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野桑!春日野桑!
我跟你說哦,最近伊織的粉絲群數量漲得簡直超厲害。
病房里,相葉千穗捧著手機,舉在春日野小姐面前,粉嫩的小臉上滿是驕傲神色,目中全是興奮。
原本只有幾百個人的小群,一下子就不知道從哪變出那么多人。
現在我一個人都管不了了!找了好幾個人幫忙才勉強維持運轉呢!
小手噼里啪啦的手機屏幕上飛速打字。
靠坐在病床床頭的春日野小姐看著這一幕,只是有些欣慰的笑,手里慢悠悠的將橘子果肉上那一點點白色的絲線剝離下來,將果肉變成晶瑩剔透的橘黃色,隱隱有些水潤。
橘子皮像是花瓣一樣整齊的分布各方。
看得出來,春日野小姐有著十分嚴重的處女座型強迫癥。
見千穗那一臉得意的表情,她像老母親一樣頗為有些無奈的取下一瓣橘子,輕巧的堵住少女的小嘴,嫌棄道:
“是、是。”
“知道你喜歡你們家椎名君了。”
“但是也不用喜歡到非跑到我這個孤寡老女人面前,在手機上嘮嘮叨叨十分鐘還不停的地步吧?”
聽著春日野小姐那調侃的語氣,千穗小姐的臉上先是不由的一紅,而后又立刻反應過來,癟著嘴反駁。
最開始明明是春日野小姐先提起伊織君的!
我說你還不聽了 “哼!”
少女不滿的鼓起腮幫子。
“誰知道你的癮頭那么大啊”
春日野小姐沒什么血色的臉上露出一抹過來人的笑意,又捻起一瓣橘子塞進自己嘴里,動作慢悠悠的嚼著,似乎是被酸到了一樣露出皺巴巴的表情。
吐了吐舌頭,才又提起另一個話題:“那個什么呢?之前不是說簽了一家新的公司嗎?現在怎么樣?”
“誒嘿”
聽到春日野小姐提起自己的得意事,憋了好久就等著她主動提起的千穗小姐可愛的仰起頭,單手叉著小腰舉起手機。
昨天事務所的田村先生那邊來消息了!
說是要簽一份代理發行意向書哦 據說是要在大型演唱會上演奏了,而且之后還要做成mv和cd!
肯定是伊織那邊要上武道館的原因!
寫到這,千穗小姐便止不住的抱著胸口,坐在椅子上滿臉興奮的左搖右擺起來,完全坐不住。
這都要多虧了伊織幫忙啊 看著女孩這激動的模樣,從剛剛那股酸勁兒里回過神的春日野小姐也轉頭看過來,目光和藹的微微垂下眼簾,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要妄自菲薄。”
“如果不是因為千穗寫的歌很好的話,就算你們家那位椎名君演唱再出色,也沒辦法登上那種大舞臺吧?”
“但是也不能太驕傲就是了。”
“嗯嗯嗯”
點頭答應的時候,千穗小姐的眼里都仿佛在冒著光。
明顯是激動得已經有些不能自已。
對了,春日野桑。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相葉千穗有些猶豫的低著頭,一雙并攏的光潔膝蓋微微摩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嗯?”
春日野小姐轉頭看她,卻沒有催促。
像現在這樣生活的我,應該算是...在為自己認真努力了吧?
舉起手機,千穗小姐微微歪著頭,仿佛遮擋什么一樣,將有些怯怯的目光穿透過去,靜悄悄的觀察春日野小姐的表情。
那是她在稍感不安時的習慣性動作。
春日野小姐卻沒有立刻回答,坐在病床上沉默了幾秒。
直到最后,才有些無奈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病服,滿不在乎道:“我連自己的生活都沒過好,更沒有掌控自己的身體,又怎么能隨便去指導其他年輕人呢?”
“究竟是否在認真的朝自己渴望的目標前行這種事,只有千穗自己才知道吧?”
春日野小姐說著,挽起鬢角的長發,在窗外夕陽的倒映下,露出側顏無限溫柔的一抹微笑。
思索良久,相葉千穗重重一點頭。
“嗯!”
