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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
椎名伊織聞言，看著結衣那有點泛紅的小臉，有點沒明白過來究竟又是哪里讓她害羞了。
于是，便中規中矩的實誠道：“還行吧，只是對動漫里的那種獸耳娘之類的比較好奇。”
“啊、啊，是嗎......”
結衣低著頭，只是低聲的嘀咕兩句，什么也沒多說。
只是小手還緊緊拽著他的袖子，像是在糾結什么。
椎名伊織看著她那糾結的模樣沒有點破，只是心里奇怪，口中則吐槽著剛剛的游戲：“果然只是封測階段，被虐的有點慘啊，結衣喜歡這樣的嗎？”
“喜歡？......我也在糾結要不要喜歡。”
五十嵐結衣本能的低聲嘀咕一句，卻又猛地反應過來，嗖的一下抬起小腦袋，梗著脖子艱難道：“啊！游、游戲啊？”
“游戲還是挺好的，真實度比較高...那個npc也會說話，還能捕捉關鍵詞，光影效果也......”
嘰里咕嚕的碎碎念了一陣子，大概是結衣自己也反應過來這反應似乎太夸張了，便猛地壓抑了情緒，僅僅的抿住果凍似的嘴唇，小嘴都像是被拉上了鎖鏈，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了。
“是嗎？”
椎名伊織附和了一句，斜瞥她一眼。
但又很快帶上了那副在標準的營業式笑容：“那之后還要去玩什么嗎？”
“就...隨便逛逛吧。”
結衣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
原本她是想來看偶像現場舞蹈，順便來要一份簽名的。
但是現在一想起剛剛臺上握手時，上面那個女孩盯著伊織時的笑容，結衣就總感覺自己心里有點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種類似于不想讓她得逞的強烈排斥感。
就好像有什么原本應該在今天這段時間只屬于自己的東西，被陌生人偷偷碰了一下的感覺。
心情矛盾而復雜。
默默的這么想著，陷入沉默中的結衣握住椎名伊織衣袖的指頭，在不知覺間略微緊了幾分。
椎名伊織倒是沒有那么多紛亂的想法，結衣對他而言，在心理年齡上的感覺實際上要更小一些。
這種微妙的心理感，是兩人在合租這段時間以來，通過喂食、甜點、對話、行為、生活方式等多種日常行為積累下來的固有觀念。
適當的包容與較少的提防是理所應當的。
有時候，椎名伊織甚至感覺結衣的成熟程度，還沒有打小從窮人家長大的真希高。
讓人像是養了個大寵物。
“是、是。”
椎名伊織輕聲答應著。
等到從人群里出來，就被結衣拽著鉆入另一片店鋪更多的人群里，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
相對而言，來到漫展的普通愛好者大多沒什么明確的目的，只是作為動漫或游戲愛好的少數派一員，感受下這種身處于大本營的微妙群體感，順便看看周圍穿著自己熟悉動漫角色衣物的漂亮小姐姐。
或者，就是單純的來看小姐姐。
很多奇裝異服的男女在特定的場所里便顯得理所應當，反倒是穿著一身短襯多袋褲，時時刻刻都在人群中經歷著其他人目光考驗的椎名伊織，生出了一種我才是異類的錯位感。
他在店鋪周圍掃了一眼，思索著自己要不要也買把木刀，假裝一下自己也是在cos某個小眾角色。
“您好，c119攤位的......”
