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錯!”白眉老者病態的笑了起來。“就是我做的手腳!”
“為什么!”大耳道人臉色鐵青,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這個師弟,雖然兩人時常斗嘴,可實際上他是把師弟當親人。
“問得好!”白眉老者緩緩飛到林澤旁邊,指著天溪道人,“他入門早我十年,修煉速度卻不及我一半,論天資他遠不及我。”
“我為四海門奮戰三十二年,自師父重傷靜養之后,哪一次大戰大事,不是我玄心主導?帶領四海門在九幽山脈站住根腳?師兄你憑心而論,我與他,誰對宗門的貢獻更大!”
“你、師傅收留我們,誰不曾為宗派立下功勞,更何況師傅待你不薄……”大耳道人面紅耳赤,聲音卻有些微弱,的確四海門能躋身于三流宗派,被宗派界承認,玄心功不可沒。
“待我不薄?哈哈哈”玄心道人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頓時大笑起來,笑容中充滿著著譏諷。
“好一個待我不薄!”玄心收起笑容,神色陡然變冷。“我在外四處奔波奮戰,而他卻只會在宗門白白享用資源,討好師父!”
“他功勞天賦都不如我,可師父卻硬生生的把他先一步培養到了靈橋境!”
“而我?十九年前為爭天石礦脈,重傷跌境,師父可曾為我做了什么?”
“原來你還對此事念念不忘……”天溪道人嘆了口氣。“哪怕我后面助你成就靈橋,你也……”
“你住嘴!”玄心道人紅著眼打斷道。“這是我應得的!何須你來施舍我?掌門之位本就該是我的!”
天溪道人沉默不語。
玄心道人似乎回憶起往事,面露痛苦:“把該給我恢復的資源,助你成就靈橋境。把我應該坐上的掌門之位,也傳給你,他何其偏心?!”
“倘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我當時打算,不過是一走了之,終生再也不回四海門……
“他不但傳位于你,臨終之前還把清心師妹也許配給你!清心師妹與我兩情相悅,早已私定終身,師父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卻認為我終生無望靈橋境,生生的拆散了我和清心師妹!”
“我苦苦哀求她跟我走!師妹不愿違背父親遺愿……你以為她真的喜歡你?”
“她以死相逼,讓我不要恨師父和你。”白眉老者想起往事,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不愿師妹傷心,便忍痛答應……”
“你二人成親那晚,我再跌一境,一夜白頭,對外卻只說舊傷復發。”
大耳道人喃喃自語:“原來師弟你那晚……”
“沒錯,三師兄,只要師妹過得平安喜樂,我雖然憤恨師父不公,但能每日看到師妹,我便也心滿意足。”
“呵呵呵”玄心道人突然似哭似笑。“可恨他這庸人啊!”
“耗費這么多資源,才修到靈橋中階,就連師妹都護不住……你該死,該死!”
“師弟!”大耳道人分辨道。“師妹她仙隕是個意外,不能怪師兄啊……”
天溪道人神色復雜,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師妹之死我確難逃其責,不過你居然勾結朝廷,毀我四海門百年基業,真是罪該萬死!”
玄心道人眼神空洞,似乎在懷念著什么,爾后很快恢復平靜,目無表情的看著天溪道人。
“師妹死了,我的心也跟著死了。我苦苦修煉,終于重回靈橋境,如今唯一的執念,就是毀掉這四海門,毀了你。”
“三師兄,師弟感念你當初在我落魄時的關照,我已與這位大人求情,只要你留下丹、器二房的寶物,可自行離去!”
林澤點了點頭,證實這位玄心道人的話所言非虛。
“呸!叛徒!我當年是瞎了眼!”大耳道人須發皆張,道袍鼓動,身上符文流轉,靈力激蕩,一圈圈火焰球,漂浮在他的身前。
“老夫就是死,也不會向沾滿我四海門弟子鮮血的朝廷投降!玄心,受死!”
火焰球體凝實無比,中心甚至呈現出一片暗黑色,這位走火之一道的練氣真人,一出手,就連周圍的空間都扭曲,仿佛要把這片天地都焚盡!
