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站在原地，感受著體內的暗流涌動。
安裝了憤怒引擎之后，自己的體溫又提高了兩度，頭腦發熱的同時，理智也稍稍降低了。
雖說憤怒引擎已經暫時被關閉了，微妙的熱血感還是殘留了下來。
秦澈活動著自己粗大的手指，拳頭攥緊之后又放松。
他來到墻邊就是一拳，把靠在墻邊的屋主尸體揍得開始噴血，本來是圓形的腦袋變成扁平的薄片，黏糊糊的貼在墻上。
“啊，抱歉。”
看著剛被踹飛又慘遭爆頭的尸體，秦澈甩了甩手，稍稍鞠了一躬：
“什么罕見語言？”林瑜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道歉用這個才對味。”秦澈說著回過頭，正好看到林瑜拎著一個鋼鐵騎士的腦袋走進客廳：“你真的拷問他們了？”
“嗯，它都說了，還期望我留它一命，說什么自己的愛人在城里，打完仗就要回去結婚！”林瑜晃了晃手里的不銹鋼腦袋。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秦澈嘆了口氣。
“すみません！”林瑜對腦袋鞠了一躬。
“你在干嘛？”
“道歉啊，你不是說這樣最有誠意嗎？”
“確實。”
看著林瑜現學現賣的模樣，秦澈笑了笑，把目光聚焦在那個還在反光的腦袋上：“你都問出什么了？”
林瑜還沒回答，鋼鐵騎士的銀色骷髏腦袋突然開口了，聲音里帶著濃烈的驚慌：“饒我一條狗命！求你們了！”
“嗯，那得看你的誠意了。”秦澈指了指倒在墻邊的屋主尸體：“如果你不老實交代……你明白的吧？”
“我說，我說！”
鋼鐵騎士投誠的速度快得驚人，似乎本來就不怎么忠誠的樣子：“大哥大姐，是這樣的，我收到的指令是‘屠殺掉城內一切抵抗勢力，為諸神黃昏爭取時間！’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諸神黃昏是什么？”秦澈的大手溫柔的撫摸著那個小腦袋：“說吧。”
“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小兵，不是指揮官！”小腦袋嚇得語速飛快：“您可以去問那些大型機器人，它們說不定知道！”
“這個諸神黃昏該不會是把城里的人都殺光？”林瑜猜測著。
“大概沒那么簡單。”秦澈答。
要把城里的居民都宰了，直接用鋼鐵騎士大軍踏平這些城區就完事了，沒必要再費時費力的放出肉眼看不到的小型機器人。
這種脫褲子放屁的行為，肯定有他的目的在，秦澈這會兒想了解的，正是永恒電力集團的真正目的。
“哦，對了，你們的總裁是什么人？”
秦澈拿起鋼鐵騎士的小腦袋，輕輕的搖晃起來：“說說嘛，沒事的。”
“不知道，我沒見過！”鋼鐵騎士趕緊回答。
“真的嗎？”
“頂真！”鋼鐵騎士語速極快：“我這種無名小卒真沒見過！”
“哦，也就是說，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秦澈的拳頭握緊。
眼見這貨要動手了，鋼鐵騎士趕忙開口：“拳下留人！我這里有勁爆內幕消息！”
“說。”
“雖然我沒見過總裁，但我知道那位大人一直在進行什么大計劃！”鋼鐵騎士大聲說：“這次的‘諸神黃昏’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接下來還有更勁爆的。別睡，大的要來了！”
“真的嗎？”林瑜撓了撓頭：“比這次的陣仗還大？這真的有可能嗎？”
——這次的全城停電外加大規模人口清理，已經稱得上是鋼之城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殺戮行動了，再加上一晚上四次核爆，很難想象還能整出什么更勁爆的大活兒。
秦澈能看得出來，這個鋼鐵騎士大概是口不擇言，隨便扯淡試圖保命。
不過，如果這貨說的是真的，那么……
“是真的，絕對頂真！”
鋼鐵騎士的大腦袋嗡嗡作響，似乎在高速運轉：“這次的企劃只是個開始，不信你們可以去市中心看看，大的真的要來了！”
“現在去市中心找死是吧？”秦澈拍了拍對方的大腦袋：“你想得挺美啊。”
“以二位的戰斗力，去市中心也不會死！”
鋼鐵騎士突然一轉攻勢，果斷拍起了馬屁：“看你們儀表堂堂，相貌端莊，威武霸氣，英姿颯爽，一看就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時代的弄潮兒，騰飛的巨龍，鋼之城正午十二點的太陽！”
