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老師的首次直播，最終在一片罵聲和嘲笑中收場。
挨罵倒也罷了，最令司馬睿郁悶的是，這場直播完全沒有達到引流的效果。
他想吸引的顏粉和路人粉都被惡心走了，留下來的全是樂子人和陰陽師。就像是寫了一部兒童文學，結果來的讀者全是老頭一樣尷尬。
梅菲斯特娛樂偉大企劃的第一步，徹底以失敗告終。
氣急敗壞的司馬睿，立刻派出麾下的超管去追蹤那個搞事的神秘人。
同一時刻，剛才把直播間搞得烏煙瘴氣的幕后黑手也在行動。
“你們想好了么？”
秦澈臉上的表情罕見的嚴肅起來，對著站在面前的兩個女孩囑咐道：“再想想，真的要這么做？看了這個之后，可能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他手上握著一個黑色的半球形投影裝置，外殼在燈光下閃著幽暗的寒芒。
這東西是昨晚特殊道具十連抽的獎品之一，也是其中最危險的一件道具。
不過，馬戲團的兩個女生，明顯是已經等不及了：
“要看要看！”林瑜急得不停跺腳：“快給我快給我！”
旁邊的夏夜雖然很矜持的保持沉默，正在散發出星光的雙眼，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抿了抿嘴唇，最后還是發出微弱的聲音：
“想要。”
“那好吧。”
秦澈猛地抬起右手舉起投影裝置，避開林瑜揮來的爪子：“但是——必須在我的監督下進行，這東西太危險了。”
“知道了……”林瑜不耐煩的不停眨眼：“快點開始吧！”
三人走進一間辦公室，鬼鬼祟祟地回身關上門，圍在圓桌旁邊。
秦澈把投影設備放在桌子中間。
身兼“貝恩”和“判官”身份的兇殘罪犯，殺人如麻的最強半機械戰士半人馬小姐，以及鋼之城最危險的觸手女神，此時正緊張的環繞在桌前，盯著還未啟動的投影裝置。
“快快快！”
在林瑜的催促聲中，秦澈按下投影設備的開關。
噔——噔——咚！
伴隨著詭異的音效，辦公室里的燈光陡然變暗。三人眼前亮起危險的暗紅色文字：
《壞女人教學，手把手教你縱橫情場！》
“嗨，女士們！”
投影設備里響起很有元氣的女聲，聽著有點像是克勞迪亞的澀氣版：“還在為自己總是被渣男欺騙而郁悶不已嗎？”
林瑜看了秦澈一眼。
“還在為不知該如何向喜歡的男生——啊當然也可能是女生表白而犯愁嗎？”
夏夜看了秦澈一眼。
“是不是遇到心儀的人就開始羞澀，扭扭捏捏的說不出話？不想再被喜歡的男生當兄弟了，想立刻就開始交往？”
“不是，你們看我干嘛？”秦澈遭不住了：“和我沒關系啊！”
“那么，就來閱讀由鋼之城著名情圣——奈薇爾小姐，也就是本人親自撰寫的攻略吧！”
“只要看了這份攻略，按照我說的做，你就能立刻化被動為主動，從此以后和奈老師一樣，征服鋼之城的少男少女，把對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鋼之城真的有‘少男少女’這種生物？”秦澈吐槽。
“有啊，我們不就是嗎？”林瑜拍了拍被鋼板覆蓋的前胸。
“都二十四歲了還擱這兒少女呢？”
“二十四歲怎么了，正值青春年華好吧！”
“噓。”夏夜打斷二人的閑聊：“要開始了。”
看著正在讀取中的投影，秦澈心中涌起濃烈的不祥預感。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東西的確是上次十連抽里最危險的玩意兒，比超級武器定位器還要更加哈人。
——如果林瑜和夏夜都變成壞女人，那畫面……想想就覺得刺激。
到時候自己每天要面對的，從頭腦簡單的暴力貓娘和養生的善良邪神，直接變成兩個情場老手。
一想到這里，秦澈頓覺頭皮發麻，試探性的提問：“要不，下次再看？”
“你慌了？”林瑜瞇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倒是沒有。”秦澈笑了笑：“只是覺得可能會……比較麻煩。”
“他慌了。”夏夜小聲說。
