熊澤勘兵衛向荒木播磨敬禮,朗聲說道。

  「看來,千北君遇難,以及課長不幸中伏蒙難的背后確實是有很多疑點。」荒木播磨嚴肅說道,「特高課內部有一伙居心叵測的人啊。」

  他看著熊澤勘兵衛,「熊澤,我相信你對添皇陛下,對帝國的忠心,

  現在,我有一個非常嚴峻的任務交給你。」

  「請長官吩咐。」

  「你繼續待在平井的身邊,弄清楚這個居心叵測、喪心病狂的團伙都有哪些人,弄清楚他們進一步的行動。」荒木播磨繞出辦公桌,來到熊澤勘兵衛的身邊,拍了拍熊澤勘兵衛肩膀,「這個任務非常艱巨,事成之后,當不吝嘉獎。」

  「效忠添皇,忠于帝國。」熊澤勘兵衛大喜,說道,「屬下一定聽從隊長的安排。」

  「吆西。」荒木播磨露出笑容,滿意的拍了拍熊澤勘兵衛。

  熊澤勘兵衛離開后,荒木播磨的面色陰沉下來。

  三本次郎剛剛死去,特高課又經歷了憲兵隊的侵擾,他這邊也在竭力奪取權利,穩住陣腳,一時之間沒有精力去理會平井信次這等千北原司的余孽,沒想到這伙人不知死活,竟然還想要興風作浪。

  如此正好,借著平井信次的手,特高課的有些不聽話的、可能的隱患,也該清除清除了。

  宮崎君建議他以穩為主,維持內部穩定,清理內部隱患,這才是當務之急啊。

  法租界中央區巡捕房的治安巡查行動,取得了輝煌之戰果。

  在總巡長金克木的親自指揮下,中央區巡捕房抓獲三只手十一名,當街搶奪的癟三十六名,闖空門五名,拍花子三人,調戲、侮辱女市民的流氓十九人,一時間,法租界中央區市民拍手稱快,更有熱心市民向巡捕房敬獻"保境安民"的牌匾一幅,以示感謝。

  許是巡捕房的行動浩大,震懾了宵小,那些疑似躲藏在法租界的各勢力的暴徒都藏匿起來了,并無多少斬獲。

  倒是有疑似江洋大盜姜騾子的手下,在受到巡捕房抓捕之時,開槍拒捕,被巡捕當街擊斃。

  程千帆站在窗口,看著巡捕房的"裝甲車隊"凱旋而歸,各色人犯被押解下車,他的臉上露出莫名的笑意。

  「帆哥。」豪仔推門進來。

  程千帆瞪了豪仔一眼,「敲門!」

  「是!」

  豪仔退出去,重新敲門,得了許可后重新進來。

  「帆哥,盛長官那邊回話了,他說他并沒有下令割下戶田清一郎的小頭。」豪仔說道。

  「沒有下令?」程千帆微微皺眉,然后點點頭。

  回到巡捕房后,程千帆就琢磨起了這件事,以他對盛叔玉的了解,盛叔玉若是真的下令割下了戶田清一郎的小頭,他是不會隱瞞此事的,說不得這家伙還會將小頭和腦袋一起放在匣子里,甚至會以某種大頭吞小頭的惡趣味方式保存。

  因而,他安排豪仔以秘密渠道聯系小道士,讓小道士就此事詢問盛叔玉。

  「會不會是某個兄弟私下里所為?」程千帆問道。

  「不會。」豪仔搖搖頭,「小道士也說了,當時力求速戰速決,避免被敵人包圍,割下了戶田清一郎的腦袋后,兄弟們就緊急撤離了。」

  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戶田清一郎的小頭不是己方割掉的,但是,戶田清一郎的小頭確實是被割下了,這就有意思了。

  他確信,戶田清一郎的小頭確實是被割下消失了,對于日本人來說,此乃奇恥大辱,絕對沒有撒謊的必要。

  「帆哥,你覺得會是誰干的?」豪仔問道。

  「這件事我知道了。」程千帆說道,他看著豪仔,「此事暫時到此為止,當下不必繼續調查。」

  「是。」豪仔說道,盡管他對此也很好奇,但是,帆哥說了到此為止,他聽命就是了。

  隨后的時間里,日軍憲特機關、七十六號特工總部、偽上海市警察局的秘密警察在日占區大肆搜查,并且頻繁派遣特工進入租界搜捕抗日力量,日方毫不掩飾的滋擾行為引發了法租界巡捕房的不滿,雙方通過政治處外聯室多次溝通,都以不歡而散結束。

  這種矛盾沖突在三月二十三日達到了一個頂點。

  七十六號的特工指認幾名男子為軍統分子,并且試圖秘密逮捕。

  其中一人是法租界福熙區華籍探長關海鳴的侄子關,此人大聲呼救。

  巡邏的巡捕認出關,立刻救援,雙方發生了槍戰,一名七十六號特工被打死,三名七十六號特工被巡捕房逮捕,巡捕這邊遭受了一死兩傷的重大損失。

  隨后數日,此事引起了法租界巡捕房方面的強烈不滿,在有心人的暗中鼓動下,巡捕房內部要求加強巡邏,驅逐特工人員的呼聲強烈。

  日本方面則以巡捕房明目張膽袒護重慶分子為借口,向法租界當局強烈施壓,并且列出了一個名單,要求法租界當局交出包括關在內的十五名重慶分子,此外,他們還要求法租界巡捕房華籍探長關海鳴引咎辭職,接受日方的審判。

  法租界當局表示不可接受,雙方的關系達到了上海淪陷后的新冰點。

  嘩啦!

  嘩啦!

  陳功書將書桌上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

  「區座。」衛士沖進房子里。

  「出去!」岑雨峰看了面色陰沉的陳功書一眼,厲聲呵斥。

  衛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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