人群里，一個一身暴露和服裝扮，頭上帶著一頂狐耳，后面的尾巴垂著的女孩手里抱著一沓海報，她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大概是和朋友一起來幫忙的。此時正習慣性的往椎名伊織面前塞過來一張，口中準備推銷自家的本子，卻在抬起頭的一瞬間驀然失了神。
眼珠都像是要被吸附到椎名伊織身上。
等過了兩秒，才忽然回過神，手肘卻不知被什么人碰了下，動作頓時有些慌亂的一松。
抱在胸口的一沓海報眼看就要在人群中灑落滿地。
“啪。”
椎名伊織眼疾手快的按住她，把那女孩都推的往后退了一步。
而后又貌似自然的從對方那一沓海報里抽出一張，平淡的答應一聲：
“嗯，我看看。”
聞言，那女孩才緩過神來。
小聲的嗯了一聲，臉色紅紅的轉過身往回跑。
回到攤位之后，就見到她正一臉激動的壓低聲音往椎名伊織那邊的方向指過去，似乎正嘰嘰喳喳的說著什么。
但是椎名伊織卻已經聽不見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海豹。
仔細一看，才發現手里的海豹是一種折疊起來的小冊子，表面上是一張宣傳封面，展開之后，里面就是一部簡短的畫。
再一看標題：十年后的貓娘樂園 妹系本？
椎名伊織隨意翻了幾頁。
因為宣傳需要，海報上的漫畫只印了幾格后面就沒有了，剛好斷在恰當的地方，于是就被他隨手扔進邊緣的垃圾桶里沒再多看。
反倒是結衣看著被扔到垃圾桶里的貓娘海報，有些確信的嘀咕：
“伊織......果然很感興趣么。”
“什么？”
椎名伊織似乎聽見了，轉過頭問她。
但等到他轉過頭的時候，卻只見到結衣正歪過頭往人群外看去的模樣。
從剛剛開始，這丫頭就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當椎名伊織感嘆著這年頭的客戶不好招待的時候，感覺自己褲兜里震了震，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詩乃來的電話。
伊織看了一眼，有些抱歉的朝結衣道：“結衣，我接一下電話。”
“嗯，沒事。”
明明口中答應著，原本揪起衣袖的小指頭，卻像是小人一樣忽然豎起來，伸著兩條腿就從衣袖爬到了手腕上。
而后，再小心翼翼的從牽袖子進化到牽手腕。
像小孩子一樣幼稚而小心。
椎名伊織則疲于應付著小狐貍小姐方面的審問，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喂？詩乃。”
“是啊，中午回不去。”
“晚上？晚上回去吃飯，不過可能要稍微晚一點。”
“是是”
“八點吧，八點要是我還沒到家，就罰我不許進門。”
“什么叫美得我？我沒聽懂。”
聽著椎名伊織語氣寵溺的和手機對面的那人打情罵俏，明明清楚自己只是租借一天...半天的五十嵐結衣，原本僅僅是有些微妙的情緒似乎忽然濃郁了幾分，口鼻中都似是泛著淡淡的酸，嘴唇愈發抿起。
但是情感上的懦弱與不適時宜的理智，卻像是繩索般牽絆著她。
明明在人群里隨著腳步隨波逐流，她卻只感覺自己像是被捆縛在原地了。
只能停在某條線后，一步都不得往前走。
她看著椎名伊織。
不同于面對她時那或隨意、或溫煦、亦或是營業式笑容的疏離表情。
即便是結衣也能感覺到，椎名伊織在面對電話對面時那幾乎洋溢到表面的幸福感。
那就是伊織面對喜歡的人時的模樣吧？
她心中冒出這種念頭。
“結衣神？”
正想著，耳邊忽的響起早坂琉璃的聲音，一下子把剛剛陷入沉思的結衣嚇了一跳，差點竄起來。
早坂琉璃不知道從哪買了個兔子耳朵，正戴在頭上一臉奇怪的歪過來看她。
長長軟軟的兔子耳朵也跟著耷拉下來一只。
看上去有點可愛。
“怎怎怎么了？！”
結衣本能的伸手攔住，一臉警惕的看她。
像是生怕被別人看穿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沒。”
早坂琉璃搖搖頭，像是有些感嘆的道：“只是感覺這種深沉的表情有點不適合結衣神呢！看上去苦巴巴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結衣的方向甩了甩兔耳朵：“我們家結衣神就是要有活力一點才可愛啊！”
“據說長時間壓力太大的話，連巨歐都會收縮的！”
早坂琉璃一臉嚴肅的伸出兩根手指，在結衣的小臉上揉啊揉：“結衣神可千萬不要這么做，凡事想開點啊。”
揉到最后，用手指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結衣聞言沉默了下。
忽然有些無奈的朝著琉璃道：“謝謝啦。”
熟料，早坂琉璃卻是給點陽光就上天的性子，明明挺可愛的小臉上，嘴角卻幾乎咧到耳根去，表情異常猥瑣：