“誒？真的假的？”林瑜用力拍著他的肩膀：“沒想到傳說中的‘貝恩’也會緊張？我還以為你身上沒有緊張這種東西呢！”
“你好，還是有的，一般出現在括約肌。”秦澈答。
林瑜不說話了。
這時，奈老師的聲音再度響起。
同時出現在桌面上的，是一道模糊不清的纖細身影：
“那么，讓我們馬上開始吧，首先是第一步，化妝！”
“俗話說得好，靠譜的化妝堪比整容。如果你對自己的容貌不太自信，不如來跟我一起學習特殊的化妝技巧！”
聽到這話，秦澈評論道：“我覺得你們兩個可以跳過這個步驟。”
“那當然……”林瑜小臉一紅，接著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渣男。”
“渣男。”夏夜輕聲復讀。
“不是，這也要挨罵？”秦澈嘆了口氣：“好家伙，夸你們也不行是吧？”
“別說了，還講課呢！”
這個投影設備似乎內置了自動暫停功能，林瑜話音剛落就立刻開始講課：“如果你本來就是美女，化妝也可以讓本就漂亮的面容錦上添花，從小美女晉升到超級美人兒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我們首先來看機器人的妝容。”
“據統計，鋼之城百分之七十八點六的已婚機器人，配偶也同樣是機器人，還有百分之十五左右與半機械人結合，百分之五與輻射人結合，百分之一與人類結合！”
“細說與人類結合。”秦澈來了興致。
“嗯？”林瑜的眼睛逐漸變紫。
“我什么都沒說。”秦澈趕忙擺手。
“那么，機器人的化妝方法，我就按照戀愛對象同樣是機器人的情況進行講解了！”
奈老師的笑聲很是悅耳：“根據我的調查，鋼之城的機器人審美主要有兩種——簡約而光潔的身體，或是戰痕累累的做舊妝容。”
“一部分機器人喜歡的是簡約的美，比如一塵不染的銀色流線性外殼，全覆蓋式合金面罩，刀片型四肢飾品，這些都是加分點！”
“如果你喜歡的對象是這種審美，建議去熔爐區找個鋼鐵廠，花錢在專業設備上打磨一下身體。”
“你或許想問：‘這樣是不是很危險？’放心吧，本人一直就是這么做的，只要找到合適的工廠就完全沒問題！”
“我就直說了吧，鋼之城的機器人美容院大部分都是坑錢貨，不僅價格死貴，效果也不怎么好。還不如直接去鋼廠來一次酣暢淋漓的翻新，從機床下來之后，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下面我要講的是第二種審美——做舊妝容。”
“眾所周知，城里的不少機器人經歷過當年那場慘烈的末日戰爭。這些從血火中重生的戰士們，其中有不少人對戰痕累累的機械產生了性趣。”
“他們的審美與上一種截然相反，喜歡的是銹跡斑斑的殘破外殼，耷拉在外面的半截電線，碎裂的面罩下，露在外面的暗紅鏡頭。”
“不得不說，這種造型的確很有殘缺美，但要維護這樣的妝容是非常困難的。畢竟只有通過自殘，才能做出這種效果。”
“如果你真要畫這種妝容，我的建議是重開……不對不對，是換零件！”
“從拾荒者的廢品店里，可以買到一些殘缺的機器人外殼和零件，你只需要暫時卸掉自己身上的外殼，換上買到的舊貨就算是大功告成。”
“當然，我是不推薦這么做啦。畢竟有時候走著走著身上就會掉渣。不僅影響市容，還容易被拾荒者當成破爛收走。”
“如果你要追的那個家伙好這一口，其實你只要和他說黑話就行了。”
“在做舊愛好者的圈子里，‘老頭子’和‘老太太’這兩個詞，分別指代做舊的男機器人和女機器人。”
“所以，你可以湊到他耳邊，對他低語：‘老頭子，我在家里能變成老太太哦。’他保證會立刻明白你的意思，然后對你投來興致滿滿的目光！”
“到了家里鎖好門，換上舊零件之后，你們就可以……咳咳，話題跑偏了。”
聽到這里，林瑜感慨道：“還有這種暗號？我以前都不知道。”
“沒用的知識增加了。”夏夜點點頭。
“這個我倒是聽過，還有其他暗號呢。”秦澈笑道：“你們知道‘抱臉蟲’在論壇里指的是什么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林瑜立馬打斷：“還是別說這些獵奇內容了！”