“繼續說，爺愛聽。”秦澈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屁股底下的沙發響起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你們二位的光芒，比核彈還他娘的耀眼，啊！我要瞎了！”
為了保命，鋼鐵騎士是一點兒臉都不要了：“我想，二位肯定是神仙眷侶，怕不是來這邊度蜜月的？”
“你可真會說話。”林瑜的眼睛亮了：“多說點，多說點！”
“此刻正是夜深人靜之時，街道上很安靜，也沒有永恒電力集團的人，確切的說是都被二位殺光了！”
說到這里，鋼鐵騎士仿佛身臨其境，陶醉在栩栩如生的夢境中：“二位想必是來約會的，太浪漫了吧，我tm直接鎖死！”
“哦？”
聽著鋼鐵騎士的胡言亂語，秦澈笑道：“你以為這么一說，我們就會進去送？”
“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鋼鐵騎士趕緊解釋：“確切的說，我現在就是你們的cp粉！”
“哎呀，你還挺會說的嘛”林瑜的小臉微紅：“誒嘿嘿，蜜月……”
“那是當然的，我不磕cp我干嘛啊！這位牛頭大哥這么威武雄壯，一看就是絕對的上位！”
鋼鐵騎士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你們想必是馬上就要大do特do了，一想到這么帥氣的妹子馬上就要被鴻儒，我就——”
秦澈一記大腳，那顆腦袋從窗口飛出去，劃出一道銀色弧線消失在天際，留下漫長的回聲：
“讓我繼續磕啊 “磕nm。”牛頭人張開大嘴，噴出一口黑氣。
安裝了憤怒引擎之后，他的脾氣明顯暴躁了不少。
既然這個腦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也沒必要繼續存在了。
“你干什么，它還沒講完呢！”林瑜氣鼓鼓的看著他。
“想看這種，你自己寫不就完事了？寫完了記得給我看看，爺要批判一下。”
秦澈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肌肉，隨開混亂引擎的界面：“好了沒？”
“好！！！”
燃燒的金色大字浮現在眼前，一看就是出自憤怒引擎：“荒沙涌動，堂堂復活！！！”
“你又行了是吧？”秦澈撇撇嘴。
“剛才的我被崽種蠱惑，墮入邪道，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憤怒引擎的冷靜只持續了不到一秒，然后又是一頓驚嘆號：“接受憤怒引擎的力量吧，現在的你就是憤怒使者！！！”
“這是否有點……”秦澈欲言又止。
對于“憤怒使者”這種一聽就是炮灰專屬的稱號，他是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
——不過，憤怒引擎提供的新技能還是很香的。
秦澈的技能欄自動彈出，燃燒的文字顯示著新內容：
啟用憤怒使者模塊，近戰格斗時的攻擊力大幅提高，并且獲得兩個新能力：
怒意迸發（等級5）：
憤怒在你的血脈中沸騰，受傷時有幾率直接進入狂暴形態，戰斗力大幅提升。
憤怒使者模塊（等級3）：
啟用憤怒使者模塊，進入燃燒狀態，戰斗力大幅提升，該技能沒有冷卻時間，但在開啟時會對自身造成傷害，一直持續到關閉為止。
憤怒就像強酸，對儲存它的容器的傷害，大于它對任何接觸它的物體的傷害。享受憤怒吧，順便遭受折磨，從此刻開始！
“還有這種好事兒？”秦澈樂了。
現在的他可以隨時隨地變身牛頭人，這個憤怒使者模塊造成的傷害直接就被治愈了，負面效果完全可以無視。
有了這玩意兒與混亂引擎配合，自己的戰斗力無疑又上漲了一大截。
看到“該技能沒有冷卻時間”的介紹，正在牛頭人形態的秦澈二話不說直接開啟憤怒使者模塊。
一聲輕響，他的視野化為一片火焰，然后立刻恢復正常。
牛頭人的體溫暴漲到接近一百度，身上已經冒出了滋滋的烤肉香氣。
秦澈還沒說話，林瑜詫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超，燃起來了！好香啊……”
牛頭人伸出右手，看著被烈焰覆蓋的手臂：“這tm叫‘對自己造成傷害’？你直接說謀殺使用者不就完事了？”
事到如今，憤怒引擎一直無人問津的原因終于找到了，之前穿戴了這玩意兒的使用者，應該是都被燒成渣了。
戰斗力的提升姑且不論，憤怒使者模塊的這個燃燒效果，普通人只需幾秒就會被烤得外焦里嫩。