“叮鈴鈴——”
伴著一陣陣清脆的下課鈴響聲,教室里的學生們熙熙攘攘的涌出大門,唯有少數幾個還在記錄的學生暫時留在大教室內。
與此同時,教室后排。
椎名伊織慢條斯理的收拾著自己手頭的各類教材和文具,動作不緊不慢。
直到教室里基本沒什么人了,才從自己的公文包側兜中動作熟練的掏出尾行三件套。
帽子!墨鏡!大口罩!
稍微簡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邊角,偽裝出大致的不同點,他左右掃視一圈,動作迅速的順著這間一樓大教室的一側窗戶嗖的一下翻了出去。
立時便消失不見。
教室門口處幾個手持各式禮物盒在外面安靜等待的女孩見此一幕,雙眼瞬間瞪大。
不知道在誰的率領下,幾女紛紛朝著教室窗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只是與此同時,椎名伊織早已極富先見之明的順著早已選定的道路離開之前的小路,翻過院墻鉆到校區隔壁的地下車庫,開著從和也那借來的新車緩緩駛出學校。
瞥了眼后視鏡,注意到幾個手中或持攝像機或帶著什么禮物的各式人等,椎名伊織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真是難纏啊,這些人。”
自從上次那回的‘三連頭條’事件之后,又過去了一段時間。
不過,他的熱度卻并沒有因為這短短的幾天而消散。
甚至因為網絡熱度越穿越廣,再加上椎名伊織無論相貌、能力、學力都極為符合上世紀八十年代日本極端推崇的那種‘無死角’式偶像,所以如今他在許許多多的網絡女性群體中,儼然成為了一面旗幟般的偶像人物。
這一效應帶來的,自然就是人氣、粉絲數量方面的大漲。
最近這段時間,椎名伊織甚至只需要像往常一樣在n站上直播更新做飯、彈彈鋼琴,就能夠收割之前大概要一個月才能獲得的點擊量。
一前一后的點擊播放差距,近乎云泥之別。
正因如此,伊織這段時間的收入水平也可謂是經歷了一輪暴漲。
不過,凡事皆有兩面性。
與收入水平、粉絲數量的暴漲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股子歪門邪風。
揭破櫻井梨斗的假面!
這種超話行動,在網絡平臺上可謂是一陣的火熱。
越是在網絡上、在公眾平臺之中至高無上、美麗純粹的事物,就越是讓人想要去探究其背后的那些齷齪骯臟。
這種事情倒是無關粉絲群體,僅僅是險惡的人性罷了。
在這種行動的號召之下,最近一段時間,椎名伊織發現自己身邊的狗仔數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增長,甚至還有很多在私下組織活動的粉絲群體在調查他各類事項。
如今,即便學校內部因為幸這一學生會長鎮壓,而無人敢在此放肆之外,剩下的無論是在馬路上、商店里、服裝店等等,任何在外活動的時間,椎名伊織都能感受到一陣連著一陣若有似無的目光。
哪怕如椎名伊織這般幾經千錘百煉的厚臉皮,有時候都會覺得實在有些遭不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現在居住的文乃希公寓是渚醬的地盤,房東小姐最近很是提高一波房租來阻擋一群不懷好意者的窺伺,順帶還招來竹內力他們幫忙清理雜草。
若非如此,伊織甚至懷疑自己回家之后,極有可能在電梯、樓道、大門口等位置發現各種微型攝像頭。
“我回來了”
摘掉口罩,椎名伊織有氣無力的一頭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走廊里遠遠的傳來吸塵器的吸地響,大概是詩乃正在打掃房間。
是在大掃除嗎?
“伱回來啦?”
關掉吸塵器,穿著一身掃除圍裙的小狐貍前輩從走廊里探出頭。
雪白的臉蛋上不知道被什么刮了一道灰漬,看著像是貪玩的小貓,可可愛愛。
“我剛剛把菜買回來了,結衣昨天說晚上想吃魚,你別忘了做。”
“誒?”
椎名伊織懶懶散散的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發出很不樂意的長音。
“椎名夫人,你的家主大人想要吃西瓜。”
“麻煩你過來喂一下。”
“啊——”
很可惜,椎名夫人連理都懶得理他,自顧自的繼續打掃房間里的污漬,頭都不回道:“冰箱里還有昨天渚醬吃剩下的半個西瓜,你自己用勺子挖著吃。”
“難得渚醬和結衣都不在,你喂我好不好?”
