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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惱羞成怒

  蘇緣昂首挺胸,看上去意氣風發。

  座上長輩驚鄂的表情,也讓他心中暗笑。

  不過他縮在袖子中的一雙手,卻還微微有些顫抖。

  這是使用絕招之后,他的手腕有些脫力。

  剛才那一下看似兔起鶴落,其實是蘇緣蓄謀已久。

  他使用的乃是青陽伏虎拳里面的一式絕招,滑步扼頸式!

  青陽武院所傳授的藝業,包括練法和打法。

  練法用來鍛體晉升,打法用來殺伐護道。

  其中練法是青陽鍛體訣,打法則是青陽伏虎拳。

  蘇緣哪怕咸魚劃水的那段時期,也只是練法修行有所耽誤,從未忽視過打法。

  因為那時他認為這是將來安身立命的本錢。

  一套青陽伏虎拳,他早已精熟無比。

  加上最近身體素質急速提升,他已然掌握其中幾式絕招了。

  青陽伏虎拳,是以種種兇獸為假想敵的。

  滑步扼頸式,專門克制兇獸的撲勁。

  它講究后發制人。

  待兇獸一撲,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滑步走位,扼頸鎖喉,順勢卸力,然后爆發寸勁形成絕殺。

  看上去就是簡單的一撈,一拉,一拳,卻結合了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和瞬間爆發的寸勁。

  青陽武院教習曾經鄭重警告過,修為不到煉經,慎用此招,不然容易傷及手太陰肺經。

  剛才蘇緣說是三招,其實早就準備好一招打廢他。

  無論擁有多少前戲,他其實就等著一個動作。

  等的就是蘇景林的一撲!

  一撲,就撲街了。

  戰斗結束。

  至于后面的那耳光,完全是湊數。

  這父子倆明槍暗箭不斷,真當他是泥捏的不成?

  只可惜他現在身份低微,本領不濟,還要受重重族規宗法束縛,最多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不過族規宗法既束縛他,也保護他。

  只要不下死手,他可以規則允許范圍內,暢所欲為!

  還別說,抽敵人耳光的感覺……

  倍兒爽!

  現在還覺得回味無窮。

  他正美著,卻突然渾身一凝。

  身旁突然殺機暴漲!

  “豎子!”

  “你放肆!”

  蘇正非見愛子受辱,雙目一下變得血紅。

  他爆喝一聲,不顧一切的對著蘇緣撲來。

  凌空出掌,掌刃黝黑似鐵,掌心微微發紅。

  白沙鐵掌!

  他雖無緣練氣,卻精通打法,有著二十多年的掌上功夫。

  一雙鐵掌,能生撕虎豹,絕非少年人所能承受。

  此時含怒而擊,帶起虛空中一陣凄厲尖嘯聲。

  家主與蘇大海都看到不妙,起身高呼。

  “且慢!”

  “你敢?”

  然而他們都坐在上首,只能開口呼喝,想要出手,卻是鞭長莫及。

  氣急攻心的蘇正非早已經不管不顧。

  聽到呼喝,他動作不但未停,反而更疾了幾分。

  掌風凌厲直襲蘇緣。

  同樣是一撲,比之剛才蘇景林卻有著天壤之別。

  剛才如同幼虎出山咆哮,喵嗚,我超兇。

  此時卻好似蹲伏已久的老鱷張開了血盆大口,吼!

  兇殘!猛惡!

  這一撲,若是蘇緣還用滑步扼頸式應對,只怕還未等他滑到適合的出手點,就會被一掌拍到胸膛,受到重創。

  事實上,他哪怕回身招架,或是躲閃都來不及了。

倉促之間,蘇緣的身體本能比他的思想更快有了動作  他深呼一口氣,站了一個奇異的樁。

  縮腹提肛,閉氣崩筋,如蒼猿撲伏。

  手撐渾圓,腿扎斜馬,似老松盤踞。

  這是他掌握的青陽伏虎拳另一式絕招——蒼猿松守式。

  一式防守反擊的絕招。

  蘇正非一掌拍在蘇緣左肩,卻好似拍上了百年老松,勁力過處如中敗革。

  鐵掌勁力吞吐之處,好似有松葉隨風而舞,一重重波動快速將勁力向四周卸去。

  這就等于接這一掌的不是蘇緣的身體某處,而是分散到了全身的皮膜骨骼。

  根據蘇緣在武院所學的理論,如果對方輸出的勁力一定,用以化解勁力的面積越大,單位面積的受創度就越低。

  這才是蒼猿松守式的前半段奧義。

  至于后半段,則是蒼猿蓄力,動如猿猴,行反戈一擊!

  此時卻被蘇緣靈活運用,把蓄力的反戈一擊灌給了自己。

  如此,他要受什么樣的傷勢,就能夠自己掌控。

  為了真實些,蘇緣對自己一點兒都沒留情。

  反正他有吃貨因緣可以恢復。

  蘇正非一掌擊出,就感覺有些不妙。

  這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開始的時候,他感覺任他勁力強橫剛硬,蘇緣也不動如松。

  他暗罵一聲,正要再來一掌時,卻發現眼前的蘇緣好似猿猴一般,嗖的一下就借力飛出了三五米。

  從旁邊看,就跟他打飛出去似得。

  這混蛋跑了,他當然不甘心。

  正要繼續追擊,后方就傳來一聲爆喝。

  “夠了!”

  一雙大手已經已經按在了他的肩上,止住了他下一步的動作。

  蘇正非再也不敢造次。

  因為那是家主蘇正歐的手。

  蘇正歐阻止他傷人的時候,蘇大海趕忙閃身到趴伏蘇緣身旁,查看他的狀況。

  等把蘇緣翻過來后,蘇大海面色變了。

  只見蘇緣面如金紙,嘴里不斷往外吐著鮮血,已經連他的上半身衣襟染紅。

  而且他身上,還有許多細小的血管崩裂,不時噴出一股股細小的血流。

  整個人看上去都要成了“血人”,已然慘到了極點。

  看到自己一脈的優秀少年,被主脈的人給打成這個樣子,蘇大海當即暴怒。

  “蘇正非!你以大欺小,出手偷襲,置族規宗法于何地?”

  “他可是蘇家的仙苗,要是被你打出什么閃失,我就拼著請老祖出關,也誓不與你干休!”

  蘇正非看到他要吃人的樣子,不由的大感冤枉。

  大家都是學武之人,他自己打的,能不知道造成什么后果么?

  哪里有這么夸張?

  這蘇緣,不對勁!

  于是他忍不住搶白道:“我沒有,別瞎說!小混蛋一定在裝……”

  蘇緣又噴了一大口血。

  此時,連那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照顧蘇景林的七姥爺眼神都變了。

  忙給蘇正非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說。

  家主一巴掌就呼在了蘇正非臉上。

  然后他不客氣的對這位堂弟斥道:“混賬!帶著上景林滾回去聽候發落。禁令解除之前,不準踏出家門一步。”

  “三哥,你……”蘇正非不敢置信的捂著臉,還要辯解。

  卻突然看到了岳丈“七姥爺”給他使眼色。

  他臉色陰沉,如喪考妣,帶著一老一少灰溜溜離開了知善堂。

  臨走的時候,他還猶自不甘的瞪了一眼被眾人圍攏呵護的蘇緣。

  此時,蘇緣已經不吐血了。

  不過還不時的咳嗽著。

  偶爾動作大點兒,身上的血管就呲出一小股。

  看的一眾長輩眉頭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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