哪怕是在牛頭人模式下，秦澈依舊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不適感，身上仿佛有螞蟻在爬。
聞著自己的烤肉香氣，屬實是有點兒詭異。但不得不說的確還挺香的。
秦澈一拳轟在墻上，砸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順帶轟飛了后面的另一層墻壁。
這一擊仿佛一把巨型霰彈槍，明明是近戰攻擊卻打出了槍械效果，接連轟穿了后面的幾棟房屋，旁邊的房子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下去。
“好！”
正在燃燒的牛頭人吹起了口哨：“你妹的，太猛了！”
憤怒引擎的副作用雖然巨大，但這個戰斗力加成效果也是恐怖的一比，牛頭人形態的這一拳，竟然打出了穿著災禍之源鎧甲時的力道。
除此之外，憤怒使者模塊還自帶強烈的精神打擊效果。
——敵人剛抵達戰場，就看到一個正在熊熊燃燒的牛頭怪物猛沖過來，恐怖的外形和濃郁的烤肉香氣產生鮮明的對比，鼻子在天堂眼睛在地獄，稱得上是雙重沖擊了。
烤肉的滋滋聲從身上響起，秦澈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肌肉緊繃起來，緩緩抬起右腿。
火光一閃，一記毫無花哨的重腳把屋頂踹飛了，看著升上十米高空的房頂，林瑜已經快傻了：“阿巴阿巴阿巴，啊啊啊……這是什么？”
一直以來都堅信自己是鋼之城近戰巔峰的半人馬小姐，終于開始懷疑人生了：
“秦……秦澈，你這也太猛了吧？”
林瑜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下頭絞著自己的手指：“也不用這么粗暴吧……”
“嗯？”
秦澈回頭看向貓娘：“你說啥？”
“沒有！”林瑜大聲掩飾自己的緊張：“小孩子不懂，說著玩的！”
“太粗暴了是么？”
秦澈看著自己被烤的發黑的拳頭：“也不是什么壞事。”
有了憤怒引擎的加持，現在自己的戰斗力又抵達了新的層次，哪怕不穿災禍之源鎧甲，直接面對鋼鐵騎士也能戰個痛快了。
目前虛無引擎基本還處于輔助狀態，自己體內正常運作的只有混亂引擎和憤怒引擎而已。
光是兩個引擎就這么強，七個都裝上之后會發生什么，他都不敢想了。
——那個聽起來很扯淡的傳說，說不定是真的。
同時安裝了七個引擎的人，將會獲得神的力量，成為鋼之城的“大救世主”。
他倒不怎么想拯救這個狗屁世界，只是對這個“神力”很感興趣罷了。
“現在我們該去哪兒？”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秦澈剛才的表現，林瑜的聲音陡然溫柔了不少：“要不要……現在……”
“肘！跟我回家。”秦澈看向伊甸園的方位。
從華萊士身上卸下來的沼氣引擎，以及夏夜贈送的一個神秘引擎，這會兒還在家里的架子上放著。
體驗了憤怒引擎的力量之后，秦澈這會兒只想立刻把那兩個引擎也裝上，直接進入五神裝模式。
“好好好！”
一聽要回家，林瑜激動的變成久違的半人半貓模式：“走！”
秦澈聯絡了克勞迪亞，讓兒媳抵達熔爐區，把壞掉的災禍之源鎧甲拉走了。
接著，燃燒的牛頭人和半人半貓的異端生物大步走上街道，朝著被鋼鐵騎士控制的伊甸園狂飆而去。
兩個怪物所到之處一路亂殺，街上的鋼鐵騎士死了一大片，像被鐮刀收割的雜草，一茬接一茬的倒了下去。
永恒電力集團的“諸神黃昏”看樣子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秦澈發現街邊的建筑物都異常安靜，一絲生氣都沒有。
“人真的都被殺光了……”林瑜低聲說。
“怪了。”秦澈看著混亂引擎的界面。
按理說，發生這種大規模死人的狀況，自己的混亂指數應該會暴漲才對。
奇怪的是，混亂指數卻已經完全不再增長了，一直定格在一萬七千點。
“這到底是……”
秦澈正思索著，只見燈火通明的市中心區天空上，突然又亮起了金色的投影文字：
“緊急播報一條新聞，鋼之城的居民們請務必注意。”
“請大家立刻全部進屋關好門窗，不要在戶外停留，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進屋。”
“不要慌張，聽從命令。永恒電力集團會拯救大家的。”
“因為我們……就是絕對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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