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洪荒的大神通者們,心里剛剛升起要效彷姜塵的舉動的念頭時,無比虛弱的姜塵,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剎那間,天地間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嘶~~”
“那是星主?”
“他怎么了?”
“他怎么會變得如此虛弱?他的先天神圣之軀呢,為何會淪落成凡人之軀?”
此時此刻,就是縱橫天上地下的大神通們,也被姜塵的情況嚇到了。
那孱弱的身軀,看起來和凡人沒什么區別,只是輕輕吹口氣,就能讓他死上千百億次。
“這就是修改過去的代價嗎?將自己固化在最虛弱的狀態,直至突破成混元大羅金仙,方能擺脫。”
很快,就有大神通者看出姜塵淪落至如今這般地步的原因了。是受到了天地反噬的緣故,為修改過去的代價。
“好慘,從云端跌入塵埃,這是何等殘酷的懲罰,簡直是讓人生不如死。”
暗中,有大神通者失神的喃喃道,顯然是被姜塵的遭遇給嚇到了。
類似他的人也不再少數,就在姜塵出現的這個瞬間,不知道有多少大神通者,熄滅了修改過去,彌補遺憾的念頭。這代價太大,他們根本承受不了。
“星主,這是廢了吧。”
“狀態被固定在最為虛弱的時刻,與凡人沒什么區別,法力、神通、元神……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動用,面對天地間的諸多強敵,他的下場堪憂啊!”
驀然,有位大神通者不無惡意的說道,似在引誘別人對姜塵出手。
他這是見姜塵虛弱,有心想要試探他還剩下幾成實力,可又擔心姜塵是在演戲,故不敢親身涉險,所以故意說些引入多想的話,以蠱惑別人出手,為他試探姜塵的實力。
“道友何必自欺欺人呢?”
“就以星主的身份而言,哪怕是你廢了,星主也不會廢,多余的話就不要說了,沒人是傻子。”
“想要試探星主的實力,自己出手就是了,何必利用他人。如此簡單的挑撥手段,誰又看不透呢?”
“道友莫要將大家當成傻子!”
有大神通者輕笑一聲,對這位別有用心的大神通者表達了不屑。這番說辭,典型的是把別人當傻子,幾人無法看破?
“是啊,星主何等身份?重塑無垠星空的大功之人,堪稱救世主,就算真的變成凡人了,也不是我等可以羞辱的。天地至尊要是任人羞辱,那天地威嚴何在?”
“而且,星主被固化到最為虛弱的狀態,只是狀態不行,又沒有限制他的修為。”
“他的境界還是準圣大圓滿,他還可以繼續修煉,還可以繼續變強,只是無法把這些力量表現出來罷了。”
又有數位大神通者接連開口,言語間對姜塵沒有任何的輕視。縱然姜塵已經淪落成了凡人,可洪荒的大神通者們依舊不敢輕視他。
只要無垠星空還在,那別說姜塵只是狀態不行,就是他真的廢了,隕落了,化成劫灰了,洪荒的大神通者們也不會輕視他。
無垠星空才是姜塵的根本,只要星空不滅,那無論他的下場有多慘,都能隨時重頭再來。
雖然不愿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姜塵現在的地位,已經和后土娘娘差不多了。不同的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呵呵!”
那位大神通者被點破心思,也不生氣,只是呵呵以對。話他已經說出來了,就算明知是計,也肯定會有人出手試探姜塵的實力。
沒辦法,誰讓姜塵的敵人多呢。如今看他遭劫,他的敵人很難放過這個機會。
而且,無論怎么說,姜塵狀態不行這是真的。受到如此嚴重的天地反噬,他的實力必然會受到影響,這是不可否認的。
以先天神圣之軀操縱無垠星空之力,與以凡人之軀操縱無垠星空之力,所表現出的戰力肯定不同。
力量還是那個力量,可使用這股力量的人不同,所造成的影響,自然也就不同。
姜塵的敵人們肯定能想到這一點,所以趁他虛弱時對他出手,這是無可避免的。
更別說,姜塵的敵人們,可不止是大神通者,還有很多弱小的存在。
他們沒有大神通者的眼界,不知道姜塵的具體情況,見姜塵突然變為凡人,難免會多想,甚至會認為他已經廢了。這時候,就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動歪心思了。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人的愚蠢,人的行為容易受情緒所左右,所以,往往人們做起事來,是不講邏輯的。都知道損人不利己不好,可這么做的人少了嗎?
這些人的修為是不強,不會給姜塵造成什么大麻煩,可卻能不停的制造小麻煩,這就足夠讓人煩心的了。
“修改過去的事,也就只能想想,還是別去嘗試了,星主敢做,是因為他有底氣,無懼天地反噬,可你們卻沒有相應的底氣。”
“突破成混元大羅金仙,對你們來說千難萬難,可對星主來說,卻只是時間問題。”
“眼下無垠星空不過重塑,正值百廢待興之際,尚未步入正軌,所以給他帶來的加持有限。”
“可等無垠星空步入正軌,周天星辰本源萌發,天地規則交織,那就算星主不修煉,在這股無上圓滿的力量的加持下,也會自然而然的邁入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星主可以如此,你們可以嗎?”
“天地限制,混元自解。星主有著百分百成就混元大羅金仙的把握,這才敢如此行事。”
“甚至于,狀態被固定在最為虛弱的狀態,對他而言未曾不是一種磨礪,可以助他打牢根基。”
“他有此際遇,行事自可百無禁忌。你等無此際遇,行事還是以穩妥為主,以免一遭行差,致使億萬年修為化為流水。”
驀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眾多大神通者的耳邊回蕩開來,向他們陳述利害,勸戒他們放棄修改過去的念頭。
這聲音不大,更沒有蘊含半分的威嚴,反而相當的和藹,就好似年老的長輩在循循教導晚輩,語氣中充滿了關懷與期望。
“老師!”
