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可以了。”雪狐傳音道。“長孫囚已經被我控制,現在主人想問什么,他都會回答。”
“這么快?”沈追愣了愣,之前本尊可是看到,長孫囚在換回自己的身體之后,擁有了尊者三階戰力!
“嚶嚶嚶,主人看不起我。”雪狐委屈巴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主人那般神魂強大,可以抵擋住雪狐的幻術呢。”
“……”沈追為之語塞,不知道多少年歲的狐貍精了,老喜歡撒嬌是怎么回事。
“這個人類的神魂似乎有些不穩,在經過蜂皇的毒刺重創之后,便變得虛弱了很多。”魔眼恭敬的解釋道,“再加上我和雪狐施展天賦神通,他沒支撐多久就被突破了神魂防御。”
沈追點了點頭,雪狐也是尊者三階,本身就是擁有的幻術類天賦神通,在同階中幻術修行者本就很強。
再加上蜂皇刺,使得長孫囚重創,再強的意志抵抗,在經過受傷之后,都會變得虛弱,所以雪狐和魔眼一聯手,便立刻制服了長孫囚。
“走,帶我過去。”沈追揮了揮手。雪狐很快就帶著沈追的風行分身,出現在了一處山谷內。
谷內被人為開辟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計蒙和壘矍以及蜂皇守護在外,而沈追和雪狐則走了進去。
長孫囚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在他的旁邊,黑色長棺冒著淡淡的黑氣。
沈追伸手一抓,立刻就那黑色長棺卷了過來,神念一掃,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在這黑色長棺內,有一空間不小的溫泉,里面竟然浸泡著數十具尸體!
從靈橋境到尊者,無論男女,應有盡有,個個都栩栩如生,面色紅潤,仿佛是陷入沉睡一般。沈追還從其中發現了另外一具神通三階的尸傀!
“早就聽說,尸傀宗的人,擅長養尸,會把活人的神魂,生生的煉化成神兵,供自己的神魂進入,沒想到,這長孫囚,居然弄到了這么多身體。”沈追心中暗暗心驚。
這里的尸傀,許多是半煉制化的,而且有些尸傀煉制出來,還會獲得對方的一些神通,可以使用原本的修為和功法。此等邪法,堪稱魔道中的一絕。
也正是如此,尸傀宗才被譽為魔道第一宗,即便是近年來不如天絕宗,但那也只是勢力上而言,論功法之玄奧,尸傀宗穩壓天絕宗一頭!
“起來!”雪狐輕輕一喝,只見躺在地上的長孫囚便突然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
“主人,你現在可以問他了。”雪狐微笑道。
“把你獲得的暗諜名單情報,都說出來。”沈追沉聲道。
“大周暗諜的情報,一共有七十二人,主要分布在朱陵洞天與廣陵洞天,虛陵洞天只有一人。”
“在二十年前,大部分人都達到了神通高階,有一部分人,已經成為了尊者級。”
“他們分別是,長青宗的長老,劉青林,原屬武安軍麾下風行殿副殿主……”
長孫囚一五一十的將名單全部報了出來。
越聽沈追就越是心驚!
因為長孫囚報出的這七十二人里面,大半的人,都來自于武安軍,其中與自己手中的情報重合的,足足有三十人!
沈追不知道武安侯這幾百年到底培養了多少暗子,可是光目前來看,能夠達到神通高階,甚至是尊者境的暗子,絕對花費了大力氣!
若是這些人全部死了,潛伏在宗派界的暗探勢力,恐怕就要損失慘重!
“此事,必須盡快稟報給侯爺,讓他迅速處理,否則損失難以估量。”沈追心中暗道。
封王之戰在即,任何一個小差錯都有可能累積成致命的落敗點,不容有失。
將情報記錄下來,沈追又問道:“你還將此情報透露給了哪些人?”
“三天前,便已上報給太上圣使蒼松,聯盟之中,應當有部分人已經知曉。”長孫囚目無表情道。
“你是如何得到這份情報的?”沈追問道。
“是、是梁王府世子夏靖。”
“什么?!”沈追神色一震。梁王府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與宗派勾結。將軍中安插在九幽界域內的暗子都出賣了!
