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布置好陣法后,把那些方形土壤,一塊塊嚴絲合縫的填回坑洞。
最后只在表面的草皮上,留下了幾條痕跡。隨著他的木屬性靈氣一催,草木茂密生長,很快就再也看不出一點異樣。
但他的動作,卻是一直被幾雙眼睛給看在了眼里。
“小弟弟,你的法寶不錯哦,要是送給姐姐的話,姐姐就保護你到終點如何?”
江黎扛著土坑鏟站起身,這樣一個聲音就突然在他的身后響起。
江黎面無表情,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對方在他身后跟了這么久,要是這都沒能發現,那他的觀音心經也就徹底白練了。
之前沒有理會,只是因為確認,對方絕對跑不掉而已。
轉過身去,一個紅衣女子正輕飄飄得站在一根樹枝上,帶著一種騙小孩棒棒糖的笑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隨后沙沙的聲音傳來,又是兩個年紀接近二十歲的男性散修,從另外兩個方向包圍了過來。
“看來散修也不全都是傻子,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達成合作,真是讓我有些意外,你們還挺不錯的。”
江黎被三人包圍,但那表情卻分明像是他包圍了那三人。以一種長輩面對晚輩的口吻,在夸獎他們。
“小弟弟,你這話說的可不太好哦,那兩位大哥哥會很生氣的,不如這樣,你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姐姐幫你求情如何。”
那女子瞇了瞇眼,隨即開始威脅起了江黎。江黎身后的兩人也在慢慢靠近,不過他們之間也都保持著一段距離,明顯并非真的彼此信任,都還在提防的隊友。
“你們是打算對我動手嗎?對藏經谷的弟子動手,你們想過后果嗎?”
江黎摸了摸腰間的鎖鏈,似乎是在安撫著一條蟒蛇,讓它暫時忍耐,不要把所有人當場絞死。
“嘿,小子,還想用宗門來壓我們?”
“這里可是大重山修士大比的會場,就算我殺了你也沒人能多說什么。”
“而且看見上面的迷霧了嗎,你死了又有誰知道是我們殺得?”
江黎聽著這話,突然有一種聽到,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感覺。莫名的有些佩服起對方的勇氣。
“你們這些大宗門還真是腐朽,這種大比竟然這讓你這種關系戶公子哥過來鍍金,哼哼,只是很可惜,你遇到了我們。”
“快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否則老子一定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恐怖!”
身后一男子,臉上的惡意已經完全不在掩蓋,他撕開右臂上的衣袖,在里面露出來的,卻是一條斑斕虎爪。
這種直接移植妖獸器官的操作,在散修之中其實還頗有市場。雖然可能會影響之后的發展潛力,但在短時間內,卻可以提升不小的戰力。
江黎摸了摸自己稚嫩的面容,心里也是有些無奈。
自從練體之后,他的身體長得飛快,但那種稚嫩的感覺卻還沒有完全褪去。
他的年紀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修仙是個需要長時間積累的水磨功夫,對于很多人來說,年輕意味著弱小。
哪怕他身上穿著藏經谷內門弟子的服裝,也很少人會正視他的實力。
如果不知內情,這么想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算了,不和你們玩了,書曼小姐,你挑好了嗎?”
江黎抬頭問了一句,隨即一道虛影在那紅衣女子的背后出現。
秦書曼一把攬住對方的腦袋,雙手蒙住女子雙眼,那紅衣女子瞬間便失去了一切反應,渾渾噩噩一動不能再動。
這是鬼遮眼,在結合蜀山幻法之后威力已經非常恐怖。
并且以秦書曼的實力,雖然和筑基期修士交手還容易吃虧,但對于一個練氣修士,還是不存在任何問題的。
隨即秦書曼將對方的腦袋強行掰到自己面前,蒼白的嘴唇輕啟,一道道薄霧般的東西便從對方的氣孔之中涌出。
是她用鬼物的天賦能力,將對方的靈氣和生機快速的抽取了出來。
“小子!你找死!”
上頭的女修被瞬間制服,這兩位修士也是慌了,那個女鬼一看就恐怖非常,他們二人加起來也絕非對手。
沒想到這個關系戶的宗門弟子,居然還有這種作弊級別的護身底牌,難怪剛才會這么有恃無恐。
“擒賊先擒王!一起上!”
女鬼秦書曼被當成了宗門長輩賜予的護身底牌。
那兩位散修自知逃跑只會是死路一條,唯一的生路便是抓住江黎作為人質。
便一起沖上前來,一只虎爪抓向江黎的面門,一把鐮刀勾向了他的腳踝。
兩人一起出手,相互之間的合作,倒是也有一點默契。
砰!砰!
