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壓低聲音，緩慢的說道：“據我所知，高超強度鋼的配方被分成了六份，由六個不同的工廠生產，我負責收集其他五個工廠提供的半成品進行最終生產，所以，我這里有一部分配方，至于其他的，就不是我能接觸到的了！懂？”
“懂了，然后配方是什么呢？”安德烈簡直不敢相信事情會如此順利，趕忙豎起了耳朵，等待著何苦的下一句話。
然而，事實和安德烈預計的恰恰相反，何苦并沒打算繼續說下去，而是提起剛剛送來的魚子醬、酸奶重新放回安德烈的手中，并將他送了出去。
“然后這些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我只收一盒魚子醬，今天的聊天很愉快，就先這樣，再見。”何苦做了個請的手勢，取出一盒魚子醬，有些鄙夷的看著安德烈手中的箱子。
回去之后，老大哥智囊團馬上重新開始商議，最終得出的結果是東西送的不夠，被嫌棄了。
兩位專家對這種事情并不感興趣，安德烈和其他人商量著下一次禮品的數量。
第二趟，安德烈提了兩個箱子，期待的看著何苦。
“呵呵，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我是不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出賣靈魂的。”說著，何苦重新將安德烈送了出去。
第三趟，安德烈提來了四個箱子。
何苦這次連門都沒有讓他進，淡淡的說了一句，“請你尊重我！”
第四趟，兩個人提來八個箱子，何苦見狀呵呵一笑，“我想你誤會了，我手里什么都沒有，剛才只是開了一個調節氣氛的玩笑。”
不到半個小時，安德烈小跑著來來回回走了七、八趟，甚至連兩位專家都勸他放棄，可他卻依舊堅持一趟一趟跑著。
“我希望能坐下好好談談。”這次，安德烈兩手空空，小聲的喘息著，道：“我知道你手中有重要資料，只要能給我看一眼，你開個數！”
“哦？要什么都行？”何苦來了興致，臉上也多了笑容，將安德烈迎了進來，“我有一個夢想，就是拿到一枚金星獎章，只要你能把明斯克1計算機全套資料給我，我就能成為華夏的計算機之父，如愿以償的獲得各種榮譽。”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了一眼何苦，“我想我們是同一種人，你的想法我是贊同的，也很希望你能戴上金星獎章，但我并不能把這款最新的計算機生產資料交給你，這涉及老大哥導彈軌道的計算，任何人都不可能帶出老大哥。”
“哦？”何苦將剛剛沏好的茶水倒在了安德烈的茶杯中。
安德烈跑了好幾趟，多少有些口渴，剛要端起茶杯，卻發現何苦還在一直倒著茶，忍不住提醒道：“夠了，它已經溢出來了！”
“茶滿送客，你應該明白我方的禮儀？再見，我們今晚沒有見過！如果再來的話，我會如實上報你試圖窺探我方機密的事實。”何苦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多少客氣。
安德烈急忙說道：“我可以讓你獲得榮譽，老大哥的列寧勛章！再加一塊斯大林勛章！”
思考了一番，何苦點了點頭，“如果再加二百萬美金的話，我是可以考慮的。”
“我最多只能出到一百萬！”安德烈有些為難的道。
何苦微微一笑，“可以！呵呵，剛才只是洗一洗杯子，朋友嘛，喝茶、喝茶。”
安德烈看了一眼琥珀色的茶水，艱難的搖了搖頭，“我想不用了，現在我迫切想知道配方的消息。”
何苦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事實上，我知道的差不多都告訴你了，剩下的五份配方我并不知道在什么位置或者什么人是保管者，但有一點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按照我采購其他五種金屬的價格，可以算出我們的生產成本大概是在3000美金左右一公噸，你可以按照這個價位去篩選合適的金屬推演配方。至于剩下的，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明白，我先去準備一下，大概一個小時后見。”安德烈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十分鐘后，安德烈以后勤保障為由，向我方申請了一輛運輸機入境許可。
一個小時后，何苦的紅旗車上多出了一百萬美金和一些老大哥特產，這次是真正的魚子醬和酸奶。
上車之前，何苦掏出一只鋼筆，遞給安德烈，“你想要的都在這里，先不要打開，回去再看，我今天只收了一些特產，這點我不會保密。”說完，紅旗汽車揚長而去。
回去之后，安德烈當著兩位專家的面，慢慢扭開鋼筆，從內部掏出一張小紙條遞了過去。
只見上面寫著：
六號金屬配方：鋼95%、銅3%、鉻2%。
高超強度鋼配方：一號金屬5%、二號金屬8%、三號金屬10%、四號金屬2%、五號金屬5%、六號金屬70%。
“應該對我們有用吧？”安德烈皺起了眉頭，不確定的問道。
兩位專家的目光中閃爍著一道道的憐憫：“這毫無意義！我們認為你浪費了一百萬美金！”
“該死，我一定要找他理論。”安德烈激動的站了起來。
“這會影響到下一步計劃，我建議你放棄這個想法，并按照約定申請勛章，否則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會出現在裝滿玉米的辦公室，我們沒有義務替你隱瞞。”兩位專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
“我只是說說而已。”安德烈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次談判的時間拖得越久，對他來說最是不利，如果沒有弄到配方，他會第一時間被拉下外長的位置。
按照現在的速度，如果不依靠何苦、大領導的游說，蘇方很難開始新一輪的談判。
這種既覺得對方不靠譜，又離不開對方的感覺就很難受，安德烈現在就是面臨這種情況。
“如果我們用公開嘉獎的方式，授予這兩枚勛章，會不會將那個該死的家伙送去見列寧同志！”安德烈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不由得說道。
“這些我們并不關心，你可能忘了現在最重要的事！”
專家頓了頓，接著道：“你應該想想明天應該怎么勸酒，或是計算一下周的酒量！你剛才出去的那會，玉米小夫已經來過電話，他們拒絕了老大哥的援助，這意味著我們能獲得更大的功勞。”
安德烈垂頭喪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今天著實惡心到了，多少年學習到的外交經驗完全沒有發揮用處，反而要把希望放在一場酒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