“夏靖、你可知這是叛國罪!”沈追咬牙道。
他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也唯有如此,才能說得通了。
梁王府在三軍之中,都有許多眼線,是以這份情報中,還包括了青冀兩軍的人。
本來沈追是打算將這些人集中起來,如果不是夏靖突然泄露情報,這次青陽大典之后,他就成功了一半。
而現在,情報泄露,他不但不能聯系這些人,而且還得想辦法撇清關系,通知這些人趕緊離開九幽界域。
“他還說了什么!”沈追問道。
“主人。”雪狐突然道。“我查看到長孫囚的一段記憶,捕捉到了夏靖這個詞,主人或許想要看看這幅畫面。”
“等等。”沈追突然從儲物戒中拿出一顆蜃樓珠。
光彩奪目的蜃樓珠,一出現便立刻懸浮于前方,正對準著長孫囚,將沈追也記錄進去。
至于其他人,沈追則是讓他們隱藏了起來。
“可以了。”沈追向雪狐點頭示意。
“嗡”一副景象出現在長孫囚上方,將他和世子夏靖的見面,給呈現了出來。
片刻之后,沈追看完一切,心中都在發抖。
梁王世子夏靖,不但把暗諜名單泄露,更是把封王之戰給說了出來,單單這個詞,就足以讓宗派界提高警惕,這簡直是滔天大罪!
“夏靖,梁王府……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沈追臉色陰沉。
“沈追,這世子夏靖早前出關,證明他已經突破了尊者級,如今他與宗派界做交易,進入到九幽界域來,恐怕有很大的企圖。”禪心分析道。
“老子管他什么企圖,敢阻止封王之戰的,都要死!”沈追怒不可遏。
“你們交易的地方是在哪里。”沈追再問長孫囚。
“狂風沙漠。”
“竟然是在那里?”
“夏靖以前和你們交易過么?”
“有。”
“多少次,都干了什么。”
“他……”
近半個時辰的審訊,長孫囚的記憶中的情報,幾乎被沈追給全部掏了出來。
聽完所有的一切,沈追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因為梁王府不但涉及奴隸買賣,還里通外敵,出賣過很多次邊軍官員,換取別的功勞,讓自己的人上位。
想到這里,沈追就不禁疑惑。
梁王府,這到底是想干什么?
夏靖所做的這一切,梁王又是否知情?
他若是知情,難道真的想造反?
可是,他又憑什么?
諸多念頭在沈追的腦海中閃過,一時之間,千頭萬緒,難以理清。
“主人,他怎么辦。”雪狐見沈追久久不出聲,神色陰沉,不由得小聲的問道。
沈追冷冷的盯了地上的長孫囚一眼。:“殺了,此人魂魄特殊,我無法奴役他。”
“是。”雪狐當即就施展幻術,原本沉浸在幻術中的長孫囚,頓時面帶微笑的死去。
殺人于無形,這就是幻術修行者的厲害。
“走,速速離開這。”沈追揮了揮手。“長孫囚一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知道。”
“是,主人。”
青陽大殿內。
蒼松正在和沈追以及方子游交代著青陽門日后發展的一些任務。
為了表示看重,蒼松還特地將沈心蘭也一并叫了過來,賞賜了一些東西。因為歸元宗本身也是蒼松計劃中的一環,所以特地允許她一同旁聽。
“方良,青陽子,以你們的神念,在老夫這枚靈牌上留下烙印,日后你有難或是身死,本座都能立刻察覺到,也好前來救你,確定你的方位。”
“是。”方子游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馬上就分出一絲神念,烙印在那靈牌上。
沈追就更加無所謂,這玩意他隨時可以用規則之力遮掩掉。
見方子游和沈追痛快的將神念烙印留下,蒼松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意。至于沈心蘭,他就沒多在意了。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卻慢慢的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掩飾的憤怒!