上面一拳,虎爪被打成一灘爛泥,下面一腳,鐵鉤被踢成了一團廢鐵。
兩人志在必得的攻勢被輕易的粉碎,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嘩啦啦!
早已等候多時的囚龍鎖飛出,如閃電般的速度將倒飛的兩人纏繞幾圈,隨后猛的勒緊,巨大的力量向內擠壓,瞬間就將這兩人給撕扯成了滿地的碎塊。
如果沒有一點特殊手段的話,現在這些煉氣期修士,基本沒什么可能走上一合。
“書曼,我們走吧。”
江黎把尸體丟進棺材,鬼市之主秦書曼也是帶著已經變成干尸的女修,一臉滿足的飄了過來。
她吸收了一個練氣后期修士的生機,原本蒼白的身體都泛起了那么一點點紅潤。
一人一鬼像是旅游似的,繼續向著終點的方向走去。
同樣的事情,在這煉氣期會場之中也在不斷發生。
散修的數量更多,但除了少數蒙塵的真正天才,和某些得到了前人強大傳承的天命之子之外,這些散修的實力普遍都差了宗門修士一籌。
這些差距,從功法等級,法決威力,到法寶品階,各方面疊加起來,其中的戰力差距就起碼拉出了兩個檔次。
不少的散修也有自知之明,在相互遭遇之后,覺得沒有十足把握吃下對方,便會暫時同行,三五成群的結成隊伍,以求對抗更加強大的宗門修士。
但就是如此,他們也是輸多勝少。
除了。。這么一波人。
如果這群山上方的迷霧消失,飛在天上的賽方飛舟或許就能發現,有那么一波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修士,從第一座大山的四面八方,非常有目的的向中心匯聚。
他們有男有女,有強有弱,大大重山區域內混跡的地點也是天差地別,或許原本連對方的名字都根本叫不上來。
但他們就好像受到了什么東西的召喚一樣,向著同一個目標匯聚。
他們匯合之后,也并沒有絲毫的要爭斗的意思,只是靜靜的待在原地,等待著其他同伴的陸續到來。
只是沒有多久的功夫,這里便已經聚集了三十多個散修。
煉氣期,畢竟還只是修仙的開始,修士們掌握的東西還是太少,一打十都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而三十多個練氣修士,這股力量,已經足以壓制除江黎之外的任何宗門弟子。
“該死!他們。。。是怎么相互聯系的?”
在那群散修的不遠處,一個百煉山修士,正靜靜的伏在灌木叢中,驚駭的看著前方的一幕。
這么多的散修再此距離,場景還如此詭異,要說他們之間沒一點陰謀,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
“他們一定掌握了什么作弊的方法,這場大比里絕對有什么陰謀。”
“不行,要盡快把這情況傳遞出去!”
這百煉山弟子名叫司徒銳,是百煉山兩大家族之一的后輩,天賦不俗的同時得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資源供養,可以說也是本場大比之中的一位風云人物。
但就算是他,也根本沒有直接跳出來,和這群散修硬剛的想法。反而是謹慎的伏在地上,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向著后方退去。
沙沙沙~
然而一串腳步聲從后方傳來。
非常倒霉的是,一個散修卻好死不死的從他的身后向這邊趕來。
那修士看見了伏在灌木叢后的百煉山修士,隨即停下了腳步,一臉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
下一刻,那邊的三十多個修士,也是一齊轉頭看了過來。
百煉山弟子暗罵一句倒霉,手上翻出一顆霧雷猛的向地上一砸,旋即濃郁的黑煙彌漫開來,將他附近的區域完全籠罩。
百煉山弟子司徒銳也是反應很快,做出的判斷也非常準確。
對方有三十多個人,還有一個人就在他的身后。只要那人攔住他一息的時間,其他散修便會將他團團圍住,屆時別說打贏了,逃跑都只會成為一種奢望。
直接逃跑的成功幾率實在太低。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砸出了霧雷用于遮擋視線。
然后立馬掏出了那根求救用的竄天雷,對著上方就直接拉下了串天雷屁股上的引線。
明亮刺眼的紅色光芒在手上綻放,只要再有一點點的時間,這求救信號便會升上高空穿透云霧,帶來足以鎮壓一切的援兵。
然而,司徒銳握著竄天雷的右手突然一沉,一只手掌按在了竄天雷的前端管口上。
下一刻烤肉燒焦的香味彌漫開來,那只肉掌哪里承受得住竄天雷的灼燒,只是片刻便要被完全穿透。
一般人遭受如此劇痛,肯定會承受不住立刻放手。
但這只手掌的主人卻并非如此,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一把抱住了那道紅光,整個人縮成一團,將那紅光給包裹在了中間。
血肉成碳,腸穿肚爛,這位修士眼見著就要活不成了,但竄天雷的那道紅光卻是最終也沒有升空。
“怎。。怎么可能。。”
黑煙緩緩散去,司徒銳懵逼的看著地上已經熟了一半的修士,不明白對方為何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然后他絕望的看向周圍,三十多個練氣修士,已經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該死!你們會后悔的!”