“我懶得動呀,夫人。”椎名伊織趴在沙發上,悶悶道,“對了,我的肩膀也有點酸了呢...真希望有位報恩的小狐貍前輩能幫我揉一揉。”
“咔噠。”
小狐貍前輩擦地的聲音忽然停下,從房間大門里冒出一個小腦袋,神色皺巴巴的看向他。
“我說,伊織先生?”
“是。”
“您最近是不是有點飄起來了?”
“這難道是只發生在‘最近’的事情嗎?”
一腦袋悶在沙發里的椎名先生對自家夫人發起了反問。
小狐貍前輩額頭上青筋一跳,咔噠咔噠的互擰了一把粉拳:“那剛下班回來就要不辭辛勞打掃房間的本夫人,也確實需要讓家主大人您認清一下家庭弟位問題了呢?”
“對吧?”
“等等!詩乃。我們君子動口不動手!”
“嘶啊——”
于是,結伴回家的渚醬和結衣剛一到家,就見到小狐貍前輩正以標準的騎乘位壓在伊織背上,將他雙手都反箍在后面,一臉s相的聽著他咿呀作響。
伊織先生的力氣自然不可能被詩乃制住的。
不過很多時候,能夠在家配合自家夫人的表演,也是一門足以拿得出手的技能。
結衣和渚醬也一臉的見怪不怪,繼續說笑著就往房間里面走。
反倒是詩乃自己還有些不適應,嚇得從伊織身上跳下來。
“可惡!”
“你亂說什么報恩的小狐貍啊!”
“都被人家誤會了...”
小狐貍前輩有些難為情的收拾著自己身上的圍裙,剛剛她還沒整理衣服,就跳上去收拾伊織了,搞得自己一身衣衫凌亂,看著像在做什么壞事一樣。
“沒事的,沒事的。”
椎名伊織則是渾不在意:“你看渚醬她們表情...她們都習慣了,你害羞什么?”
“還不是你害得!”
詩乃每次一說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
伊織先生則只得無奈的攤攤手,表示這都是小意思。
不過,經過詩乃這么一番活動,他那因為一整天學習而有些僵硬的身體,倒是確實有點活動開了。
正想著一會兒該給結衣她們做點什么晚飯,手機上忽然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尊敬的櫻井梨斗先生請您于明晚17:0022:00參與本屆武道館演唱會彩排活動,具體流程為 見到這條消息,椎名伊織眼前頓時一亮。
終于來了。
“撲通。”
伴著一聲悶響,軟塌塌的身軀倒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
身材矮胖的男人見到這一幕,身形瑟縮著連連后退,后背幾乎貼在墻根上,卻仍舊指著前方,色厲內荏的大聲呵斥:“你、你們這種行為是壞規矩的!”
“我上次可見過你!你是在原家的門客吧!”
“現在在原家倒了,我們接收這批東西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你!你...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放我一馬...行不行?”
盡管一開始語氣十分硬氣,但是矮胖男人看著面前這高瘦男子手里那黑漆漆的家伙,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最終還是用最硬的語氣說出了最軟的話。
不管怎么樣,至少也比丟了命要強。
“早點這么配合不就好了?菅原先生。”
來人從陰影中緩緩走來,身形高瘦,但卻隱約能見到分布在手臂、胸口處那菱角分明的肌肉。
聲音儒雅和善,聽著像是一位文縐縐的先生。
但是,從黑暗中露出的面龐上,從左額頭向眼部劃過一道筆直的刀疤,幾乎將眼豎著劈開。
漆黑的瞳仁里,透著一股血淋淋的煞氣。
丸井秋面上依舊帶著那儒雅的笑容,一手拎著被砸到彎曲的棒球棍,一手拎著一桿霰彈槍。
單看那布滿血跡的槍托,這兩柄燒火棍大抵是在混著用的。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副文縐縐的模樣,但配上他那張兇惡中透著殺意的臉龐,卻有種讓人說不出的矛盾感,聲音和藹:
“菅原先生您也知道,像我這種在下水道里混跡久了的老鼠,突然走到街面上,難免有些耳目不靈便。”
“而您又很巧合的是一位門路很廣的情報商。”
“請問,您是否能為我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呢?”