蒼松動懷中取出另一塊令牌,這靈牌上此刻出現了諸多凹痕。
“咔咔”片刻后,便斷成了數截,消失無蹤。
“是誰!”蒼松憤怒的仰天長嘯。
“圣使,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沈追裝作一臉疑惑的問道。
“長孫囚死了!”蒼松冷冷的看向沈追和方子游。
“什么?!”沈追臉上浮現出一絲震驚。“怎么會!長孫兄乃是尊者三階,誰能殺他?”
蒼松盯著沈追和方子游兩人,臉色陰沉得厲害。
“圣使這是何意,難道是懷疑我師徒二人?”方子游惶恐道。
“圣使明鑒,我師徒二人一直待在您身邊,未曾離開半步。”
“而且,即便我們離開,光憑我師徒二人,也沒辦法殺長孫囚啊!”
“是啊,請圣使明鑒。”沈追也連忙附和。
一旁的沈心蘭,微微看了一眼沈追,目光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她當然知曉青陽大殿上發生的一切,那時她甚至還有些擔心沈追身份暴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長孫囚的死,和沈追脫不了干系。
“不是你們。”蒼松沉聲道。“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乃是一名女子。”
呼,沈追心中松了一口氣。
“那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單子,敢動圣使的人?”沈追問道。
“本座,也不清楚。”蒼松搖頭道。
眼中有著一絲憤怒。
長孫囚,乃是他在一流宗派尸傀宗的重要棋子,而且由于長孫囚負責暗諜情報消息,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謂不可高。
如今,竟然就這么死了,簡直是讓他損失慘重,將來可以預料得到,會對計劃不利,使得他在太上教內,失去一些話語權和消息渠道。
一開始,蒼松是懷疑青陽師徒,可是馬上蒼松就打消了疑慮。的確按照他們所言,就算有機會離開,也沒那個實力殺長孫囚,除非是十個像方子游這種實力的圍攻。更何況,他們二人還都未曾離開自己的身邊。
至于分身?若是分身都能殺長孫囚,那得尊者幾級的分身才能做到?
“圣使,會不會是九陰宗和天絕宗的人干的。”沈追小心翼翼的開口。
“嗯?”蒼松突然眉頭一挑。“你懷疑是九陰宗和天絕宗干的?”
“屬下只是猜測。”沈追道。“先前梅青和夢無傷提前離開了,下了山去。倘若是在路上埋伏,以夢無傷和梅青兩人聯手,事先準備,未必沒有機會殺死長孫囚。”
“況且,長孫囚乃是尊者三階實力,都沒來得及向圣使預警,顯然殺死他的,只有一種情況……”
“幻術修行者!”蒼松也臉色微變,被沈追這么一提醒,立馬就想到了什么。
的確,想要悄無聲息的殺死長孫囚,唯有幻術才有可能。
否則再不濟,長孫囚求救還是能夠做到的。
“夢無傷,這位來自天絕宗的弟子,雖然只是神通巔峰,但卻被譽為廣陵洞天神通境第一人!”
“單單他一人,未必能夠做到,可是如果是梅青這位尊者二階的強者,和夢無傷聯手……屬下妄言,不知曉這兩人的實力,能否做到。”沈追拱了拱手。
他說得夠多了,引導猜忌的種子,已經埋下,剩下的,必須要靠這位多疑的蒼松圣使自己去想。
“屬下也認同這個猜測。”方子游在旁邊默默的補了一刀。
“梅青、夢無傷……”蒼松眼中微微瞇起,臉色有些嚇人。
“你二人暫且留在青陽門,按照計劃行事,本座會再來找你們!有什么事,可以通過金一,和我聯系!”
唰,蒼松起身,一步踏出,立刻消失在大殿中。
大殿內只剩下沈追、方子游、沈心蘭三人。
方子游看了一眼沈追,沒有多問什么,直接走開了。他也覺得此事可能和沈追有關,可是既然沈追沒告訴他,那就證明他方子游不該知道。
沈追可以平易近人的稱呼為老方,但方子游心中不能不知曉主從關系。
不該問的,不必多問。
該知道時,自會知道。
但沈心蘭就沒方子游這種自覺了,見沈追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沈心蘭便忍不住開口問道:“長孫囚……是你殺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