玄心冷哼,雙手連連拍出數道幽光,這股火焰便飛快的熄滅。
陣法反噬,他受的傷最輕,所以顯得無比輕松。
“你的對手,是我。”身負軍旗、手持軍令的林澤閃身擋在了欲要動手的天溪道人身前。
“靈橋未成,也敢攔路,找死!”天溪道人手中出現一對藍色玉子,一股極為濃郁的水屬靈力散發開來。
“你果然是修的是水之一道,今日就借你項上人頭,成就本統領的靈橋大道!”林澤渾身水霧彌漫,瞬間將這一方天地籠罩。
“這就是林大哥的底牌?”沈追看著天上,那玄心道人突然反水的一幕,不過即便如此,林澤需要對付的,也是一位靈橋中階,他有些擔憂。
“林大哥離靈橋境只差最后的臨門一腳。于生死大戰之間,最容易捅破這層窗戶紙。”紫萱道。
“他積蓄雄厚,一般的靈橋初階,恐怕難以帶來那種壓力。那位靈橋中階的練氣真人,似乎受了傷,這樣一塊磨刀石挑的剛剛好,揚威校尉為了林大哥的突破,真是煞費苦心。”
的確,一般人成為統領,統領之戰,最多是選擇一不入流的宗門攻打,或者是去‘血魔戰場’。
目標一般也會選擇是靈橋初階,而林澤的統領之戰,對付的是三流宗派,不僅有三位靈橋境,而且宗主還是靈橋中階。
雖然并非他以一敵三,其中又有諸多因素影響,可一旦打贏,別人只會說林澤的統領之戰,覆滅了一個有著三位靈橋境的宗派,只看結果,不論其他!
“走吧。該是去那山門看看的時候了。”沈追咧嘴笑道。“看看這四海門,到底有多富有!”
地面上的戰斗進行到了尾聲,四海門弟子在大量使用禁術而沒能取得勝利之后,缺失了諸多先天境戰力,只能節節敗退。
懸于結界外的龍首樓船,在外面形成了一個新的禁制結界,四海門的人即便想逃,也無處可逃。
這也是為什么天溪道人等人需要借助傳送陣法,才能逃離,若是正常飛行,沒人能夠在武安軍的戰爭利器面前離開,除非最高統帥戰敗。
廝殺吶喊聲逐漸變得微弱,四海門弟子見己方的先天境潰不成軍,已有不少忠誠度不高的弟子,開始放棄抵抗,跪地投降。
沒了長老鎮守,山門陣法如同虛設,沈追等人很快就闖進了這座傳承上百年的宗門。
“大人,我等應該優先去找藏寶閣、丹房、器房……只有這些地方和守護其內的弟子身上,才有好東西!”錢江激動道,他身后跟著高子秋和付博,而付亮則是帶著三百后天精銳,吊在了后頭。
“對,大人,但凡攻打宗派,都是出其不意,即便是擁有儲物戒的宗主長老等人,一開始就打定注意逃走,一時之間,也難以全部帶走!”付博也激動道,他沒想到,沈追竟然真的能帶領他們攻進一個三流宗派的山門。
“分頭行動!若是有危險,隨時匯報!”沈追馬上下令,這種時候,當然是分開行動,收獲最大。
“是。”付博、錢江等人迅速離開。
“我跟你一起。”紫萱笑道。“沒我從旁指點,恐怕你碰到了寶物都不認得。”
“也好。”沈追點了點頭。
四海門,一座古香古色的宮殿內。
“噗”沈追將一個負隅抵抗的先天高階擊殺,隨后用靈識掃過這人的全身,一枚儲物戒指被靈力卷起,丟給身后的紫萱。
“回魂丹、度厄丹,十八件一品高階靈兵,咦?居然有十斤星辰鋼,不錯。”紫萱查看一番,便將儲物戒收了起來。
“沈追,不要浪費時間在那些低階弟子身上,找那些高階的,待到戰斗落幕,這攻進山門的搜刮權可就沒有了。”紫萱提醒道。
大軍出征,各隊伍進攻次序,作戰任務不同,也決定了有些隊伍,注定獲得不了多少戰利品。
可他們同樣也在浴血奮戰,付出了功勞。人吃七餅飽腹,功勞不能全算在最后一個餅身上。
自戰斗落幕后,所有的戰利品,便統一需要上繳,然后再由統領根據軍功分配。
“那還等什么,子軒,快快領路。”沈追飛快的起身,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要讓七十二隊擴充人馬,迅速形成戰力,戰利品自然是得多多益善。
“看你這財迷樣。”看著沈追急不可耐的模樣,紫萱無奈的笑了笑,迅速帶著他繼續尋找。
“沈追,這人身上有十八斤星辰鋼,價值千萬,嘖嘖,還有三塊靈石,不錯不錯。”
“沈追,這五人有十三種二品靈兵的材料,足以煉制兩件二品初階靈兵。”
“混賬!這四海門居然還藏有三十八架破神弩,破神弩乃朝廷禁物,居然有人敢賣給四海門!”
