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
佐野禮香穿著那身寬大的和服,正坐在小桌另一邊,目光看向椎名伊織。
“你們在聊什么呢?”
“......”
兩人相互對視,面面相覷。
佐野詩乃坐在一邊,磨牙聲愈發響亮,卻不得不因為椎名當面,而面帶笑容。
語氣溫柔得讓場面有些森然:“歐內醬~”
“我說過絕對不許進屋的。”
“對吧?”
“誒?不要嘛!”
禮香一副被排擠的模樣,不滿的耍小脾氣:“姐姐我也想參與進能夠決定詩乃人生大事的決策里啊!”
“我們可是對方唯一的親人啊!”
“而且你們剛剛在說幸醬吧?姐姐我也和幸醬很熟的!沒準能幫到忙呢!”
“幸醬?很熟?”
椎名伊織有些訝然的看她。
詩乃則呼吸一滯,瞪著眼差點拍桌蹦起來:“你到底在外面偷聽了多久啊!?”
“從‘長姐如母’開始?”
“那不是從一開始就在外面偷聽嗎?!”
“這個不能怪我啊!”
佐野禮香很無辜的道,指尖點向椎名伊織:“二十年誒!整整二十年哦!詩乃第一次帶男孩子回家了!!!”
說著,佐野禮香一臉鄭重的看向椎名伊織:“椎名君,詩乃的第一次我就交給你了!”
“是,我會好好記住的。”
椎名伊織二十多點演技發揮出來,接戲接得很流暢。
“嗯,不錯!很有精神~”
“你們兩個啊......”
佐野詩乃只覺自己腦子里有種混沌感,頗感頭痛的捂著腦門。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才會答應椎名君來家里開作戰會議的?
笨蛋嗎我。
“不過,禮香姐...我可以這么叫您吧?”椎名伊織說話時還帶著敬語。
“相比禮香姐,我更希望椎名君叫我姐姐~哦。”
佐野禮香笑瞇瞇的,那雙和詩乃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眉眼彎彎,似乎是抱著什么期待。
椎名不打算理解她話語里的意思,只當她同意了。
“禮香姐,你剛剛說的......”
“椎名君,我們不如去外面點幾杯咖啡,一邊喝一邊聊?”
佐野詩乃忽然急匆匆的打斷。
握著茶杯的手都在抖抖抖。
“椎名君,你剛剛問什么?”
禮香姐完全無視了詩乃的提議,轉頭問椎名。
“我是說,你好像跟寺島同學很熟悉的樣子,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椎名伊織有些疑惑的看了佐野詩乃一樣,這才轉頭看向禮香。
佐野詩乃面朝自家姐姐,一雙又大又明亮的狐貍眉眼瘋狂的眨巴眨巴,一秒三四下,時不時停頓一下。
長短長短短長短短短長短長短長長長短短短長短長長長長長長短長短短 禮香一臉疑惑的看她:“詩乃怎么了?是眼睛疼嗎?”
佐野詩乃聞言反倒轉過頭,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椎名伊織瞥了詩乃一眼,寬慰禮香道:“沒事,她剛剛只是用unicode編碼轉譯成了摩斯電碼,剛剛在跟你發消息呢。”
“如果轉換成文字......”
“我查一下。”
椎名伊織說著,真的拿起手機查了一下,很快抬起頭:
“意思是,別說。”
說著,椎名伊織饒有興致的看了詩乃一眼,目光中意味復雜。
坐在旁邊的佐野詩乃被當面戳穿陰謀,嚇得冷汗都下來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茶水。
這就是東大學霸之力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佐野禮香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笑著看詩乃,“真是的,有這個意思你就直說嘛!姐姐又看不懂你的眼睛。”
佐野詩乃在旁邊那個急啊,腳趾止不住的一勾一勾,恨不得能把榻榻米摳出一塊洞來把自己埋進去。
絕對!絕對!不要多嘴啊!
禮香姐!
“佐野...詩乃桑她怎么了?”
為了方便分別,椎名干脆直接喊名字。
他看著佐野詩乃緊張的模樣,想不明白。
咱們都成為用一千萬円聯系起來的鋼鐵戰友了,你還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
佐野禮香則是眼波流轉,一臉的盎然笑意:“椎名君我跟你說,詩乃她啊。”
“從小就最喜歡幸了!”
“嘶——”
佐野詩乃倒吸一口冷氣:“禮香姐,住口!”
“不要再往下說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禮香仿佛沒有聽見詩乃的話,目中精光一閃,嘴角輕輕咧起:
“從小學開始,不知道從哪天起,詩乃就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走,幫幸拎書包、帶早餐討好她,每天去了學校非要把午飯給她嘗嘗,被拒絕了還會回來大哭一頓,每天至少要寫一篇喜歡幸的日記。”
“初中的時候跟著幸一起加入了田徑社團,結果因為不適應搞得每天都要我按摩過才能睡著,初中二年級的時候還在手心上用小針扎了一個幸的幸字,結疤以后洗手洗沒了,曾經還特意剪頭發當了一段時間的假小子。”
“高中時因為假期里幸拒絕了她的告白,而且還和她進了不同的學校,從此痛改前非,撕了三本日記和百合小說,天天說什么最討厭幸之類的,總之要和過去的自己做個了斷唔唔唔......”
“雅蠛蝶——!!!”
佐野詩乃的嗓子幾乎破了音,從正面撲倒禮香,用那大概有香瓜那么大的O派死死悶住自家姐姐,用力抱著她的腦袋,眼都紅了。
禮香在她懷里用力掙扎,扯得二人衣衫凌亂。
詩乃此時卻顧不得這點小事,轉過頭,帶著一臉猙獰的笑容對椎名發出請求,目含血淚:“吶,椎名君!今天你沒有來過這里,我們也沒有說過話!”
“你什么也不知道,好嗎?”
“求求你!!!”
說實話,椎名伊織這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誠懇的眼神。
“啊嗚!”
正說著,被憋住的禮香忽然張嘴了。
“哎呀!”
“你干什么!衣服上都是口水!”
“噗啊,我差點憋死了!”佐野禮香掙扎著從詩乃懷里爬出來,大口喘氣。
“憋死你?”
詩乃的笑容幾乎扭曲了面孔。
牙齒咬得嘎嘣嘎嘣響。
“我沒有當場殺了你,是我這一生最后的溫柔。”
“我親愛的歐內醬!”
“可是人家椎名君明明很想知道啊!”
佐野禮香一臉壞笑。
兩姐妹目光中龍爭虎斗,若是沒人制止,今天這兩身衣服恐怕以后是沒法再穿了。
“所以,追寺島會長,并不是詩乃桑臨時起意?”椎名伊織沉吟著問道。
場中氣氛驟然壓抑。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到詩乃身上。
看得她全身有些發毛。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自然是連抵賴的余地都沒有。
佐野詩乃深深垂首。
“......”
“是。”
“我認罪。”
“之前,是我騙了你。”
沉默良久之后。
佐野詩乃抿著嘴唇,又慢慢開口 “其實,我們不是高三才認識。”
“早在小學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關系還不錯的朋友,甚至熟到我能經常去幸她們家里吃飯。”
“開始時,我們只是朋友。”
“直到有一天,她把我帶到臥室里用薄被捆住,然后說……”
變成我的東西吧。
佐野詩乃說著,不自覺的低下頭,耳朵卻是紅的,連聲音都好像在顫。
“從那天以后……”
“我,好像就變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