“那，結衣神能不能再cos一次玉藻前看看？酒吞童子也可以！我要廢狗版的！”
“去死啊你！”
剛打完電話，椎名伊織轉過頭，就見到結衣伸著小拳頭，梆梆梆的敲著琉璃的腦殼，琉璃的小臉上卻還帶著某種詭異的笑容。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ms相得益彰，非常般配。
“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椎名伊織有些感嘆。
等到打完電話，又在人擠人的大廳里轉悠了幾圈，結衣似乎有些無趣了，也不跟琉璃打招呼，拽著伊織就往外走。
在上了車之后，結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并不是很集中的原因，車速居然從來時的一百五降低到了不到一百，剛好符合日本交通法。
她似乎猶豫了許久，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伊織，你對cos有興趣嗎？”
“還好吧，挺有趣的。”
椎名伊織指的是能往身上添加很多奇怪的部位。
“并不排斥......嗎？”
結衣低聲呢喃了一句，似乎決定了什么事：“伊織，我的租借時間應該還有兩個小時吧？”
“對，還要去別的地方玩嗎？”
椎名伊織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專業服務態度，盡量讓每個女友都感覺到男友一般的陪伴感：“我去哪里都行哦。”
結衣深吸一口氣，像是盡可能的鼓起了勇氣，但當聲音出口的時候，仍是微微弱弱的。
語氣軟糯。
“那個......能不能幫我個忙？”
“嗯？”
椎名伊織一愣。
不久，就見原本開往文乃希公寓的騎士十五世，忽然在某條路上轉了方向。
“吱”
在文乃希公寓不遠處，臨近皇居的一處街道上，一座座獨棟別墅列成一排。
因為剛好隱于商業街后面，所以哪怕距離很近，椎名伊織也從未來過這附近。
結衣卻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抽箱里取出一個小小的全屏遙控按了一下，院前的大門就隨之緩緩敞開。
一路把車停進了車庫，結衣才帶著椎名伊織從車庫里的樓梯往上走。
“這是你之前住的家？”
椎名伊織反應過來，在結衣因為之前那件事搬到文乃希公寓之前，她好像一直住在這里。
“嗯，是在這邊的一棟屋子。”
不知怎么，結衣對家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
像這種沒有家人住的地方，只能算是普通的屋子。
雖然許久沒住過了，但當兩人進了屋之后，房間里仍然干凈如新，明顯是有人在固定時間時刻打掃。
椎名伊織掃了眼這房間里的布置，心想以后自己如果有錢了，在鄉下買一套這種裝修的房子似乎也不錯。
“伊織......你先在這坐。”
結衣卻沒有注意到椎名伊織的目光。
自從進了房間之后，不知怎么的，她的動作就顯得有些僵硬。
像是關節都被凍住。
“嗯？”
椎名伊織一愣：“不是要我幫忙來搬東西嗎？”
他還以為是有什么東西沒搬完。
“你、你先在這坐！”
“是別的事情。”
“是、是。”
聽到椎名伊織那自然得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溫和聲，結衣不自覺的抿了唇。
但是她沒有說什么，只是匆匆忙忙的把小背包和單反相機都在沙發上放下，蹬蹬蹬的往二樓小步跑。
椎名伊織倒是自如的坐到沙發上，拿起手機看起今天留下的幾張照片。
果然，多體驗一些沒經歷過的事情，對開拓眼界是有好處的。
至于來到一個相熟異性的房間里，孤男寡女單獨相處，這種事如果放在別人身上，椎名伊織倒是還有可能升起一點警惕，防止像幸那樣的人把他按在墻上。
但是結衣？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有什么可多想的。
大概也是因為這種想法，當他看著手機，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時，心情是十分放松的。
然而，等抬起頭的一瞬間，便只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五十嵐結衣腳步輕緩，大尾巴隨著腳步在身后一晃一晃，兩只狐耳也垂在頭上，身上的衣服顯得有些緊繃。
“伊織。”
她紅著臉，深吸一口氣：“那個......能不能幫我拍幾張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