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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人之后

  賈家后院祠堂!

  祠堂的后面小院子。

  院子外,賈寧薇和小妹一臉疑惑的站在那里,哪怕已經是過去了一刻鐘,賈寧薇仍然是無法從剛剛自己父親的反應中平靜下來。

  自己父親,在進入大廳看到那位中年書生時候的第一眼,竟然就直接給跪下來了。

  從她記事以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父親給人下跪的。

  自己父親雖不是官員也沒有功名在身,但這么多年來父親堅持做善事,整個饒州府甚至是整個江南路都是有名的,以往每任知府上任,還都要主動到家里拜訪父親,父親也都沒有行過跪拜之禮。(PS:這里解釋一句,自明朝洪武之后,歷史走向變了,所以大家不要參考歷史背景,一切以九燈書里為主。)

  可現在面對一位沒有功名的書生,父親竟然就這么跪下來,而且她可以感覺的到,父親對這位中年書生充滿了敬畏。

  “小姐,這人會不會就是那些微服私訪的大人物嗎?老爺會不會是大人物安插在這里的?”

  小梅小聲提出了自己的猜測,賈寧薇沒好氣的瞪了自己這丫鬟一眼,“叫你平時少看那些小人書,也少聽那些說書人講的故事,什么微服私訪,你家小姐難不成還能是流落民間的公主。”

  “沒準真的有可能呢,書上不都是這么講的。”

  “那以后我一定封你一個一品丫鬟,再給你找個太監作伴。”

  對于喜歡聽說書人講故事的小梅,賈寧薇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而且這丫鬟還最喜歡聽那些金枝玉葉流落民間的故事,她都懷疑這丫鬟是不是經常睡覺的時候,把自己給帶入故事中的女主角去了。

  祠堂后院。

  蘇云看著掛在墻上的一副古畫,畫上是一位中年書生站立在山峰之巔,仔細看的話,便是會發現這畫中的書生和蘇云的容貌一模一樣,甚至連身上所穿衣服也都一樣。

  后面的賈全安,此刻也是在不斷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幅被祖先示為最珍貴傳家物的畫,畫里的人會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幅畫,是幾百年前老祖宗傳下來的,但這幅畫上的人是誰,賈全安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在五百年前,賈家遭遇了一場災難,差一點就家破人亡,那一次災難,祖上留下來的許多書籍筆記也都消失了。

  但賈家祖訓還是傳下來了,其中有一條祖訓便是:凡賈家子弟,務必保管此畫。

  賈全安在后面開始猜測蘇云的身份以及和他們賈家的關系,而蘇云看著這幅古畫,心緒也是飄蕩回了幾百年前。

  “賈平,我的弟子當中就屬你最沒出息,天天守在這里,是要準備給我送終嗎?”

  “老師,我愚笨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只能伺候伺候老師您了。”

  “我需要你伺候,你師娘不會伺候?趕緊給我滾蛋。看到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我就想揍你。”

  “老師,您想揍我哪里,要不踹我一腳?”

  一個瘦弱的男子,一臉笑嘻嘻的把屁股給湊過來。

  “老師,您……我去通知其他師兄們。”

  “通知你個大爺,給我站好了,少在這里給我哭哭唧唧的,不是要給我送終嗎,現在給你等到了,老子都要懷疑是不是你小子在詛咒我。”

  “老師,您就別開玩笑了。”

  “老子不喜歡哭哭啼啼的人,我知道你小子喜歡做生意,在我書房抽屜里,有一本書是留給你的,你要吃透了,以后做個首富是不成問題的,但你小子給我記住,要是敢為富不仁,我從墳頭爬出來都要抽你。”

  病床前,瘦弱男子哭的跟淚人一樣。

  “滾蛋吧,我還有話要和你師娘說,本來時間就不多,還在你身上浪費,想想都想抽你。”

  床上中年書生舉起了手,瘦弱男子連忙將臉給靠過去,可最終那手掌落在瘦弱男子臉上,卻是輕輕擦掉了男子臉上的淚水。

  “沒出息!”

  思緒回轉,蘇云幽幽一嘆,沒有想到幾百年后,還能再遇到小猴子的后人。

  回轉過頭,看到賈全安不知所措的模樣,蘇云淡淡道:“我和你祖上有關系,你就稱呼我為師祖吧。”

  “弟子見過師祖。”

  賈全安沒有一點遲疑,這畫已經幾百年了,真要是自己那位祖先的師傅,確實是可以稱呼一聲師祖。

  “去城隍廟捐贈五千兩,點一盞長明燈,你可愿意?”