法寶砸出靈光暴漲,百煉山司徒銳還想最后一博,砸出身上法寶后,御空就要飛進濃霧逃生。
但那些修士和他的距離太近了,并且根本不在意他的攻擊,直接就悍不畏死的沖了上來將他撲倒。
最終這位百煉山的司徒一族子弟,還是被按死在了地上。然后那個瀕死的弟子被拖到了他的身上,頭上黑發逐漸變白,最終整個人蒼老起來,一顆種子從口中滾出,落到了百煉山修士的口中。
筑基期賽場這邊,競爭同樣是非常激烈。
報名參加的筑基期修士,雖然不如煉氣期賽場那么多。倒也已經遠遠超過了預期的數量。
宗門聯合賽方,準備了刀山、樹海、沼澤、火山、石林,等分屬五行的五種地形賽場。
在每個賽場中,都投放了三十枚的令牌。參賽修士們,被隨機打亂之后進入場中,搶奪那總共一百五十枚的令牌。
賽方這是打算將筑基期參賽修士,一下子打到一百五十人以下。
劍修分身唐炎,被隨機分配到了石林地形的賽場。
一根根數百米高的石柱指向空中,密密麻麻錯落如林。這種復雜的地形有很多騰挪的空間,對于體修和土屬性修士來說優勢不小,如果是本體再此,戰斗力恐怕還得上升幾分。
但是對于分身這種遠程職業來說,這么多障礙物,倒是有些不利了。
然后,
御劍訣!
巨劍訣!
萬劍訣!
爆炎離火劍!
酒火焚天劍!
伏羲黃龍劍!
膨脹到十丈長度的巨大劍影,凝聚成數千劍光落下的密集劍雨,一碰就炸防不勝防的爆裂劍氣,焚天暴漲灼人裂土的酒火劍氣,被一條火焰神龍所環繞的人皇巨劍。。。。
這可憐的石林賽場,瞬間就遭受到了恐怖的劍潮摧殘。
劍修分身就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消耗一樣,那些別人放出一個都得緩上半天的大招,在他手里根本就不帶一點停頓,如浪潮般一的無差別攻擊向周圍的一切。
運氣不好,進來的時候處在分身附近的那十幾個修士,瞬間就蒙了。
這才剛一進來,他們就都遭遇了什么?那個蜀山劍修是想干嘛,一下子把靈氣耗盡之后等死嗎?
十幾個筑基修士在劍氣劍光的浪潮下苦苦支撐。
但蜀山劍修的劍訣又哪里是那么好承受的,哪怕覆蓋一片區域,將十幾位筑基同時籠罩,每一個人所承受的壓力,也絕不會弱到哪里去。
護體靈光崩解,防御法寶破碎,一個個筑基修士紛紛倒下,但劍修分身卻是沒有絲毫要力竭的意思。
到最后,在劍光浪潮下,還只是堪堪逃出來了三個修士。
飛劍灼虹上的刺目紅光緩緩收斂,轉了一個圈后,收回到了分身背上的劍鞘。
這就是劍修分身現在的戰斗方式,不求最好,但求最費。
什么性價比,靈活性,技術流,對劍修分身來說都是虛的。
回到蜀山五行峰之后,他基礎劍訣是一個沒學,光盯著那些消耗最大的劍訣來學。
消耗大,通常也意味著范圍廣,威力強,聲勢高!
劍修分身現在的戰斗模式是越發的單一了,站在原地然后站樁瘋狂輸出。
但單一并不意味著不好,而是強大到不需要搞那些彎彎繞繞。
一道源源不絕的涌靈術,讓劍修分身從原本的一個平平無奇火行劍修,變成了現在蜀山五行峰三十歲以下筑基期中,都是前五的存在。
從一堆碎石之中,分身唐炎翻出了一枚尚且滾燙的令牌。他這就好像,已經通過了第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