“沈追,抓住他,他身上有四枚儲物戒,必然是重要人物!”
“你動作快點,已經過去三刻鐘了!”
“沈追,這邊這邊!”
“天青液?好東西,不過不能收進儲物戒,就背著好了……”
沈追都無語了,前不久還說他財迷心急,可真正行動起來,紫萱便比他還興奮。
幾乎是這邊剛跑完,立刻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個宗派重地。
而且,自己這位小兄弟,似乎對尋找寶物頗有一手,有些他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地方,這少年,卻能迅速的找到其中隱藏機關陣法。
直到后來,每收獲一批寶物,沈追都已經麻木了,對待紫萱報出的寶物價值,也都只是機械的點頭。完全只聽見紫萱或激動或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追、這天青液我拿不下了……好重啊……”渾身抱著許多玉瓶的紫萱,幽幽的提醒著。
“……”沈追有些頭疼,這天青液,性質特殊,無法放入儲物戒,而且一小瓷瓶,就有千斤重。
“我叫付博他們過來吧。”沈追揉了揉眼眶。現在他身上,都揣著七枚儲物戒了,可想而知,他們的搜刮速度有多快。
“嗯,可累死我了。”紫萱小臉通紅,眼中卻難掩興奮之意,他雖然見過了無數寶物,可這種感覺,卻完全和往日不同。
“錢江、高子秋,速速來山門靈藥閣。”沈追剛聯系屬下。
很快,錢江和高子秋,就匆匆飛了過來。
兩人紅光滿面,眼神興奮,看來是收獲不小。
這時候他們基本上沒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簡直是白撿!
“拿著。”紫萱扔了幾個玉瓶過去。
錢江和高子秋正疑惑為什么紫萱不放進儲物戒,玉瓶入手,重量卻超出了兩人的想象,差點沒拿住。
“這、這是什么?好重!”錢江高子秋驚訝問道。
“天青液。”沈追笑道。
“這、這這!”錢江瞬間說話都結巴了。
天青液,乃是三品靈兵的重要材料,這樣一小瓶的天青液,都足夠買下一些便宜些的飛舟了。竟然就隨手給他們丟了過來?
看著紫萱身上還掛著七八瓶,錢江都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粗略估計,光是他手里這兩瓶天青液,就價值超過兩億!沈追和紫萱的收獲,總價值到底多少,他想都不敢想!
發財了!錢江和高子秋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三個字。
“你們兩,就跟著我們,負責拿著這些天青液就行了。”紫萱想了想,又從身上拿下來兩瓶,讓錢江和高子秋拿著。
“沒問題、沒問題!”錢江和高子秋樂不可支。哪怕這些東西不是他們的,能抱著,都是一種幸福。
“唰”有己方的兩個先天中階武者降落在這里,一眼就看到了錢江兩人身上的瓶子,面露貪婪之色。
收不進儲物戒的東西,都不會是什么便宜貨色!
“呃,沈隊正?”兩位先天中階武者突然看到了沈追的面孔。
“是我。”沈追微微一笑。
“屬下就不打擾沈隊正了!告辭!”兩人迅速掐死了貪念,干凈利落的拱了拱手,也不等沈追回復,就迅速飛走。
“……”沈追無言,自己有這么可怕嗎?
搖了搖頭,正欲帶領屬下轉移別處。
突然——
“啪嗒”兩具尸體掉落了下來,正是剛才飛走的兩人。
這兩人胸膛被貫穿,眼球突出,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一道如雷霆般的喝聲響徹天空。
“叛徒!想拿宗門基業邀功,我今日便殺光這些朝廷惡賊!你攔不住我,看你事后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