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對著洪白衣挑眉弄眼，一副老頑童的模樣。
“……”洪白衣沉默片刻，而后說道，“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看著這樣一副認真樣子的洪白衣，張三豐陡然間沉默了，他能夠感受出來，洪白衣是認真的。
“洪小友，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殺氣！
感受著洪白衣冷冽的眼神，張三豐訕訕一笑：“玩笑！玩笑！不過，世間情字最難解，若是不體驗一遭，實在是有些可惜。”
“要不，洪小友你在北上之前，去試試？”
“你個兩百年老處男，有資格說我？”洪白衣冷笑一聲。
“貧道年輕時，也是春心蕩漾過的！”
張三豐似乎被戳了痛腳，在洪白衣面前急紅了臉，不由說道：“那是一個很活潑，很可愛的姑娘！她……是一個好姑娘……”
“誰？”洪白衣帶著些許好奇地問道。
他曾在古書上見過，說武當與峨眉有一段扯不清的關系。
但是……那是曾經！
百年前的復蘇，那段過去就不被現在的人所認知到，自然就不能以那段故事為依據了。
“一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姑娘……”張三豐重復道。
“嗯？誰？”
“一個很可愛，很漂亮……”
“張老道，你逗我玩呢？我問的是名字！”
“一個……”
張三豐好似終于無法說下去，聲音漸漸低沉，沒了先前的活力。
沉默出現在兩者之間，洪白衣好似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張三豐，只感覺喉嚨有著幾分干澀，開口說道：“張老道……不要告訴我，你不記得她的名字了？”
“嗯……”張三豐低聲嗯了一聲，似乎有著幾分傷心，“或許是人老了，記憶也就不好了，連曾經喜歡過的人，都不記得了……”
呵！這話，洪白衣自然不信！
張三豐自己都不會信的！
武道天人記憶力衰退？這種事情未免過于可笑了些，張三豐不過是找不到原因，給自己一個理由而已，即使，這個理由是假的。
事情的真相，或許除了那位岳圣與他洪白衣以外，就再也不會有人相信。
洪白衣明白，這是那位遮掩住歷史之人的手筆！
但他不明白，以那人近乎神魔一樣的力量，為何不干脆將所有人的記憶更改，如此更加完美無缺，不會有絲毫破綻，偏偏要如現在這般，如張三豐的情形，簡直是破綻百出。
“世人皆說，我張三豐，我是張三瘋，卻不知到底是哪三瘋，拳瘋，劍瘋，情瘋……”
“好了！不說老頭子我了，說說洪小友你，洪小友北上之行，驚險萬分，可曾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張三豐看向了洪白衣，他并沒有勸洪白衣停下腳步的意思，事實上，洪白衣也不可能停，他聽不進全，只是因為，洪白衣接下來想要做的，太過于瘋狂，讓張三豐看不到洪白衣活下去的希望，除非……
他的圣人之道真的成功了！
“當然！”
洪白衣的聲音擲地有聲，“張老道，記住，偽裝成受傷之后，就前往大宋，前往郭靖黃蓉夫婦處，他們那里，現在可能已經開始了……”
“老道實在是有些難以相信，你竟然能說服這么多人配合你！”張三豐的話語間，有著幾分難以置信的意味，不過，卻比最初聽到洪白衣的計劃，要好上許多。
洪白衣大宋之行，殺一傷一！
傷的那位，還是自廢前途所致。
江湖傳言，郭靖大俠吐血昏迷，只有黃蓉女俠一人支撐，不過是洪白衣說服他們演的一場戲。
洪白衣要做一件大事！
他要北上魔元，一人破軍！消滅魔元半軍，讓其元氣大傷。
這件事很瘋狂，因為魔元的軍隊都并非普通人，至少都是粗通修行的修行者，畢竟……他們不缺魔元特有的修行資源。
即使洪白衣很強，甚至隱隱比他還要強點，然而，蟻多咬死象。
更何況，即使按照洪白衣的計劃，魔元會趁著郭靖大俠重傷期間，朝著大宋挪兵，將主力放在那邊，也不可能不在后方安排天人留守。
配合萬軍，洪白衣的行動無異于自殺……
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即使洪白衣死在了魔元的土地上，魔元必然會遭受重創，甚至……
若是宋明阻止反攻，能夠趁機一舉將之攻克也說不定。
郭靖的重傷，就是為了將大明這邊的部分魔元軍隊吸引過去。
按照時間推算，如今的襄陽城外，應該已經有魔元大軍兵臨城下了才對。
而他張三豐的重傷，就是為了在暗中前往那邊助力，免得弄巧成拙，而后，將大明這邊交給洪白衣一人獨行。
“我只是為了聲望而已！”洪白衣冷聲說道，“成圣需有萬家香火助力，我此舉，不過是為了聲望。”
“圣道必與人心，萬民相關，此舉只為成就圣道！”
“此事之后，被我找上門的那些家伙，就會遵守約定將至今還未透露姓名的我拉出來。”
“再加上魔元之事，即使是死了，我也必以圣道歸來！”
看著嘴硬的洪白衣，張三豐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若是……你猜測錯了呢？”
“那便錯了就是！”洪白衣厲聲說道，顯然，他并不認為自己的設想會錯，更何況，對于武道，他也有了更上一層的設想。
“文道我不清楚，但至少，你對武道更進一步的想法，老道我并不認同！”
“無妨！我會證明！我是對的！”洪白衣起身，將目光放在了北方，準備前往最后一站。
不過剛剛踏出一步，洪白衣似是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了張三豐，沉聲說道：“張老道，你信不信我？”
不待張三豐回答，洪白衣又說道：“我知道，你記憶中的姑娘是誰！”
“誰？”
“郭二姑娘，郭靖黃蓉之二女，峨眉派之祖師。”
聽到答案的張三豐有幾分愕然，說道：“怎么可能？世人誰不知道，峨眉祖師不過百二之齡。”
“郭靖黃蓉夫婦也不過一百五六，老道我都兩百歲了……”
喃喃念著，張三豐不信，但心中卻有一個念頭，或許，洪白衣說的是對的。
似乎……就是那個人！
他想要找洪白衣說個清楚，卻猛地發現，洪白衣已然離開了。
不由地，他又陷入了沉思，喃喃道：“郭二姑娘，喜歡神雕俠，我的那個姑娘喜歡……”
“她喜歡誰來著？”
“老道我也是著了魔了，人都兩百歲了，年輕的時候，又怎么會喜歡郭二姑娘？”
張三豐嘴中這般說著，心中卻充滿了一股勁兒，朝著與洪白衣約定好的地方而去。
那里……
那位峨眉祖師，應該會出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