“秦澈，評價變低。”夏夜低頭嘆息。
眼見在場的兩個女生對冷知識毫無興趣，秦澈放棄了科普的打算：“算了，繼續看吧。”
在三人的注視下，奈老師繼續進行化妝講解：
“接下來我要講的，是半機械人的化妝方法。”
“由于半機械改造人的改造方式各異，身上血肉與機械的比例也各不相同。我見過只鑲了顆牙就聲稱自己是半機械人的蠢貨，也見過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九是機械，只剩下一個地方還是血肉的真.改造人！”
“哪個地方？”秦澈好奇的問。
“大概是那個地方。”夏夜輕聲說。
“肯定是嘴吧，不能吃東西多難受啊？”
林瑜咧嘴露出四顆尖利的虎牙：“人類的口腔是上天的恩賜，這個絕對不能改造，真的！”
“嗯，我有時候也會用嘴吃飯的。”夏夜點頭：“下面的咀嚼速度比上面的更快一點”
“別說這個了，秦澈的眼神都變了。”林瑜趕緊捂住夏夜上面的嘴：“這小子的XP就有問題！”
“你這是詆毀我，我XP很正常好吧？”
秦澈抱起雙臂，看著投影繼續進行講解：
“半機械人的形態各異，審美也各不相同。但既然對方有腦子，有慧根，就有XP這種東西的存在！”
“那么我們要做的，就是對他的XP入手，讓自己的外形變成最符合他喜好的樣子！”
“至于要怎么做到這一點，我會在后面的第二章第三節《如何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調出對方的手機信息》進行詳細講解！”
“那么我們就先跳過這部分，來看下一部分：輻射人的妝容。”
聽到這里，秦澈心中的不祥預感愈發濃烈：
“我超，還有這種課程的？這不是犯法了嗎？我要報警了！”
“得了吧，鋼之城哪兒有法律？”林瑜撇撇嘴：“安保機器人都能被金哲馳的女粉打得損失慘重，在這里找誰都沒用好吧。”
“爺只是在開玩笑。”秦澈答。
兩人閑聊的時候，投影很識相的自動暫停了一會兒。直到他們對話結束，終于開始繼續發出聲音：
“輻射人的情況和半機械人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形態各異，各類怪胎一應俱全……呃，這只是一種形容方式，我沒有在歧視輻射人，請不要到輻射人保護協會投訴我謝謝。”
“說到輻射人的化妝，講究的就是一個揚長避短。你要發揮長處，突出身上比較好看的地方，再把略顯難看的地方掩飾一下。”
“比如說這位，讓我們來看看實戰案例。”
伴隨著奈老師的聲音，投影里出現了一位長得很有特色的紫皮女士。
“嗯，您叫什么？”奈老師問。
“我是……虛空假面。”
那女孩發出羞怯的聲音，摸了摸自己T字形的腫脹腦袋：“我對自己的長相很沒自信……大家都那么漂亮，只有我長這樣……”
“沒關系，你的身材挺不錯，就是腦袋有點拉胯。我來教你怎么揚長避短。”
身形依舊模糊不清，像是被打了馬賽克的奈老師，拍了拍紫皮女孩的肩膀：“你剛才說過，沒了頭也能活是吧？”
“沒錯，但是——”
女孩的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陣刺耳的嗡嗡聲，奈老師手里的圓鋸直接切下她的腦袋。
“好，整容成功！”
“但是這樣我就看不到東西了啊？”女孩困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還在流血的脖子。
“你把腦袋裝在手提包里，從那里露出眼睛不就行了？”奈老師笑道：“包包盡量選貴一點的，這樣還能凸顯自己的身份！”
“謝謝你，奈老師！”女孩說著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人頭，感激不已的對老師鞠了一躬。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奈老師擺擺手：“快出去吧，我還要繼續講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