而就在聽到這道聲音的瞬間,所有的玄門大神通者,都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包括圣人也是,全都做出了認真傾聽的模樣,畢恭畢敬的。
“我等有罪,不想此事竟然驚動了老師。”
在那聲音說完,這眾多的玄門大神通者,連忙誠惶誠恐的請罪道。好似讓這個人開口,是他們莫大的罪過一般。
真的很惶恐啊,看這些大神通者的表情,一個個都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完全做不得假。
而這一切,皆是因為那開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老師,那傳授他們玄門仙道的道祖,鴻鈞道人。
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了已經合道的鴻鈞道祖,使得他親自傳音,勸戒眾人。
鴻鈞道祖合道,非大事不出,也就是說,但凡他出現,都是有大事發生。而鴻鈞道祖合道之后,洪荒天地的掌控者就是他的弟子們。
若是他們把洪荒治理的好好的,那天地間又豈會有大事發生?
既然有大事發生,并驚動了鴻鈞道祖,這不就是說他們沒把洪荒治理好,屬于失職了,眾人自然惶恐。
可以說,自鴻鈞道祖合道之后,他老人家每一次出現,玄門的大神通者們都極為的惶恐。不是害怕道祖的訓戒,而是不敢面對道祖那失望的目光。
玄門大神通者對鴻鈞道祖的尊敬,是完全發自內心的,并非利益,而是真的把他當成了長輩。
紫霄宮三千客與鴻鈞道祖的關系,想想就知道了,在那太古初期,先天道尊圓滿就是大道的盡頭,實力到了這一步,已經可以說是進無可進了。
而那時,三清、帝俊太一、鎮元子鯤鵬冥河等人,就處于這個境界,已經到了極限,再無進步的余地,徹底陷入了迷茫期。
可就是這個時候,鴻鈞道祖出現了,非但無償為他們講道,傳授他們先天道尊之上的境界,更是給他們指點成道之路。
除此之外,在講道結束之后,道祖甚至是分給了他們諸多先天靈寶。
傳授功法神通,開釋前路,分封諸多寶物,全是無償的。鴻鈞道祖對紫霄宮三千紅塵客不可謂不好,禽獸尚知恩義,更何況這些先天神圣們。
哪怕道祖沒有收他們為徒,他們也把道祖視為恩師,發自內心的尊重他。
“不要緊張,我不是來教訓你們的,你們現在都是教主級別的人物,為大道之化身,該有的體面還是要給的,當眾訓斥你們像什么話。”
見眾人如此誠惶誠恐,道祖笑呵呵的回應道。
眾人年紀大了,不再是之前的小年輕了,哪怕只是為了讓他們在晚輩面前留面子,道祖也不能當眾訓斥他們。
“老師說笑了,在老師面前,我等豈敢稱大。”
眾大神通者聽到道祖不是來教訓他們的,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然后連忙表示道。
“你們都是一方教祖,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現在這種情況,也勸不了你們什么,也幫不了你們什么。”
“只是希望,你們以后無論做什么事,都能做到無愧于心。這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道祖最后說了一句,便收回神念返回紫霄宮去了。
他現在這種情況,能夠保持清醒的時間不多,現在能夠短暫的擺脫天道,也不過是受到時空動蕩的影響,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進入合道的狀態。
所以,正如他所說的那般,無論眾人想做什么,他都無力阻止,也無力相助,只能默默的看著。
此次開口,讓眾人無愧于心,也只是希望他們做事不要不計后果,以免巫妖封神舊事再現。現如今的洪荒,可經不起再次破碎了。
“是,老師!”
眾大神通者毫無負擔的點頭稱是。鴻鈞道祖的叮囑,完全就是白費功夫,凡是大神通者要做的事,哪一件不是無愧于心?
若是連自己都心生愧疚,那他們如何能堅定不移的做下去?
無愧于心,是必然的。要么是為了自己,要么是為了天地,總之,他們肯定不會認為自己是錯的。
為了天地的人,心里想著,我這么做全是為了洪荒天地好,如此他們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認為阻攔自己的人有錯。
為了自己的人,就更不會覺得自己有錯了,他為了自己,能有什么錯?
鴻鈞道祖開口說話,姜塵也聽到了,對此,他倒沒怎么覺得奇怪。
修改過去,怎么說也能算得上是一件大事,畢竟,從未來趕來了三千尊混元道主,那場面,就是圣人也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鴻鈞道祖被驚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對于鴻鈞道祖的分析,姜塵也沒覺得他說錯。正如鴻鈞道祖所言,他敢這么浪,其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深知自己不會死。
既然不會死,那自然是無所顧忌的浪起來了,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嘗試。
哪怕身軀已經淪為凡人了,可姜塵橫渡虛空,依舊輕松無比。在他的身體之外,璀璨的金光彌漫,為他抵御虛空的吞噬。
虛空有吞噬萬物之能,凡人掉入其中,千百萬分之一個剎那,就會被化成虛無。
然而,姜塵身上位格眾多,且一個比一個厲害,無論是人王道果,還是星主之位,亦或者是神祖,都不是小小的虛空能夠撼動的。
除非將他挪移至大混沌之中,不然就是圣人親自出手,也不一定能破得了他那猶如凡人一般的身軀。
在虛空中橫渡幾個剎那,姜塵的身影,就重新出現在了洛陽城。而此時,距離他離開,也不過是過了三天而已。
而這三天,主要時間還是花費在尋找天地胎膜、陰陽磨盤,解救無支祁上。
至于先前修改過去,為人族重塑血脈,看似花了很長時間,可實際上這些事都是發生在時空長河之中,在外面只是過去了一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