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州城隍廟城隍主殿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爾來了!
爾來了!
牌匾懸于殿門之上,只要越過屋檐踏上正殿臺階便是抬眼可望,極其耀眼。
一身綾羅綢緞的劉二,富家公子打扮,只是因為身形削瘦緣故,衣服難免顯得寬大,但劉二并不在意,在人群穿梭了一陣之后,便是來到城隍主殿前。
每年的城隍誕辰,劉二都要來城隍廟拜祭,從不缺席。
今日雖不是城隍誕辰,但官老爺都來拜祭城隍爺了,他自然也要來的。
劉二很信城隍爺,在他心中城隍爺就是最好的神仙,如果不是城隍爺的話,他早就餓死了。
所以,當他聽到有人詆毀城隍爺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是跳了出來。
“你說城隍爺不靈,我可告訴你,咱們城隍老爺不知道多靈,城里許家的長子連續生了四個女兒,去年許家一家人來廟里許愿,今年就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還有城外王村的一位老人家,家里孫子發了癲狂,來廟里求了平安符后就恢復正常了。”
“城隍爺不靈,那是你們的心不誠,你們的心要是誠,城隍爺自然會保佑你們!”
劉二跳出來的指責讓得先前說閑話的兩位年輕人有些羞愧難當,不敢在這里待下去掩面離去,而周圍的人則是紛紛喝彩,不少人更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自己求愿沒有達成,是不是就是因為不夠心誠。
“呸,這種人也想要城隍老爺保佑,簡直就是做夢。”
罵走了兩人之后,劉二在周圍人欽佩的目光中,大搖大擺朝著城隍神殿走去,整個城隍廟他已經熟悉的跟自己家一樣,踏過主殿屋檐下的臺階,便是到了主殿門前。
主殿內的信眾很多,劉二在等著進去的時候,下意識抬頭看向了頭頂上方,視線也是落在了主殿門上高懸的那塊牌匾。
爾來了!
黑底金字,這三個字極其粗獷有力,劉二愣了一下,城隍殿什么時候有這塊牌匾了?
目光落在這三字上的時候,他只覺一股陰森懾人氣息撲面而來,而在這陰森懾人的氣息中,仿佛看到一位男子正怒目瞪視,這一眼便是感覺讓得他膽魄俱寒。
爾來了?
爾竟敢來!
如雷霆炸響般的聲音讓得他身體趔趄,一屁股便是跌坐在了地上。
劉二的這一突然摔倒,也是一下子引起了殿內外的人的注意,其中有不少還是剛剛對劉二抱拳表示欽佩的人,看到劉二摔倒在大殿前,心生不解。
“城隍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眾人便是見到劉二摔倒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而隨著他的身體像篩子一樣抖動,在那寬松的衣服下,卻是有東西滾落出來。
碎銀子,銅錢,還有好幾個不同顏色花紋的荷包……
“這不是我的荷包嗎?”
有姑娘一摸自己腰間而后驚喊,這一喊聲一下子提醒了在場眾人,開始紛紛檢查自己的腰包和荷包。
“我的銀子也丟了。”
“這個香囊是我的。”
到了這時候,在場的人哪里還不明白,這劉二就是一個偷兒,穿的綾羅綢緞假扮富家公子不過是為了讓人降低戒備心,另外袖袍寬松也方便他做一些小動作。
“把他抓起來送衙門去。”
“廟門外就有官差衙役,我已經是去喊衙役了。”
沒一會,在廟門外維持秩序的衙役便是進來,看到坐在地上的劉二,這些衙役也是認出了他,這一片區域的慣偷了。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面對衙役,劉二依然是在呢喃自語,仿佛有什么恐怖存在在恐嚇著他。
“我看這是城隍爺顯靈懲罰他了。”
“我也覺得,一定是城隍爺見他偷東西發怒了。”
人群這話傳出,讓得在場的人心里一肅,望向城隍大殿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而殿里原本磕頭的聲音又響亮了幾分。
劉二被抓走了,衙役們也是讓失主來認領被偷的錢財,荷包和香囊最好認領,只要說對了里面的錢財數目或者說出放的其他物品即可。
“這香囊是誰的?”
很快,就剩下了最后一個香囊,然而無論衙役們喊幾遍,都沒有人站出來認領。
“可能失主不在這里吧,要不敲鑼問一下?”
有百姓建議,整個城隍廟不小,有前院后院,不是所有人此刻都在主殿前的。
“我覺得既然沒人認領,不如就當香火錢捐給城隍爺,沒有城隍爺顯靈也抓不住那小偷。”圍觀人群中,有一女子弱弱說道。
“看這香囊用的絲綢材質都是上佳,想來失主也不會在意這些銀兩。”
女子的話得到了現場不少人的認可,幾位衙役對視了一眼,今天的事情確實是有些邪門,把這錢孝敬城隍爺也不是不可以。
“我等會在廟門口貼一告示,如果今日沒人認領,便將里面錢財捐于廟里。”
幾位衙役拿著香囊走了,人群也是漸漸散去,先前說話女子也是長松了一口氣。
“小姐,這明明就是你的香囊,為什么不認領啊,就算要捐給城隍爺也是該我們自己捐啊。”
女子身邊的丫鬟一臉的不理解,先前看到那香囊的時候,她就認出是小姐的了,因為香囊上繡的鴛鴦圖案她太熟悉了,那么肥的鴛鴦跟鴨子似的,只有小姐才能繡的出來。
“都是一樣的嘛,城隍爺那么厲害,肯定知道香囊是我們的。”女子說完這話后,看到自己丫鬟有些不認同,立刻板著臉道:“小梅,你要是敢偷偷去廟門認領香囊,那以后就不要跟在我身邊了。走吧,今天可是集市,看看能不能挑點好藥材。”
小梅不解,但看到自己小姐嚴肅的表情,也只能是把心里的念頭給打消掉了。
“這是在損失錢財和社會性死亡當中做出了選擇。”
從劉二摔倒后,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蘇云,聽著女子和丫鬟的對話,卻是會心一笑,這丫鬟不能理解自家小姐為什么不要香囊,他卻是理解的。
女紅,可是這個時代女子賢惠的標志之一,這女子還是閨中待嫁年紀,要是認領了香囊豈不是說明自己女紅不行,以后還有哪家媒婆敢上門提親?
“收了你的香火錢,那就順便看看你的姻緣。”
古代不會女紅的姑娘可不多,蘇云想到系統獎勵的姻緣紅繩,右手一揚,那一縷紅線的一頭便是束在了女子的手臂,而另外一條化作紅光飛向城中的某個方向。
“一線訂情,倒是良緣。”
蘇云臉上露出笑容,神識回歸神像。
“小梅,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有一股風吹過來?”
“風?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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