  “愿意,弟子愿意,五千兩要是不夠的話,還可以再捐點。”

  五千兩,對于賈家來說不算什么,賈家的財富遠遠不止表面上這些,幾百年來賈家的產業不止是在饒州府,更是擴展到了江南路十六府,只不過比較低調罷了。

  “跟小猴子一樣,我說什么就什么,你小……”

  蘇云話說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賈全安確實是和小猴子很像,但到底不是小猴子。

  “做師祖的也不會白要你的錢,讓你體內那玩意出來吧。”

  賈全安神情一愣,但也不覺得意外,因為他知道瞞不過這位神秘的師祖。

  一刻鐘前,他正在房間里休憩,但體內的老伙計卻是告訴他,家里來了一位很恐怖的存在,只是一縷氣息就差點讓他崩潰了。

  將腰間的腰帶給解開,賈平安撩起了上衣,在他的腹部上面有著一顆樹的紋身,此刻紋身光澤閃耀,一顆松樹出現在了房間內。

  松樹,經常出現在文人墨客的詩詞之中,是錚錚不屈、挺直高潔、不畏艱難的精神象征,但眼前這顆松樹在出現之后,松劍彎曲低著就差貼在地上了。

  這不是因為松樹精見到蘇云害怕而為此卑躬屈膝,這是因為它被人傷到了枝干,無法直起身子來。

  對于松樹來說,讓人低著頭,那是比殺了它還要難受的恥辱。

  蘇云的眼睛微微瞇起,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方這是故意而為之,這是有意羞辱這顆松樹精,也是在羞辱賈家。

  “怎么回事?”

  “師祖,是豫章府的洪家所做,洪家是附妖世家,洪家當代家主突破到了三品境界,前不久要我賈家在豫章府的錢莊生意,弟子是被洪家家主打傷的。”

  蘇云沉吟了,三品境界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可關鍵是他是饒州府的城隍,目前管轄范圍是饒州府,無法離開饒州府。

  “附妖家族之間的爭斗,官府不管嗎?”

  “師祖,早在幾百年前官府就不管這些附妖師之間的爭斗,除非有一方選擇加入官府的鎮虎衛,不然只要不涉及到普通百姓,官府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蘇云明白了,加入了鎮虎衛,那就要替官府出力對付那些鬼怪,而附妖師們不愿意,站在官府的立場上,你們不愿意對付鬼怪,那官府自然也就沒義務保護你們的安全。

  甚至蘇云猜測,要不是怕內亂,消耗了附妖師的有生力量,恐怕官府都想要打擊這些附妖家族。

  畢竟,真到了鬼怪肆虐的時候,這些附妖師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家族,也會出手對付鬼怪的。

  “洪家那邊的原話是什么?”

  “洪家給弟子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弟子不交出錢莊,他們會出手對豫章府里錢莊的人動手。”

  蘇云右手一抬,被壓斷身軀的松樹又一次挺拔起來,這一幕讓得賈全安大喜,連忙感激道:“多謝師祖出手相救。”

  “洪家人要錢莊,那就約他們到饒州府來,記住,莫要泄露我的身份。”

  留下這句話后,蘇云的身影便是在原地消失,這讓賈全安的眼瞳收縮了一下,除了少數一些有隱身神通的附妖師,能夠做到憑空消失,要做到這一點,就只有六品以上才能做到。

  自己這位師祖,難道是六品強者?

  賈全安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幸虧自己沒有對師祖有一點不敬,六品,那已經是傳說中的鎮龍衛中那些龍衛大人的級別了。

  “寧薇,去賬房支五千兩銀票!”

  離開祠堂,賈全安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兒,很是激動,而賈寧薇卻是將目光看向自己父親身后,那位神秘的中年書生并沒有跟著父親出來。

  “爹爹,那人是誰啊?”

  “那人是……總之是對我們家來說很重要的人,以后見到了你可不能失了一點禮貌。”想到師祖的交代,賈全安沒敢告訴自己女兒實情。

  “哼,不說我也會自己調查的。”

  賈寧薇在心里自語,祠堂后面的小院,父親也從來沒有讓自己進去過,等到父親出門后,自己就偷溜進去看,里面的秘密肯定和這人有關。

  “不能離開饒州府,這是個缺陷,得想辦法解決。”

  離開賈家,蘇云正在思考自己該如何破解不能離開管轄區域的問題,眼神突然一動,目光看向了一座宅院,那是城外某個小鎮上的一座宅院。

  在那宅院門口,此刻幾只狐貍正盤腿坐在那里悠閑的磕著瓜子,嘴里罵罵咧咧的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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